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木而栖》顾西泠

6、第六章

　　下午第一节课是物理，物理老师是个五十来岁的男人，说话慢悠悠的，人却严厉的很，一进教室趴在桌子上的人就都竖了起来，除了睡得正香的沈亦择。
　　物理老师推推鼻梁上的眼睛，视线环绕教室一周后最终落到沈亦择身上。
　　全校都知道，沈亦择的大伯是学校的理事之一，家里在教育局也有人，所以沈亦择就算是在学校里横着走也很少会有人说什么。久而久之，沈亦择一行人就被盖上了“纨绔子弟”的称呼。
　　自己是不是纨绔子弟沈亦择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此刻很烦躁。
　　因为原本就算不上美好的午觉因为物理老头的问题而终止。
　　沈亦择起床气不小，在睡梦中被张意合推起来，紧皱着眉头一脸不爽的看着黑板上的鬼画符，听物理老师道：“这道题的答案是什么？”
　　“不知道。”沈亦择说着，顺带打了个哈切。
　　“拿书，去后面站着听。”物理老头一副说一不二的态度让众人无奈。
　　沈亦择只能抽出书磨磨蹭蹭的走到教室后面站着，然后歪着个脑袋看上去又要睡过去的样子。
　　物理课结束后，老师直接收书走人，沈亦择打着哈切往回走，顾栖低着头拿着杯子往教室后走，没注意道晃晃悠悠迎面而来的沈亦择，一头撞进对方的怀里。
　　“哎吆你慢点！”沈亦择正烦躁的没法，没看清身前的人便开口了，音调也抑制不住的往上扬。
　　顾栖吓了一跳，抬头见沈亦择一脸不耐烦，吓得连声都不敢出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睁开眼见挡着自己的人，又见对方的神色，沈亦择心里一咯噔，心想着自己不会是吓着他了吧。
　　“你接水？我帮你。”男生抬手抽出顾栖握着的杯子，大步走到饮水机前，兑了杯温热的水。
　　顾栖反应慢，回过神来的时候沈亦择已经迈着长腿回来了，将杯子放回他手中，淡淡道：“好了回去吧。”
　　“谢谢。”顾栖成功找回自己的声音，捧着水杯回到位上。
　　下午最后一节课的时候，沈亦择在微信上拒绝了校队同学打篮球的请求，在下课的时候抓住了顾栖。
　　“咱俩一块回去。”男生说着，开始慢吞吞的收拾书包，顾栖就傻愣愣的站着等他。
　　收拾完之后二人一边往车棚走沈亦择一边问：“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顾栖还没应，男生继续道：“门口甜品店的芒果杯好像不错，要不要尝尝？”
　　顾栖嗜甜，一听芒果杯，没忍住点了头。
　　沈亦择买了三个芒果杯，其中一个递给顾栖，另外两个各自装袋挂在山地车把手上。
　　两人没有骑车，沈亦择推着自己的山地，顾栖跟在一边打开盖子吃甜品。
　　许是味道不错的缘故，顾栖尝了一口后眯了眯眼睛，沈亦择适时问，“好吃吗？”
　　男孩重重点头，脸上的表情和有神的双眼都在告诉对方：很好吃！
　　沈亦择轻笑一声，想着顾栖跟自己弟弟一样都喜欢甜的，只可惜沈亦扬没顾栖这么乖。
　　等顾栖吃完芒果杯后，沈亦择骑车把人送到嘉和小区门口。
　　“谢谢你送，送我回来……嗯…还有芒果杯。”顾栖一边道谢一边抿抿粉嫩的小嘴唇，似乎在回味芒果杯的味道。
　　“这个给你。”对方的小动作被男生发现，男生抬手再把手上又取下一个芒果杯递给他，“可以留着晚上吃，或者是明天吃。”
　　顾栖忙推辞，昨天沈亦择就请自己吃了鸡排，今天又是芒果杯，自己已经吃了一个了，怎么好意思再去拿另一个？
　　“没事，本来就是给你的，剩下那个是我弟的。”男生解释着，将小巧精致的包装袋塞进了男孩手中。
　　男孩低头看着袋子里的芒果杯，又抬头看向他，疑惑：“你呢？”
　　“我对甜食不怎么感冒。”沈亦择挠挠头，似乎在想着怎么措辞。
　　结果还没等他开口，两人就听到一个女音：“小栖？”
　　“妈！”顾栖看到坐在车里的陈孟芳惊喜道，他没想到对方今天这么早就能回来，心中满是惊喜。
　　陈孟芳目光落在扶着车的沈亦择身上，问道：“你同学？怎么不请人家上去坐坐？”
　　“阿姨好，我叫沈亦择。”长相帅气的男生笑着同对方打招呼：“我是顾栖的后桌同学，顺路就把他送回来了。”
　　一听是沈亦择送自己儿子回来的同学，陈孟芳心中一喜，没想到顾栖去学校的第二天就能有关系这么好的同学了。
　　“要是不着急回去的话，就来家里坐坐，正好同事送了我一箱青梨，一起尝尝。”陈孟芳笑着说道。
　　沈亦择看了眼顾栖，礼貌的拒绝，“谢谢阿姨，今天家里还有点事，就先不打扰您了，改天我再来。”
　　见对方婉拒，陈孟芳也不再强求，互相道过再见后，顾栖上了车回家。
　　沈亦择推开家门，正坐在客厅里写作业的沈亦扬放下手中的作业，跑到玄关处看着进来的人，“哥你回来了。”
　　男生点头，一边把手中的袋子递给他一遍道：“给你的。”
