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木而栖》顾西泠

13、第十三章

　　话已至此，付巧旋也不好在纠缠，只得拿着自己早已经准备好的矿泉水去继续训练。
　　沈亦择找到自己的水瓶时发现里面已经没有水了，将塑料瓶随手扔进垃圾桶，正想着等会结束的时候去小卖铺买一瓶的时候就看到顾栖正老老实实的坐在不远处，怀里还抱着自己的书包。
　　“你怎么来了？”沈亦择大步走过去，顾栖抱着他的书包坐在原地仰头看他道：“自习结束了。”
　　说完，在书包侧方抽出自己的水瓶递给他，“你要喝水吗？”
　　“来的正好。”沈亦择点点头，接过水瓶拧开喝水，顾栖低头在自己包里拿出纸巾，等着他喝完水才递给他。
　　“差不多结束了，我去跟他们打声招呼我们走。”沈亦择将水杯还给他，又接过对方的纸巾说了句谢谢，转身去找刚才一起训练的同学打招呼。
　　第二日体育课的时候天晴晴朗，体育老师解散让各自自由活动，沈亦择还没动同学便过来找他训练。顾栖见此，只能默默走到一旁坐着，运动什么的他一点也不擅长，每每体育课的时候，他基本都是坐在一边看着别人运动度过一节课。
　　有不少女同学嫌弃天气热，纷纷坐在草地上，脱下校服定在头顶，坐在一旁的顾栖一身校服穿的整齐倒是显得有些突兀。
　　远处的沈亦择看过来，一边跟同学说话一边将身上的春季校服脱下来，露出里面的白色短袖，男生健康的身材瞬间显露出来，他这个动作被顾栖这边的女同学们看到，众人一小阵惊呼。
　　跟沈亦择站在一起的男同学忍不住笑着打趣：“你这是怎么的？秀身材？”
　　“没。”男生拿着脱下来的校服往顾栖这边走过来，女生们之间的讨论瞬间小了许多，之间沈亦择将自己的校服递给顾栖，笑道：“你也可以跟她们一样遮阳啊。”
　　顾栖老老实实接过校服，嘀咕了一句：“我又不是女生。”
　　男生笑笑，转身训练去了。
　　下午两点多的太阳还是很大，最终顾栖还是把沈亦择的校服顶在头上，呼吸间瞬间充满了不属于自己的气息，满满的都是那件校服上的味道。
　　恰好沈亦择在他面前跑过，顾栖的目光便不受自己控制的随对方而去，只见对方拿着接力棒快速的冲过终点。
　　想了想，顾栖还是拿着校服慢慢的走到终点的位置，只见沈亦择正坐在地上，满头汗的看着跑道上的女生们准备接下来的练习。
　　“过来坐。”似乎是感受到他的走近，沈亦择准确转过头拍拍自己身边让他坐下。
　　顾栖老老实实的坐在他身边，小声开口：“你跑的好快啊。”
　　“那当然。”男生自信的看着他，语气中不乏骄傲之意：“咱们学校100,200的记录都是我的，现在还没破呢。”
　　“好厉害。”顾栖的语气中满是羡慕，看着他的眼睛也亮晶晶的，顾栖轻咳了一声，指指跑到询问道：“要不要跟我一块去跑两圈？”
　　在沈亦择记忆力，自从跟顾栖认识，似乎就没有见过顾栖有过剧烈运动，连跑步也很少。
　　只见顾栖摇摇头，下意识的伸手摸摸自己耳朵上的助听器，摇了摇头：“还是算了。”
　　目光挪到他耳朵上的那个物件，想了想道：“你可以把助听器给我，跑完再给你，出汗了也没事。”
　　医生本就建议带着助听器不要剧烈运动，而且当初出事的时候顾栖也没有心思去做什么运动，久而久之也就懒了。沈亦择这么一说，顾栖不知为何有些心动，只是若摘下助听器，他就什么都听不见了。
　　“那你别跟我说话啊，我听不到的。”男孩挠挠头，没有助听器，他就是个彻底的聋子了。
　　沈亦择笑笑，让他把肥大的校服脱了，只穿着一件长袖，顾栖本就细胳膊细腿的，脱下校服跟身旁的沈亦择一比，显得他整个人更小了。
　　抬手将自己的助听器摘下来，放到沈亦择手心里，对方接过收好，带着他从最外侧的跑道上开始跑。
　　两人跑的慢，顾栖感受着空气中热气和吹在脸上的细风，顿时有一种跑跑步还是不错的感觉。
　　沈亦择转头看着他微微眯着眼，抬手摸了摸口袋里的助听器，想着过段时间应该问问顾栖他的耳朵能不能。
　　慢跑一圈下来，顾栖都没怎么出汗，沈亦择将助听器递给他待顾栖带上才说话，问道：“怎么样？是不是感觉还不错？”
