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美梁祝》清水流光

24、负了深情害了卿

　　“思夜，母亲怎么样了？”祝英台轻轻的问出心里的牵挂。
　　这几天大哥五哥七哥八哥还有嫂嫂们轮番过来轰炸，连让他开口问下母亲情况的空隙都不给。自始至终他没有说过一句话，他没有再想过要人理解，连最和自己相近的八哥都不能理解的事让他怎么劝说来势汹汹的众人？只有思夜来时才能了解些外面的情况。
　　“老妇人已经没有大碍了，只是担心小少爷，要过来。”毕恭毕敬的站在他的床边，一如他的人，严谨冰冷。
　　“父亲不会让的，我这个气坏母亲的不孝子，他是不会同意的。”像是说给思夜听，也像是无意识的念给自己听。
　　“是。”
　　“思夜，我求你件事。还记得当时四哥走时交代你什么了吗？”闭上仿佛无限疲惫的眼睛，祝英台缓缓的说。
　　“属下一直谨记！”
　　“那就好…”

　　“山伯，酒喝多了伤身，不要喝了！”马文才看着一杯接一杯的梁山伯，一抹疼痛布满眼底。
　　“没事，这些酒度数不高，而且今天先生夸奖我了，这…多值得高兴啊…文才兄你也要高兴啊…”梁山伯摇摇晃晃的走到马文才身边，拿起酒壶替他满上，却洒的满桌子都是。
　　“山伯，你醉了，我们回去吧。”马文才支起身体倾斜的他，阻止他下滑的举动。
　　“我没醉，我没醉…没醉…”梁山伯胡乱的挣扎了两下就身体歪歪的倚在了亭柱上不省人事。
　　“山伯，山伯，山伯？”看着一动不动好像睡了过去的惨白脸庞，马文才不知道自己带着的是什么心情，有些心痛、有些嫉妒、有些不甘有、些无力，怀着这些自己也无法理解的感觉，他慢慢的朝那个渴望已久的地方逼近。就在离他唇一指的距离时，从那个完美的唇形里吐出了两个字。
　　“英台…”
　　马文才狼狈的猛然起身狼狈的急步离去，却又在离亭子不远的地方站定。
　　“如果我比他先认识你呢？”
　　“没有如果，事实是我遇见了他。”后方传来的声音没有半分醉意，仿佛从没那么清醒过。
　　“他有什么好？只是个被惯坏的小孩子！”等了半天，后面的人仿佛真的睡去了，寂静无声，只有周围的蝉鸣和蛙叫提醒着自己的失败。
　　梁山伯永远也不会看见那个在他前面不到数米的流泪的脸。

　　——听说了吗？祝家的九公子原来是女的，据说小时总生病，后来经高人指点一直当男孩儿养才健健康康的。
　　——怎么没听说，最近这个事闹得沸沸扬扬呢，好像是今年去书院上学才被发现的。
　　——是呢，是呢，可见这是真的了？
　　——就是呢，不过祝家也真是的，明知是女儿还让出去抛头露面！
　　——你没听过吗，祝老爷夫人特别疼他，因为一直想要个女儿。
　　——就算这样也不能做出这种事啊。
　　——当男孩养那种事都做了，这也就不算什么了。
　　——也是。

　　祝家祠堂里，被打的浑身血迹斑斑的祝英台直直跪在牌位前面。有些恍惚的眼睛流露出撕裂般的痛苦，这回，真的是做绝了。讽刺的挑了挑嘴角，刚才父亲已经要把他赶出去了，可是…
　　母亲，母亲，对不起，不要再留我了。今生我忘恩负义，来生我还要做你的孩子，做一个听话的孩子，做一个只为你的孩子，做一个没有爱的孩子，做一个“正常”的孩子！
　　山伯，我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分不剩，一分没留。你可知道了我的决心？你可在等着我？

　　“山伯…”
　　“什么？”
　　“没什么，你在做什么呢？”
　　“啊，只是看看以前的书。”
　　看着他拿着的那本快被翻烂了的《诗经》，那是祝英台临走时差人送来的。他不能说，说了绕是山伯再冷硬的下定决心，也会跑过去的吧，那么自己真的就彻底败了。没想到祝英台真的说道做到了，自己输的再不甘，也是输了。他问过自己，要是自己的话能做到吗？为了一份感情放弃身为男人的尊严，以后都要以女人的样子身份活着，自己做的到吗？
　　“祝府传出，祝英台是男扮女装出来求学的！”还是说了，还是说了啊！
　　“你说什么？！”梁山伯手里的书翻然落地，用力的抓紧马文才的肩，几乎都快掐陷进肉里。
　　“你没听错，他向世人说他是女人。”直直的盯着他的脸，一字一句的说出来，他们都清楚的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噗~

　　一道血色红雾笔直的喷到了马文才脸上，梁山伯笔直的倒了下去。
　　马文才慌乱的叫着“山伯”叫着“来人啊，快叫大夫”，手足无措的去堵还在不断涌出的鲜血。
　　是自己害了山伯，明知到他的心思之重不会亚于祝英台，明知道他受的刀伤因为自己留下了病根，怎么能告诉他呢！是了，当时只想看看他知道后是怎样的难过，看这个没选自己的人难过。
　　是自己害了他，是自己害了山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