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锦觅）香蜜沉沉烬如霜之此心安处是吾乡》珺临天下那一年

6、糊涂灵修

　　这日，我本是鼓起了勇气想去璇玑宫看望小鱼仙倌。他生母刚殁，最是伤心之时，虽然我从未见过母亲，但想到若是有朝一日能够失而复得，却又得而复失，那一定是比从未得到过还要痛上百倍千倍。这么想着便又一阵心疼。不管怎么说，就算再怎么属乌龟的，作为朋友我也总该上门祭奠一番。
　　谁知走到半途收到凤凰的飞白书，约我今日栖梧宫中一聚。
　　栖梧宫本就是我住惯了的地方，整整五百年我与凤凰在那里朝夕相伴，习字修行，打闹玩笑，院中那棵凤凰花树还是我亲手种下的。可不知怎的，原是再熟悉不过的地方，最近想起心中却始终有些堵滞异样，沉沉的闷着难受，反倒不如小鱼仙倌清冷的璇玑宫，每每忆起便觉得心神安定。
　　不过多日未见凤凰，心中也着实想念，如此一番思量，复而转头向栖梧宫去。留梓池畔，凤凰端坐于凤凰树下，一手执壶，一手掌杯，自斟自饮。
　　见我来了，他快走几步迎了上了，起身将我一把拉到身侧，拥入怀中。
　　甘冽的的酒香伴着满树凤凰花的香气沉沉向我压来。我猛然抬头，看见凤凰目光灼灼地望着我，眸中焰光大盛，眼底闪烁着金色的火花。
　　我的手抵在他的胸前，感受到他今日身体似乎异常滚烫，烫得我指尖不由得微微一颤，忽然有点害怕。不知怎的，总感觉今日的凤凰相比平日似乎大不相同。
　　我卯劲使力要推开这霸道的桎梏，却换来更加紧密的囚禁。
　　“凤凰，你醉了？！”
　　话音未落，便被他撷住双唇，剩下的话语也被他含入口中。浓浓的桂花酒香，伴着馥郁的凤凰花香，叫人刹那迷惑了神智。
　　我失神的片刻，便不由得极力挣扎。只是不知是酒劲上头，还是被什么迷了心智，混混沌沌间只觉手脚皆软，全身无力。何况我那点微薄的力量在凤凰眼里那里够瞧，半推半就，反倒像是欲拒还迎。微弱的反抗更加剧了他的吮吸与掠夺，吓得我顿时不敢再动。
　　一番抵死纠缠，虽然我竭尽所能克制着自己不说不动以免再刺激到他，然而越来越稀薄的入气却叫我周身不能抵制地渐渐瘫软，意识逐渐模糊远去。
　　终于，他放开了我的唇。神志渐渐清明起来，我赶忙跳开准备遁地逃走，谁知一股猛烈的力量将我反转过身来推倒在池边的凤凰树干上。
　　凤凰树受了剧烈的震荡，一树繁花纷纷落地，如火如荼的花瓣掠过我的腮畔，悄无声息地飘落地面。
　　濡湿的嘴唇再次覆上，辗转反侧，比之刚才更不留余地。身上一凉，衣物已尽数除去，后背的树干纹理粗糙磨得我不知是疼是热，前后夹击间，只觉如滚油炼沸水煎，膝弯力乏，竟要瘫软下去。
　　我想喊，却喊不出来；想逃，又无力逃开，就像中了定身术，动弹不得。灵台混沌，迷蒙间抬头，只见月上中天，晚风送寒，清光如洗，银河泄踪。
　　不知怎的，忽然想起小鱼仙倌烹茶用的那盏红泥小炉，想起那白墙黛瓦的几间小屋，想起清冷月宫中静静绽放的昙花，想起小鱼仙倌架起的虹桥，想起他干净的脸上泛起的红晕，还有那句“咳，不着急……”
　　蓦地，下身一痛，凤凰花纷纷落下，熠熠星辉瞬间被漫天花瓣遮盖，如火如荼，血红一片……

　　“只要我在你身边一日，便会护你平安康乐一日，绝不让你有丁点机会用此……呃，锦氏独门保命之窍。”
　　“他日，锦觅仙子若嫁与我为妻必要受些委屈，如此，锦觅仙子可会嫌弃？”
　　“不嫌弃啊。”

　　往日一句句话语有如实质般碎裂，扎得我心口生疼。
　　小鱼仙倌，你在哪儿？今夜的星可是你布的？刚刚看起来那么好看，可为什么我现在却看不到了呢？
　　漫天的红色无边无际，凤凰花瓣碎落成泥，是眼中血，是离人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