　　“嗯。”身前的人笑着，“但是在学校里听不见声音感觉好不适应啊。”
　　“没事，以后你要是想跑我带着你去别的地方，到时候助听器给我我带着你跑。”男生说着，拿着两人的校服带着他往学校超市的方向走，打算去买两瓶水。谁知迎面就碰见付巧旋跟自己朋友走来，看到沈亦择，付巧旋身边的女同学还拽了拽付巧旋的衣服。
　　一见到她沈亦择就想起昨天下午自己在操场看到的那一幕，没忍住偷偷看了一眼沈亦择，只见对方面不改色的继续往前走，似乎并没有看到迎面而来的人。
　　“沈亦择。”他没反应，不代表付巧旋没有，女生开口沈亦择这才像刚看到她一样，抬头看着对方，礼貌而不失尴尬的问道：“什么事？”
　　“你们要去学校超市吗？”付巧旋看着身前面容姣好的男生问道。
　　男生点点头，不明白对方问这个做什么。
　　“超市关门了，没人，别白跑一趟了。”付巧旋笑着提议，随后点点头拉着身边的好友走了。
　　“知道了，谢谢。”沈亦择礼貌说完，还是拉着顾栖继续往操场外面走。
　　一边的顾栖全程看着两人的互动，回头看看付巧旋的背影又看看沈亦择，最终还是小心翼翼的问出口：“你喜欢她吗？”
　　“谁？”男生转过头来敛眉看他，明知故问：“付巧旋？”
　　“嗯。”顾栖认真点头，昨天听到的八卦和看到的场景，他都能看出来付巧旋喜欢沈亦择，沈亦择怎么会不知道？
　　只见身边的男生叹了口气，看着他无奈说道：“我不喜欢她，一点兴趣都没有。”
　　听着他加重语气的“一点”，顾栖有些不解，付巧旋长得挺漂亮的，成绩也不错，运动细胞也挺好，听说有好多人追呢。
　　“我觉得她长得挺好看的啊。”顾栖呢喃出声，跟他一起走的沈亦择一愣，这家伙是在想什么？
　　超市虽然关门了，但是在教师楼这边还是有贩卖机的，沈亦择在校服里掏出钱看着贩卖机问旁边的人，“你想喝什么？”
　　“酸奶吧。”顾栖还在想着刚才的事情，听沈亦择这么问下意识的回答。
　　沈亦择看着机器里面的果粒酸奶，果断买了一盒，顺手给自己买了瓶可乐，带着他找了个树下的长椅将酸奶递给他，“回神了，想什么呢？”
　　男孩接过酸奶才意识到自己让沈亦择付钱了，心里想着下次要请回来。
　　“我昨天听人讨论说付巧旋喜欢你，我还以为你也喜欢她呢。”老实吸了口酸奶的顾栖转头看着他，“你为什么不喜欢啊？”
　　“我为什么要喜欢？”沈亦择反问，说来也奇怪，之前王卓和胖子都问他为什么不喜欢付巧旋，基本都被他怼回去了，到了顾栖这里自己就算说同样的话也不敢说重了，生怕吓着身边的人。
　　顾栖低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沈亦择应该喜欢付巧旋，或者平常里事情都是这样发展的，一个各方面很优秀的女生喜欢了另一个长得帅人也很好的男生，然后对方两情相悦理所应当在一起。
　　“不知道，只听班里女生说很多人都喜欢付巧旋，我以为你也喜欢。”顾栖说完便喝酸奶，突然想起来自己的口袋里好像还有水晶糖，便在口袋里掏了几颗出来递给沈亦择。
　　男生剥开糖纸把糖含进口中，问道：“你知道的还不少啊？那你知道还有谁喜欢我吗？”此话一出便知此人的自恋程度，沈亦择不过这么一问，顾栖倒还真的认真想了。
　　男生轻笑一声，正打算不逗他了，便听他道：“其实班里很多女生都喜欢你的，你刚才在操场上脱衣服她们还讨论你身材好呢。”
　　他倒是实话实说，沈亦择长得帅，之前在球场就有不少迷妹，听说还有高三的学姐，都快高考了还不放过高二的学弟，不过这段时间高三的学姐们似乎是少了不少。顾栖一边想着，一边喝完手中的果粒酸奶，感觉这个酸奶味道还不错，看了眼标签默默记下名字下次买这个。
　　“好了不说了，该回去了。”沈亦择笑着接过他手里已经喝完的酸奶盒，将自己手里已经空了的可乐瓶子一起扔进垃圾桶，暗叹顾栖真的是太老实了，自己问什么离谱的问题对方都会老实回答，整一个小正经。
　　想想刚来的时候顾栖跟人自己说话就结巴的时候，虽然现在也会结巴，但已经比之前好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