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木而栖》顾西泠

9、第九章

　　沈亦择也不知道出去做什么了，两分钟之后就回来了，见顾栖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又觉得好笑，把半掩的窗帘全部拉开，顾栖这才发现沈亦择房间朝阳的那面全都是玻璃，甚至外面还有一个小阳台，阳台上还摆着两把躺椅和一个白色小桌子。
　　“等明天天晴了可以在外面喝茶晒太阳。”沈亦择说完，一边打哈切一边往顾栖身边挤，“好了，现在可以睡觉了。”
　　“不是，不是写作业吗？”顾栖看着他疑惑，大清早给自己发消息说辅导作业的不是沈亦择吗？怎么现在又要睡觉了？
　　只听男生笑道：“没事，睡一会再写也可以，反正迟早就写，又不急于这一时。你怎么这么老实？说写作业就写作业？”
　　“可是作业很多，写完了在做别的也行。”顾栖皱着眉，总觉得自己是被躺在身边的沈亦择骗来的。
　　沈亦择睁眼，看着顾栖一脸严肃认真的表情，又不知该作何回应，只得又不讲理的扯了几句。
　　两人正说着，房间门便被人敲响，顾栖一怔，身旁人拍拍他起身开门，只见沈家的保姆端着一盘水果站在门口，见到沈亦择将果盘递过来，“已经给亦扬送过去了，不用担心。”
　　“好，谢谢阿姨。”沈亦择接过果盘，随手关了门。
　　最后，还是沈亦择抵不过顾栖的满身正气，两人吃了水果蛋糕之后开始写作业。
　　只可惜沈亦择常年不听课，平常写作业也只不过是随便写写应付了，此时要老老实实的看题写作业简直就是不可能，看着试卷上的字宛如天书。反观顾栖，坐在桌前皱着眉的在演草纸上写着什么，似乎是思路不太通顺，碳素笔被他拿着抵在下巴上，满脸认真。
　　无聊的沈亦择端着杯子喝了口果汁，然后拿过手机打开打算玩游戏，这边思路不通顺的顾栖注意到他的动作还以为有人给他发消息，便没在意。没想到不过半分钟便听到手机里似乎是传来了游戏的声音。
　　游戏什么的顾栖不怎么接触，不过沈亦择手机里的声音，他似乎是在王卓的手机里听到过。之前在学校的时候，王卓下课拿手机打游戏的声音似乎就跟沈亦择这个一样。
　　“你在做什么？”尽管心里有底，顾栖还是探过身来往沈亦择的手机里看，只瞧见沈亦择操控着手机里的人物，跟别的人物打打杀杀。
　　见此，顾栖轻叹一声，没解开的题也放在桌上不去看，等沈亦择打了一会还没有要收的意思时，顾栖没忍住开了口：“你骗我......”
　　“什么？”顾栖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沈亦择手下一顿，便让对手有机可乘，直接死亡。
　　沈亦择也不顾队友在本地频道里骂他坑货，直接丢下手机只看到一个气鼓鼓的顾栖，“你刚才说什么？”
　　“你，你明明说让我来你家是写作业的，可是你却玩游戏......”想到今早看到沈亦择的消息时，他还是挺开心的，毕竟这是上了高中之后第一次有人邀请自己去对方家里玩，虽然是写作业，但是他也很开心，比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家里写作业什么的好多了......
　　可是沈亦择完全就没有早晨说的那样，跟自己一起写作业，让自己辅导他，虽然没辅导这件事情自己可能做得不好......
　　沈亦择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平常王卓和胖子来自己家哪里有老实写作业的时候，不是一起玩游戏就是打牌之类的......顾栖跟那群家伙可是完全不一样的。
　　“这题我不会，看着头疼，就玩了一会。”沈亦择双手合十，冲顾栖做出一个抱歉的动作，解释道：“你也知道我，看这些东西就跟看天书似的，根本不会嘛。”
　　“那为什么......还叫我来写作业......”顾栖低头，也不气鼓鼓的了，他也明白了，自己跟沈亦择的生活世界根本就不一样，自己不喜欢说话，聚会，只会一个人看书，写作业的，游戏也不会......
