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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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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天启志记载,天启大陆每隔五百年就会降下一次天罚,次次不尽相同,无法预知。
每一次天罚降临,都会有大量的修士死去,为抵御天罚,第一大宗门——龙隐圣道——的老祖太清圣人创建天启大阵守护这片大陆。
后太清圣人得道飞升,为世人所津津乐道。
天启历一万零一百年,天启大陆又一次降下五百年一遇的灾难,天启大陆唯一渡劫期大能东篱仙尊启动大阵,抵御从天而降的天火,不料中途被人偷袭,仙尊的本命灵兽——九尾火羽兽赤稷为他抵住致命一击而亡,东篱仙尊也因此重伤……
此后,东篱仙尊想尽办法,让赤稷入轮回转世。
三百年后……
扶云城的附属小镇上,一个只有十来岁的小乞丐蹲在茶馆门口,一会儿挠挠头一会儿挠挠脸,无精打采地望着面前空空的碗,不知道今天会不会有些许收获。
茶馆里两位茶客的对话不时飘出来。
”听说了吗?龙隐过几天开始招收弟子了。“故作神秘的语气,让周围的人都忍不住竖起了耳朵。
“真的?”接话的人也很上道,音量放大了一些,惊讶中透着惊喜,“龙隐圣道可是咱天启第一宗门,据说每隔十年才开一次山门收弟子……”
龙隐圣道开山收弟子?
他模糊想起,小时候有一次病得快死了,朦胧中,一个白衣飘飘的道人,给他喂了一粒丹药,救了他的命。
后来遇到一个算命的,也不知道是不是骗子,竟说他是短命之人。
或许,这是一个机会!
他想要改变命运,不想做短命鬼。
回到破庙,他收拾了自己为数不多的东西——几件补了又补的麻布衫以及一个缺了口的破碗,用一块破布包着背到身上,然后到破庙后院对着一个新坟包磕了几个头,抹了一把眼泪,便头也不回的离开。
坟包里埋的是牙叔,小镇上的老乞丐,在他五岁那年双亲染病而亡后收留他,老乞丐带着小乞丐住在这个破庙,相依为命数年,前不久,老乞丐也病死了……
天大地大,他再一次孑然一身。
牙叔,小子以后一定回来看你,再给你挑个风景好的地方睡觉,您且保佑我这一路顺利。
从小镇到扶云城,阿大走了五天。从小到大没出过小镇,分不清东南西北,他是一路打听过来的,中途还走岔了,耽误了不少时间。
扶云城果然气派,街道宽整,楼宇林立,商铺繁荣,天不怕地不怕野狗一般的小乞丐阿大,少有的怯了几分,用手整了整满是补丁的衣衫,观察了一会儿,才慎之又慎的找了个面善的人问路,那人尽管面露嫌弃,但还是给他指了指方向。
城中最大的酒楼旁边的龙隐道馆,已经热闹了两天。
馆内宽敞,居中摆放着一张香案,香案后站着一位中年道人,香案前排着一列队伍。
阿大默默站到队伍的末尾,此时天色将晚,阳光斜斜照进道馆内一位身穿红衣的女孩身上。
女孩身量不高,皮肤黝黑,她正在接受灵根检测,只见一条赤红色的小灵蛇,悠悠爬到她的手腕上,一圈一圈缠绕,嘴里吐出的蛇信子也是红色的,女孩脸上没有一丝惧怕,瞪大的眼睛泄露出她的好奇,也不知道它干了什么,女孩只觉脑海突然的刺痛了一下,就见灵蛇的蛇头突然鼓胀成两倍大,蛇身的红色更深,滴血似的。
中年道人笑意加深,并指一拂,灵蛇慢慢恢复原样,缩回香案上盘起来。侍立在侧的弟子在道长的授意下,拿出一块橙黄的玉牌给她。
队伍里的少年少女一个个上前接受检测,有的通过拿到玉牌兴高采烈,有的垂头丧气离开。
阿大观察发现,蛇头鼓胀得越大,通体颜色变得越深,应是资质越好,若是灵蛇毫无变化,则是资质不行。
终于轮到最后一个。
阿大紧张的看着那条蛇,它大概是累了,有些蔫蔫的,但他一上前,它就突然好像兴奋了起来,尾巴一甩一甩地迅速窜了过来,缠住他的手腕,一股冰冰凉凉的触感。
“嗷。”阿大痛得叫了出来。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蛇的身上,只见它相当反常,蛇头鼓起来没一会,就像被抽了气一样的瘪了下去,如此反复再三,蛇身上的颜色渐红渐浅,变幻不定。
道长皱眉仔细打量眼前的小子,一身衣物显示他出身不佳,除了特别穷以外,无甚特别之处。思索片刻,把小灵蛇召唤回来,自己搭脉过去,探入一丝灵息细细探查。
没有任何异常,甚至眼前这小子资质都算不得好,刚才小灵蛇那般又是何缘故?
