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害成双》狐说九道

13、第 13 章

　　林甄珍，抬头，笑颜如花，不理会气愤的小公主，却是对着脸色大变的淑妃与女官，缓缓道：“抚西戎，这是娘娘们的意思，还是圣上已明发恩旨？”
　　“绝无此事。”女官与淑妃几乎异口同声的否认。
　　两女对视一眼，女官也顾不得抢了淑妃话头，蹲身一礼：“郡主息怒，奴婢这就请娘娘出来，为您主持公道。”
　　淑妃也要跟着行礼，却被林甄珍起身避开。“娘娘尊贵，臣女可担不起。”
　　“郡主，三公主年幼不懂事，这小儿女家意气口角，不值当真。”
　　林郡主点头，“既然是小儿女口角，淑妃娘娘身为长辈，还请免开尊口，在一旁看着，让我与三公主自行处理可好？”
　　淑妃娘娘欲言又止，林甄珍认了小儿女的口角说法，想来也不欲把事闹大，何况，还有自己在旁看着，怎么也不会自己的孩子吃亏的，如此想来，也就默许了。
　　林甄珍就这么挂着大大的笑容，上前几步，靠近三公主。
　　“你，你想干什么？大胆，你，你别放肆，这可是皇宫里，我堂堂圣上掌珠，听到几句流言，问问你不行吗？”
　　看看娘亲那明显不是助力，三公主强撑着高傲的自尊，呵斥道。
　　“行，怎么不行，臣女不是正在公主您解释吗？三公主可知道，那和亲，可不是什么人都够资格的。自古以来，和亲的，可都是公主殿下。”
　　林甄珍笑得可亲切了。
　　“你，胡说，别想骗人。那些不过是被封成公主的，又不是真正的公主。”
　　“选王公贵族女封公主，是因为当时宫中无适龄公主的。如今宫中，可是好几位真正的公主。公主你想想，若换了你是西戎人，你是愿意娶一个真正的金枝玉叶公主好，还是要一个空有封号的假公主好。”
　　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说的就是这种情形吧。
　　淑妃在旁，本想开口的，却被林郡主一个眼神，琥珀闪身拦在淑妃面前，
　　“娘娘宽心，您都说了是小儿女口角，您这长辈，还是不掺和的好，要不然，我家郡主的长辈也是有人在此的。都掺合进来，这事可就真个闹大了，对谁都不好。”
　　郡主在京里的长辈，皇帝皇后，瑞王，大长公主，想想那一堆名头，淑妃就觉眼晕。
　　“是啊，淑妃娘娘，奴婢觉得，您该留意下三公主身边人才是，平素我家郡主极少进宫，若无人唆使，三公主哪会平白对我家主子生出如许大怨意来。你还是让她们姐妹亲近亲近，消除误会才好。”
　　翡翠笑着接口，更是说到淑妃心里去了。
　　平素不怎么见面，这一见就这么大火气，怕不真有人在女儿身边上眼药了。
　　平日是想着自己争宠的，可要是被人把女儿教唆环了，那可怎么是好。
　　沉浸在自己心思里的淑妃，不由对那个还没影的假想敌，恨得咬牙切齿起来。
　　人啊，自来就是欺软怕硬的主。
　　淑妃娘娘身边，小公主身边的奴婢们，哪个敢没经主子授意，轻易介入这修罗场中，别到时候，忠心护主的名声没捞到，被主子当出气桶，替罪羊了去。
　　“你胡说，你吓人，我，我，我年龄不够的。”
　　可怜的三公主，被那听起来很有道理的话，吓得，能强撑着不哭出来，已是难得的硬气。
　　林郡主继续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当年和亲时，圣上后宫还没公主出生呢。如今才几年，西戎又要和亲，谁知过几年，西戎会不会又要来要公主，别看三公主如不当龄，自可笑得欢喜，谁知道过几年，还能不能笑得出来，唉，这光是想想，我都挺为三公主发愁。”
　　“啊——你骗人，你骗我，娘，我不要，娘，好可怕，救我啊，我才不要抚西戎，哇……。”
　　哭了哭了，小公主被那堆假设脑补的可怕未来，吓得终于哭出声来，就仿佛是已经接到让她和亲的旨意似的。扑到仍在脑海中过滤自己在宫中的仇家名单的淑妃娘娘怀中，妆容尽花，哭成一只小花猫。
