《反派太子养成手册》余姝七

33、第 33 章

　　她刚觉得这厮近日脾性有些好转，但方才那话听的她也不由的毛骨悚然。素衣蹙了蹙眉，只希望这厮方才说的是气话，若不然的话这性子怕是偏执了些，容易走极端啊。
　　自古人鬼殊途，她与司九月的缘分若不是因着那司命糟老头，怕是在几年前便该断了。
　　人命犹如沧海一粟，比之她们这种怨鬼，实在小的可怜。
　　素衣收起自己内心的那一点愧疚，默然不语，只作未听闻这话。
　　司九月也不再多言语，只是嘴角的那抹笑一直未隐去，此刻夜色深沉，越发显得那笑里别有深意。
　　等素衣吃完夜已经很深了，但那阿婆并未见收摊的准备，离去前司九月在老旧的桌面放下了一锭银子。
　　司九月走的时候并未与那阿婆打招呼，只冲着素衣使了使眼色。
　　那厢阿婆正掀开厚重的锅盖，佝偻着背影。许是今日夜色深重，所以摊位上的食客寥寥无几。
　　回去的路上素衣不解道：“既然那摊主救了太子，太子您为何还让她这般深夜如此操劳呢？”
　　因为夜深周围也很安静，灯火忽明忽暗，在这深夜里行路让素衣这个怨鬼都觉得有些发慌，然司九月却颇为闲适，宽大的衣摆宛如鬼魅，声音倒如似春风：“我已然做了我该做的事，不然郡主觉得我该如何。”
　　旁边一户人家门房上挂着的微弱灯火照在他侧脸上，若隐若现，只他的语气有些太过淡然，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太子难道不将人请进东宫，尊享荣华富贵？”
　　当然是给人家一笔银子让人衣食无忧，然后感激涕零的为那人安排好所有的后事，让人荣华富贵一辈子，一般戏折子上对于恩人可不都是这么写的嘛。
　　过了半晌，他却淡然道：“那人只不过顺手推舟做了件力所能及之事，又何要我那般费心尽力。”
　　诚如他所说，确实没错，只不过这话听着总让人不大舒适。
　　司九月大概真的不能以常人所理解吧，便如之前的卫宛婷，亦如方才的阿婆。或者便是她，即便是救了他命又如何，对于这人来说，怕是也不过顺手推舟。
　　他眉眼平静，虽话语温和，但只让素衣蹙眉。
　　她肃着脸道：“太子甚言，您身为太子，便是往后的天下之主，当以博爱为之，此言怕是有些不妥。”
　　司九月眉眼未变，含笑应声：“郡主倒是心善。”
　　转眼又望着远处，眼中的情绪复杂难辨，“只我往年遭遇，莫不是死里逃生，要是博爱，怕也活不到如今。再者你瞧我那父皇，这往后的事，谁能说的准。”
　　他此话，戾气相当重。

　　他往年遭遇早就现今的性子乖戾，素衣原本觉得也不算大事，但今日再听他这般话，只觉得问题开始严重，这厮若是仍旧照这般性子下去，她很难想象之后他还会变成怎么样。
　　现下倒是只能祈祷那小宫女真是司九月这厮的命劫，瞧那日那小宫女对他的情意，照着往日里她听闻的痴男怨女故事，也希望这厮能有所感触，总不至于性子越发乖戾。

　　“你近日说话倒是愈发像那太傅了，整日里也总爱蹙眉，怎么有这般多的烦心事？”
　　素衣转眼见他恢复了平和，方才的那神情像是从未有过。
　　“太子说笑了，倒是我多嘴了。”
　　这性子也不是一时半会能改的，也不急于一时。

　　司九月见她表情软了下来，也不多问，只温声笑了笑。
　　他的眼神定在那人脖颈，眸子神色转暗，似有些意味不明。
　　素衣此刻却偏头去瞧他，但只见他唇角有笑，姿态闲适。微弱的火光在他下颚划出好看的弧度，使得他的眼眸愈发波光潋滟，祸害毕竟是祸害。
　　只她脑中想的却是，若是将那卫宛婷配给这厮也不知做的对不对。

　　那日素衣方想到卫婉婷，没想到第二日她便来了这东宫。只不过是跪在了东宫门外，求着让司九月将她收进府去，便是为奴为婢也心甘情愿。
　　等素衣去见过她的时候，那会卫宛婷已经跪满了整整三个时辰。
　　今日下着雪，地上还有冰雪，卫宛婷却直直的跪在那上面，见到她的时候她的唇色与脸色都已经泛白，但她硬是咬着牙不吭声。
　　素衣倒是有些敬佩她的执着。
　　那日司九月明明已经拒绝了她，可今日想不到她竟然还敢出现在这东宫府上，倒是应了素衣的心声。
　　卫宛见到素衣的时候，立刻便哀求道：“恳求……郡主让太子答应奴婢的请求……”因为冷使得她说这话也有些哆哆嗦嗦的。
　　之前倒是没看出来，这卫宛婷竟对司九月的感情如此之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