　　“哇。”沈亦扬见到吃的比见到亲哥还亲，忙拿着回了客厅。
　　厨房里做饭的阿姨听到声音，笑着走出来：“小泽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先吃点水果，晚饭还要等一会。”
　　“好。”男生点头，上楼把书包放下洗了手换了衣服才下楼。
　　沈亦扬正在吃他带回来的那个芒果杯，此刻才想起来问：“哥，我今天没让带吃的啊，你怎么想起这个了？”
　　“吃你的吧。”沈亦择盯着自己活力满满的弟弟，想着顾栖可没沈亦扬这么活泼。
　　第二天顾栖起床的时候，陈孟芳已经出差了，张阿姨把热乎的早餐放在桌子上的时候，顾栖有些食不知味。吃了一点后在冰箱里取了包酸奶，关上冰箱门又想了想，又打开门拿了一包，放在书包里。
　　为了防止再出现昨天那种状况，顾栖特地早走了十分钟，谁知还没出小区门口，就见沈亦择骑在自己的山地上，带着白色的耳机正在看手机。
　　顾栖一怔，觉得对方应该是找自己，连忙走过去。
　　“诶，你出来了。”沈亦择察觉出来，抬头看到他后摘掉了耳机，笑道：“我带你去学校。”
　　“好。”顾栖答应着，想了想在书包里掏出酸奶，递给了沈亦择。
　　沈亦择看着，没想到对方居然会自己带酸奶，抬手接过打开吸了一口，示意顾栖上车。
　　顾栖默默爬上山地，沈亦择招呼了一声，便骑着车涌入车流。
　　从这天开始，两人就跟说好了似的，每天一起上学，放学，中午一块去食堂吃饭。每天早上沈亦择会在顾栖家小区门口等着，下午沈亦择去打球的时候，顾栖也会跟着去球场。
　　很快，班里人就全都知道新来的那个不爱说话的男生，跟沈亦择成了哥俩好了。
　　按照班里的老规矩，每个月都要换桌，恰巧这次换桌顾栖沈亦择这一排正好挪到窗户那边。
　　刚换好座位，顾栖正准备窗户里往外看，就看到学委抱着一摞卷子走了进来。
　　“上周月考的试卷出来了，先发数学和英语的，剩下的下午发。”话音一摞，班里就响起了不少哀嚎。
　　邱然没理他们，直接把卷子发下来了，顾栖看着对方把卷子放在自己桌子上，小声说了句谢谢。
　　邱然笑着答了句没关系。
　　等卷子都发完了，顾栖拿出错题本准备把错题抄下来，就听到后面的张意合哀嚎了一声，硬生生把趴在桌子上睡觉的沈亦择吓醒了，也把顾栖吓了一跳，忙回头看向他。
　　“完了，这次回去又要被我妈揍了……”张意合欲哭无泪，一脸委屈的表情让顾栖忍不住探头去看他的成绩。
　　35……顾栖看着试卷上鲜明的红色叉叉和那个可怜的分数，有些可怜张意合。
　　被吵醒的沈亦择抓着自己的试卷看到上面的分数后，只道了一个字：“草！”
　　顾栖又转头看着沈亦择的分数：英语38，数学40。
　　顾栖的目光瞬间更可怜了……
　　沈亦择抬头，语气不友善的问：“你考了多少？”
　　话音刚落，就听王卓骂了一句：“窝草！”
　　两人看去，只见王卓拿着顾栖试卷，将上面的分数露给沈亦择。
　　数学135，英语130。
　　满分都是一百五的卷子。
　　见到那两个分数，沈亦择再次骂出口，看看自己的分数再看看顾栖的，他也就是顾栖的零头。
　　还没等他继续有什么反应，王卓已经拿着顾栖的试卷改答案了。
　　“没想到你学习还挺好的 。”沈亦择抬手揉了把顾栖的头发，没想到这个小家伙平时默不作声的，成绩倒是好的很啊。
　　听到他的夸奖顾栖嘿嘿笑了两声，看着沈亦择认真的道：“你要是有不会的题，可以问我的。”
　　“呃……”沈亦择尴尬，张意合笑了两声，指着卷子上的数学题对顾栖说：“这东西，对沈亦择来说就是鬼画符，要是你教他，怕是能疯…哎吆！”
　　他还没说完，脑袋上已经挨了沈亦择的一拳，听张意合这么说自己沈亦择有些恼怒，他除了学习不好还有哪里不行？至于抓着这个事说！
　　下午试卷全都发下来后，沈亦择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顾栖的分数，等第二天总分成绩单也发了下来，顾栖全班第三，全年级第十。
　　朱纪红虽然知道顾栖之前的成绩不错，但也没想到会是这么好的一个分数，特地在班会时间表扬了顾栖，还让周围的同学都向顾栖同学学习。
　　后面的沈亦择听到这句话忿忿的看了眼成绩单，自己跟顾栖正成反比，全班倒数的三……全年级虽然不是倒数，但也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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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此文应该在十万字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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