　　就这段数，轻易就吓哭了，还来怼人。
　　林甄珍意犹未尽的，亏了自己后面还准备了大段的西戎风俗二三事，一件都还没开讲呢，欺负一个六岁小女孩子，也不觉的心虚的林大郡主很不甘心收手了。
　　当皇后娘娘赶过来时，只看到抱着淑妃娘娘，哭闹不休的三公主。原本打扮的恍如神仙妃子的淑妃娘娘，被自己女儿闹腾的，灰头土脸，不复仙姿。
　　至于那个据说受到三公主言语羞辱的可怜人，人家正一脸无辜的坐在一旁，悠然品茶。
　　见到皇后娘娘，缓缓放下茶杯，轻移莲步，蹲身行礼，配上那身因为进宫而换上的浅绿广袖合濡裙，显得很是淑女，非常闺秀。
　　“这……”原本以为来主持公道的皇后娘娘，颇为迟疑，报信的人说反了吧，这场景，明明是三公主被欺负才对。
　　“娘娘恕罪，臣妾失礼，三公主这，”
　　想想翡翠提醒的话，不预备再给女儿拉什么仇恨的淑妃娘娘很狼狈的回话：
　　“三公主想是昨夜失了觉头，现在闹着不舒服，臣妾先行告退了。”
　　“孩子重要，别担误了，就在这儿宣太医吧。”皇后一脸的慈母心肠。
　　“不用不用，臣妾告退。”硬生生的挤出下一句话，淑妃退走的架势几乎算是落荒而逃。
　　等得那团喧嚣的的人群远去，皇后娘娘脸上仍旧就挂着一脸慈意：“甄珍啊，三公主年幼，估计不知听了谁人挑拨，童言无忌，你别放在心上。”
　　“没事，我都欺负回来了。”一本正经的说着哽死人不偿命的话，
　　让皇后娘娘接下来一大通安慰的话，全都胎死腹中，不知如何接话。
　　三公主再怎么是淑妃生的，也要叫皇后一声娘的，虽说刚才那情形，明眼人都知道你欺负人了，可你这么大冽冽的承认下来，让身为嫡母的皇后娘娘怎么说，怎么做，怎么办来着。这是罚呢，还是罚呢？
　　偏林甄珍还意犹未尽，非常贴心，非常详细的描述着炫耀着：“娘娘你看到的，三公主哭得多伤心，那就是我欺负的。”
　　皇后娘娘的慈母笑容再撑不住了，整个在场的奴婢都低头，眼观鼻，鼻观心，恨不能地上有条缝能给自己钻进去，免得在场听这种让人不知该怎么应对的话，身为人奴婢的，主辱臣死的，可这一位，勉强也是个主子的。
　　骄横跋扈的林郡主，真的一个字眼都不差。
　　就连以自己主子心腹丫头为称的翡翠琥珀，都面面相窥，这一回，真不知自己主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
　　就算是报皇后娘娘先前只接见她不见淑妃这种拉仇恨的小伎俩之仇，这也打脸太过了不是。
　　主子平时，闹归闹，可分寸二字的把握，那是极好的。
　　不理会殿上各人心思，林甄珍走到殿中，双膝跪地，俯身，结结实实磕了个头：“娘娘明鉴，臣女冲撞三公主，以臣欺君，实属罪大，自行请罪，恭请请皇后娘娘责罚。”
　　皇后娘娘惊呆了，脑子里乱烘烘的，像开了个道场似的，各种念头，熙熙攘攘的挤成一团。
　　先前弄那么一出，不就是想借这丫头给淑妃一个难堪，仅此而已。
　　可谁知道三公主被谁挑拨的，不依不饶的跟硬跟人对上了。
　　这丫头，你也教训完人，出了气还不够，怎么的，还跟着不依不饶起来。想着想着，皇后也差点也要哭了，
　　这还没完，门外，传来圣上身边贴身大太监的梁公公的声音：“皇后娘娘吉祥，郡主娘娘金安，哟，这是闹哪出啊？皇后娘娘，皇上听闻郡主进宫，让奴才带人过去聊聊天呢，你看这……”
　　跪得很端正的林甄珍，看着皇后，仍是一脸很贴心的表情：“是甄珍不懂事，娘娘别为难了，我自去找圣上，领罚去。”
　　纵想拦人，也拦不住的皇后娘也很头痛，回过神，没好气的吩咐到：“去，告诉淑妃，郡主因为冲撞三公主，亲自去皇上那请罪去了，让她，看着办吧。”
　　这丫头进宫，哪是来请安的，明晃晃闹事来的。
　　这回，怕不是真的要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