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的蔷薇》故刀

2、第二章

　　风吹得头发乱飞，像是张牙舞爪的怪物，要不惜代价毁灭一切。
　　“瑞尔诺，你这个叛徒！”为首的天使路利法怒吼，眼中的血丝蔓延。

　　“叛徒？”瑞尔诺“咯咯”地笑，于是愤怒的路利法看起来无力极了，“这是什么话——我一直很忠诚，忠于爱情，忠于自己。”
　　路利法无言，只好再骂一句：“无耻！”

　　瑞尔诺站起来，举起手中的旗帜：“你们总是执着自以为是的正义和纯洁，到头来其实什么也不是。从前我也以为天使是神圣的，可现在发现不过是一群高高在上的傻子，自以为自己高尚无比，却从来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又或者，什么是自己。我是很无耻，可很清楚我要做什么，”旗帜一挥而下，“进攻！”

　　混战开始了。血在飞溅，天空被染成鲜艳的红色。尸体不断往下掉落，消失在云层间。
　　“路利法大人，不好了！”一个小天使扇动翅膀吃力地飞近，身受重伤，“有一支地狱的军队从另一头进攻了！现在我们已经节节败退，就快……”
　　他倒下了，他的翅膀粉碎，坠落。

　　瑞尔诺笑了：“瞧，你们就是如此不堪一击。”
　　“卑鄙！”路利法大吼，“贝恩娜，带人去支援！”
　　一个金发女子闪出，身后跟着一溜天使。

　　“垂死的挣扎总是尤为精彩，”瑞尔诺欣赏着眼前快要崩溃的猎物们，“不自量力的家伙们，你们还没有意识到吗，站在你们面前的，是一个不择手段的恶魔呀。这个时候，你们只能求饶或是逃跑。善良得愚蠢的你们，和恶魔比狡诈，又怎么会赢呢？”

　　路利法怒吼一声攻上来，瑞尔诺将旗帜放在一旁，召出武器，正面应上。
　　路利法被她震开，瑞尔诺压低了声说：“路利法大人，你这点实力，可打不过我。”
　　他退后一步：“那可不一定！”
　　瑞尔诺笑了一声，猛刺过去，路利法迅速后退。

　　“大人知道，伊弗尔大人在哪里吗？”
　　“你们在上一次战役中虏走了他！”路利法怒不可遏。
　　“是吗？”瑞尔诺挠了挠下巴，神情傲慢，“好像是的。他呀，现在正在战场上呢……”

　　“什么？”路利法惊愕，四处张望，在不远处看见了伊弗尔。
　　他依旧被铁链锁着，无法挣扎，因为瑞尔诺的钳制甚至无法动弹，无法说话，他只是看着眼前的景况，眼眶里蓄满了泪水，满脸的绝望。他闭上了眼。

　　瑞尔诺笑得势在必得：“不论是天堂，还是他，都会是我的囊中之物。”
　　路利法暴喝一声攻上来，又被瑞尔诺挑开。
　　她回头看着伊弗尔：“怎么样，伊弗尔大人，眼前的景象，是不是出乎你的意料呢？”

　　他动了动唇，拼命挤出声音，吃力地、一字一句地：“你，真是，可怕……”
　　瑞尔诺眼睛里闪烁着得意：“哦？那我很荣幸能让大人您这么觉得呢。”
　　有泪水顺着他的眼角淌下来。

　　他想，可怕的也许不是瑞尔诺。
　　而是爱情。
　　大军终于攻破了城堡，瑞尔诺冲向大殿，锋利的剑指向宝座上的光明神。
　　他睁开了眼，平静又冷漠。

　　“你来了。”
　　瑞尔诺轻声冷笑：“我早该来了。”
　　神明的声音和蔼而慈悲，像是远方的风：“你原来是个好孩子。”

　　“你知道的，”瑞尔诺的剑向上顶了顶，抵着他的颈，“所有体会了爱情的无知而可怜的天使们，都成为了你口中的好孩子，成为了堕天使，离开了这里。”
　　他的脸色一僵。
　　“我没有打算杀你，我知道我也杀不了你。你是真正的神。但是你并没有这个实力，阻止我杀死除了你以外的人。”

　　“路利法，贝恩娜，伊弗尔，还有成千上百的天使们。”
　　“收起你的善良和仁慈，做出选择吧。你必须要舍弃掉一些东西的。”
　　光明神闭了闭眼，睁开时眸子里的哀伤溢出来，他用极度悲痛的语气宣布：“留下路利法和瑞尔诺，伊弗尔从此归你所有。地狱的大军撤出并保证永不来犯，天堂从此不再惩治触碰了爱情的天使。”

　　瑞尔诺收了剑：“撤军！”
　　一场大战之后，天堂重创，同地狱议和，短暂的和平降临，日子平淡得像没有风的夏天。
　　闷热。
　　仿佛有一场暴风雨正在酝酿。

　　瑞尔诺领着大军回到地狱的时候，魔王克里斯将她叫去。
　　“你居然在最后的时刻收手了？”他很愤怒。
　　瑞尔诺毫不畏惧：“我从来只拿自己想要的。”
　　高处的人沉默稍许，笑了。

　　“这才是我最欣赏你的地方。”
　　他走下高台，向她伸出手：“不如不要做下一个魔王了，做我的王后吧。”
　　瑞尔诺凝视着他的手，抬起头来，眸光冷冽：“我劝你最好不要这么想。如果你食言，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毁了你和你的地狱。”

　　克里斯笑了：“一切？包括你地牢里的那个人吗？”
　　“他不属于我，但我爱着他，”她凑近了他，鼻尖几乎碰到一起：“尝过爱情的人都是很可怕的，我劝你不要轻易惹怒我。”
　　克里斯退后两步，认真端详着她美艳的脸庞：“他能给你你要的东西吗？”

　　瑞尔诺没有说话。

　　“他也不行，我也不行，那为什么你要选择他呢？”
　　“爱情很多时候是不求回报的，”瑞尔诺笑，“只是我必须要得到。”

　　克里斯抿唇：“真是自私啊，”他看着她，懊恼了一下，“啊，爱情到底是个什么滋味啊。”
　　“等你有一天遇到了，你就知道了，”她笑意明媚，“非要说我有多爱他，大概是因为他，就算被剥夺了翅膀，也没有那么痛吧。”

　　克里斯低下眼眸，又微微抬起看向暗处，扯了一抹笑。
　　“行了，你退下吧。”

　　瑞尔诺点头转身离开。
　　暗处的伊弗尔眼神茫然而震惊，深处是惊涛骇浪。

作者有话说

　　伊弗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