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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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广都镇地处成都中部，是西南边骠国与唐的贸易必经重镇，于此镇流动的多是商旅之人，因此各国奇珍异宝也不少，百姓安乐富庶。
到达广都镇时已是未时，离灯盏还有两个时辰，二人安置好马匹后，打算先在城里逛逛。
只不过这一趟逛得不太顺意，此时的大街上明明也不算拥挤，但总会有人与唐亦墨擦肩碰肘——都是女子，而后稍稍掩面还偷瞧着唐亦墨。
“呀，抱歉了公子。”
“……”唐亦墨因顾着阿九，起初还耐着心回应无事，到后来眉宇间更冷硬起来。
阿九渐渐明白了状况，眼珠子一转，揶揄道：“师父，你这个样子是找不到我师娘的。”唉，谁教师父是人称江湖美男子的唐亦墨呢，偏偏这张脸的主人还不自知，真是让她这个徒弟伤脑筋，下回果然还是不要和他出来为好。
唐亦墨脸色本就不太好，听到小姑娘的话不知怎的心中竟燃起了一丝火苗，只拿眼角瞟着她，颇有意试探阿九：“难道徒儿想要师娘？”
阿九最怕他师父有意无意瞧她的眼神，总想着唐亦墨马上要化身成大魔王让她抄书或是打木桩，于是赶忙提议不如到镇子外边看看风景就罢了。
巴蜀的天总是不如其他地方明朗的。阿九以前在唐门练完功后常常喜欢躺在草地上看着天空，其他师兄妹看着她发呆，也和她一起躺下，没一会便觉得无趣走开了。但阿九不是，有时她看见天光被埋没在云里了，云层压得很低，伸出手好像就能摸到。
阿九觉得唐门的天空正因为足够暗，所以自己才能那样畅想。一开始只是想自己的身世，虽然门主在她懂事时就告知了她的来历，因着门内大家的照顾，她也不再介怀，只是仍会好奇，自己的爹和娘到底长什么样子？后来再长大点，也会想起唐灵，期盼着唐灵在来信中告诉她大唐各地的奇人异事、秋月春花。
想起以前在唐门的日子，虽然有些遥远，但因这片天好像又把她拉回去了。
“师父，你摸过巴蜀的云吗？”
嗯？唐亦墨看着久未动作的阿九，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教你。”阿九嘴角上扬，目光如炬。
唐门轻功飞鸢泛月，并非浪得虚名。
唐亦墨揽着阿九的腰，往前冲了几步，腿一蹬，顿时离了地面往空中施展如燕的轻功。
广都镇外是一片无垠的绿，而师徒二人就像一支飞箭直冲云顶。阿九揽着唐亦墨的脖子，兴奋地说道：“师父你看，我们踏上云端了！”
“知道了，抓稳。”唐亦墨也有些被阿九的情绪感染，踩着二段轻功往上翻。
感觉到唐亦墨呼出的气息喷在脸上，阿九小脸也被熏得红红的，不敢乱动，呆住了。
怎么，心突然跳得这么快呢。
余光瞄到怀中呆愣愣有些不知所措的小姑娘，唐亦墨用三段轻功配合千机匣拉出飞鸢滑翔，微调转向，在阿九的耳旁轻笑一声：“乖徒，看看广都镇。”
“诶？……唔哇！好高啊！师父好高！”阿九在唐亦墨怀里回头往下看，像是忘记了心头的小鹿开心地叫嚷，迎面的风吹得发丝缭乱，“还要再高点再高点！看不到成都为止！”
唐亦墨笑道：“恐怕为师没那个气力了。不过徒儿要是想的话，一会我松手你继续往上飞鸢泛月就好。”说完还真有要松手的趋势。
这可把阿九吓到了，双手死死地箍住唐亦墨的脖子，嘴里喊着“诶诶算了算了！师父你不要放手啊！”开玩笑，这个高度一不小心掉下去可是要摔死的。阿九的轻功虽然不错但是她自己并未试过这样的高度，要不是有唐亦墨带着她也不会有这样的体验。眼下自然是性命要紧，要是还不过瘾，下次可以再和师父商量的嘛。俗话说：师父在手，天下我有！
回到地面后，踏实！但是双腿有点不听使唤了是肿么回事！
“师父……嘤……”阿九攥紧唐亦墨的衣袖，愣是把上乘的布料捏得皱巴巴的。那表情让唐亦墨第一次认真考虑下次是不是该换一身铁甲衣，这样她擦完眼泪鼻涕的手就摸不到他了。
“糖葫芦吃不吃。”唐亦墨说着，变戏法一般拿出一串糖葫芦来。
“是蛋叉叔叔那处买的么？那队可是得从扬州排到洛阳呀！你竟能买着！”说完阿九也不嘤嘤嘤了腿脚也利索了，麻溜站起来抢过糖葫芦，喜滋滋的咬一口——哎呀呀，满口香甜，整个人都跟着冰糖的甜味儿飘起来啦。
唐亦墨看着阿九红唇皓齿咬着糖葫芦，嘴角粘了些许冰糖酥，眼中浮现点点柔和，便自然地伸出手指蹭了她的脸一下，抹掉了小碎粒。阿九感觉到唐亦墨手指的温暖，便抬头，触到他眼中的微光时微微一愣，原来师父也有这样的表情呀。
好像……有一丝熟悉的感觉，记忆一阵涌动，似乎有一张脸要重叠了起来，是谁呢？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 2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