阿大伸着手,感觉自己体内有一股冷意入侵到四肢百骸。他屏息,心下越发忐忑起来,到底什么情况?他是不是没戏了?
道长一边思索,一边继续探查……这里!这小子丹田深处有一丝极度细微的气息,好像极为精纯,但若有若无的很难抓住。
慢慢收回自己的灵息,看着还在试图往少年身上爬的小灵蛇,斟酌片刻,道长示意手侧的弟子给了阿大一块绿色的玉牌。
阿大就这样从一个小镇上的小乞丐一跃成为了天启第一大宗门的第九百九十九代弟子。
三个月后。
两百名新弟子中,一百九十九名弟子都顺利引灵入体,进入了炼气期。
唯一吊车尾的阿大,焦急得夜不能寐,连他最爱的馒头,吃着都不香了。
他偶尔做梦,梦到自己依然在小镇上当乞丐,牙叔死了,他好几天讨不到东西,又冷又饿,凄惨到突然惊醒,发现自己躺在温暖的被窝里,才舒了一口气。如果始终无法引灵入体,会被赶出去的吧?
新弟子每日要上早课,听夫子讲经,偌大的经堂,容纳两百余弟子,绰绰有余。阿大却觉得,似乎容不下他。
因为他是整个曲霞峰,赫赫有名的吊车尾。他知道别人都看不起他,尤其是那些出身于修仙世家的公子哥,他们天赋极佳,仪表堂堂。而他,只是个衣服上打补丁的出身市井之人。
如果他们知道他甚至是个乞丐……
阿大握紧拳头,想,那又如何,他是不会认输的。
月上中天,阿大坐在院子里,入定冥想。突然有东西在蹭他的衣袖,他睁眼一看,竟然是那条测资质的赤红色小灵蛇。
小灵蛇冲他吐了吐蛇信子,阿大不敢动,小灵蛇往他身上爬,爬到他衣襟上嗅了嗅,阿大跟它对视着,不知道它想干嘛?
阿大试探着伸出手,慢慢凑近,轻轻碰了碰蛇脑袋,月光下,它红色的鳞片微微发光,像红宝石,还挺好看的。小蛇眯了眯眼,一副温顺无害的样子。
只是下一瞬,他又突然一溜烟蹿出去老远,消失不见了。
阿大呆愣了片刻,猜测,或许是偷跑出来玩的吧。
小灵蛇蹿回太清峰。太清峰是东篱仙尊的地盘,珍贵灵植繁多,景色奇秀,却无人迹,只有峰顶搭着几间简单雅致的竹舍连着九曲回廊,竹屋后是成片的竹林。
竹子是罕见的雪竹,当年还是东篱仙尊的师父偶然遇到,移种而来。从寥寥几株,到现在的繁茂成林,片片竹叶雪色里透着粉,煞是好看。
小灵蛇蹿到此处,月光清辉洒下,远远看见一个黑色的毛绒绒的球状物在雪白清冷的竹林中打滚玩闹,瞅准时机,小灵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突然靠近黑毛球并叼了它一口。
黑毛球发出一声“叽”地痛叫,整个球身的毛炸开来。
得逞的小灵蛇吐了两下蛇信子,挑衅似地扭了扭蛇身,逃了。愤怒的毛头愤怒地“叽叽”叫,追了上去,周身的毛上滋滋作响的紫色雷电若隐若现,臭东西,它要劈死它!
幸好是大半夜,这般动静也没惊动什么人。
阿大依然在院子里修炼,突然一条滑不溜丢的什么东西砸到他衣襟上,他睁开眼,没待他反应,又劈头盖脸地一道雷劈下来,他脑海剧痛,眼前一黑就人事不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