　　沈亦择叹了一口气，看着顾栖演草纸上的算式，突然灵机一动：“这样吧，我等你写完，然后你教我行不行？你教我写作业，我教你打游戏。”
　　“打游戏？”想到刚才沈亦择才手机上的操作，顾栖疑惑，他没怎么接触过游戏。
　　男生点点头，从旁边抽了本小说拿在手里笑道：“你总不能一直都学习吧，也要适当的放松一下嘛。”
　　沈亦择总觉得自己跟顾栖这段对话十分幼稚，像是哄孩子似的，只不过这个“孩子”可能要更难哄一些。
　　“我，我没给别人讲过题，应该......讲得不好......”顾栖说完，重新找回思路去看自己的数学题，不再理会一旁的沈亦择。
　　这么一折腾，沈亦择也觉得没意思，只好将小说放下，翻翻自己的数学题册，看到以前为了应付寥寥几笔写的作业就头疼。
　　两人谁都不言语，这种安静的氛围一直持续到中午，门外有人轻轻的敲了敲门，顾栖听到下意识的看旁边沈亦择，发现对方已经趴在桌子上抱着数学题册睡了过去......顾栖无奈，不知道应不应该对门外的人说请进。
　　还没等他开口，门外的沈亦扬已经推门进来了，见桌子上的书本和趴在桌子上睡觉的沈亦择，忍不住捂嘴笑，动作还特别夸张：“小栖哥你居然跟我哥一起写作业哈哈哈哈哈......”
　　“我......”顾栖想反驳，可是又看看趴在桌子上的人，最终还是选择闭嘴。
　　“我是来叫你们吃饭的，还有小栖哥你叫我亦扬就可以了。”沈亦扬一点也不见外，看着睡着的沈亦择慢慢走到他身边，俯身冲沈亦择耳朵嗷了一句：“起床吃饭啦！”
　　声音之大让顾栖也忍不住抬手捂住耳朵，沈亦择更是猛的弹起身来，揉着发疼的右耳冲沈亦扬吼：“沈亦扬你是不是有毛病？！”
　　沈亦扬在他哥动手之前果断溜之大吉，沈亦择敛眉回头看过来，只见顾栖也在偷偷笑便放下了手，轻笑问道：“吃饭去？”
　　“恩。”顾栖点点头，随后合上书跟他一起下楼。
　　保姆早得了沈亦择的嘱咐，午饭自然丰盛无比，顾栖坐在餐桌前看着饭菜，瞬间有种奢侈的感觉。
　　“小栖哥放心吃就好啦。”沈亦扬似乎是话痨属性觉醒了，整顿饭都坐在顾栖对面吧啦吧啦的，手舞足蹈的都快上桌了，最后还是沈亦择冷着脸教训他：“坐好吃饭。”
　　沈亦扬动作一顿，立刻老老实实的坐在椅子上，嘴中还不断吐槽着自己亲哥：“小栖哥我跟你说，我哥可凶了，别人见了他还以为他是黑涩会的呢！上次我跟他出门遇到我同学，后来我同学就问我他是不是混道上的。”
　　闻言顾栖忍不住看着黑脸的沈亦择笑出来，想到自己转学第一天的时候看到沈亦择带着一群人把五班的那个男生拉进洗手间的时候，确实有那种架势。
　　“闭嘴，吃饭。”沈亦择终于忍不下去自己这个弟弟了，直接下令不让他说话。
　　沈亦扬见他黑脸，呜咽一声老实吃饭，顾栖见状笑：“你家......平常一定很热闹......”再想想自己家，完全就是不一样的状况。
　　“那以后小栖哥可以经常来我家玩啊！”沈亦择不怕死的开口，说完就立刻闭嘴，偷偷摸摸的看了沈亦择一样，见对方没有要开口责怪的意思，这才继续吃饭。
　　笑着的男孩看了看沈亦择，见对方也是一脸笑意，这才小心翼翼的点头，算是答应了。
　　吃饱喝足的沈亦扬不知在哪里掏出两个游戏手柄安装好，坐在客厅的地摊上冲顾栖招手，“小栖哥我来教你玩游戏啊！”
　　“就你的技术还教人？”沈亦择嗤之以鼻。
　　“我的技术怎么啦！”沈亦扬手舞足蹈的反驳。
　　一旁的顾栖眼睁睁看着沈亦扬要教训自己亲哥，最后被沈亦择在游戏里反杀，然后整个人趴在地毯上装死。
　　“来，我教你。”沈亦择不去理会装死的弟弟，让顾栖坐在自己身边在沈亦扬手里拿过游戏手柄递给顾栖，认真的告诉对方游戏规则已经每个按键的用处。
　　趴在地毯上的沈亦扬爬起来整个人黏在沈亦择背上，开始耍赖：“哥你一点都不心疼我，我是你亲弟弟还要虐杀我，没良心！”
　　“说了你技术不行，被虐杀活该。”沈亦择冷漠，不理会他的胡闹继续教顾栖。
　　跟顾栖相处了这么就沈亦择发现一件事，就是不管别人跟顾栖说什么，他都会很认真的听，不管是有用还是没用的话，刚才吃饭的时候沈亦扬的那些废话是，现在自己教他也是，但也没妨碍他去应付沈亦扬。
　　“亦扬也很厉害啊。”顾栖认真的说道，“要不你玩吧。”
　　“不了不了，小栖哥你来玩，我看着。”他一开口，沈亦扬便不好意思再黏在沈亦择身上了，倚在顾栖身边看沈亦择教顾栖玩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