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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第 1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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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泰安在开元街下了车,压低帽檐,调整了一下身上绑着的炸药,向蔡东海的地下赌场走去,一步步,走向死路。
而不久之后,辛格会带他剩余的四个弟兄,坐上开往美国的飞机······
“田小姐,你报警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一位女警官生气得将笔录合上,不解地看着她。
田晓甜说:“真的就只有这些人······”
“你好好想想,金妙言在不在那条船上?你的手是谁弄伤的,你又是怎么能在那帮歹徒眼皮子底下逃生的?别告诉我他们突发善心、怜香惜玉,只是扎了你一刀打算小惩大诫!”另一警员拍着桌子咆哮。
之前田晓甜被警方接回来之后,就做过一次简单的笔录,提到那群人中有金妙言,而警方在对金泰安进行围堵时,也确实看到了一个女孩的身影,如今不知道为什么,她居然改口,言之凿凿地称金妙言不在那条船上。
“你不要有顾虑,把你看到的讲出来,我们警方也好帮你啊!”询问笔录的时候,警方通常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田晓甜垂下了头,她不再开口。
有人说,若要报复别人,一定要挖好两个坟墓,一个给自己刻骨铭心恨得发狂的人;一个,要留给自己。
现在,她正躺在自己挖好的坟墓里。
她的家人被枪抵着头,一旦她在警察面前胡言乱语,他们就有生命危险!
“你知不知道,你是唯一的当事人,如果你不出来指认,金妙言就逍遥法外了!我们根本就定不了她的罪!”唱白脸的警察失去了耐心。
“我只知道这么多,”田晓甜站起身来,揉了揉发麻的腿:“我可以走了吧?”
两位警官无奈地冲她挥挥手。
田晓甜走出警局,电话就打了进来。
“我已经按你们的吩咐做了笔录,可不可以放了我的家人?”眼泪落了下来,她从未经历过这些事情,她今天才意识到,金妙言她根本惹不起,势力不均等的情况下,她再用尽心机,也是枉然。
“当然。不过我警告你,臭丫头,以后放聪明点,再敢打我们大小姐的主意,我让你和你的家人彻底消失!”电话挂断了。田晓甜今天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她蹲在地上,浑身发抖,久久无法站立······
米麒麟闯进了王局长的办公室,面有喜色:“局长,DNA已经确定了,爆炸地点有金泰安的人体组织!”
王局的表情顷刻多云转晴:“你的意思是说······”
“他死了,我确信他死了!我们抓了赌场里两个侥幸逃出来的小混混,大宝正在审,一定可以问出什么来!”米麒麟兴奋地说。他必须尽快落实自己的推断。法医和法证办公室都灯火通明,他们从案发现场找到几十块有可能是金泰安的人体组织,打算连夜做DNA验证,身体受到了这么严重的创伤,只有一种可能——金泰安离爆炸中心最近。
赌场中发生了什么,因为何时起了争执,以金泰安为首的“元一堂”到底死了多少成员,很快就会有答案。
辛格在美国待了五天,同行的董事会成员少了,他的并购会开得异常艰难,最后心不在焉地以一个奇高的价格买下了美国的这家证券公司。
他不知道怎么向金妙言交待。
他辜负了她的期望,没有完成好自己的使命。金泰安执意不肯和他去美国,而是让自己将他送到开元街,并嘱咐他一个字都不能透露给妙言。
他惟有服从。
金泰安从来都不是听从别人安排的人。至于妙言,他自有办法将女儿从危险处境中脱困。
“如果你爱她,就请你善待她,如果不爱,也请明白告知。我不会把我的女儿托付给任何男人,将她的命运系在男人身上,比拴在风筝上还不可靠。”金泰安挑着下巴,对他说,只有他一眼就看穿,这个辛格,不过是普通的世俗男人,渴望所有新奇美好的相遇,却难有长久的善待。
女儿早就心有所属,辛格,不过是她求之不得,退而求的那个“其次”。随她去吧。在妙言的人生中,有些人出现了,又走了,一切退回原点,只多了一份沉甸甸的回忆,教会她勇敢,教会她坚强,让她独自一人也可以勇敢向前走,不害怕,不迷茫。
金泰安相信女儿会过得很好,他很放心。
纽约街头,人头攒动。辛格坐在露天咖啡馆抽着雪茄。
越乱的地方,心反而越静。
真想让时间就永远停在这一刻,他就不用回去面对妙言,第一次,有了躲开她的念头。
她迟早会知道,到时候会怎么做?一想到这里,辛格就不寒而栗,难道会再一次失去她?不,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他可以在她懵懂未知的时候骗她结婚,也可以编一个清晰明了的谎言,让她一辈子不知道真相,甚至,他能丢掉一切,带她去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
办法想了很多种,每种似乎都走得通,但又好像将他们的爱情送进了死胡同。辛格唉声叹气,都市夜晚的五光十色斑驳地映在他身上,愈加显得他一身寂寥。
这两天辛格不在家,金妙言周身都很不舒服,也许是因为父亲的事情焦虑憔悴,也许是因为等不到辛格的电话惴惴不安,她开始没完没了的呕吐,吐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吐完了,就病怏怏地躺在沙发上,懒得动弹。
“少奶奶,您这样可不行,得上医院。”张妈是辛格家的佣人,五十出头的年纪,精明能干,她看出了妙言在辛格心中的非同一般,早早就一厢情愿地改了称呼:“您看这才几天下来,您都瘦了一圈了,少爷回来了,一定怪我没照顾好您。”
说罢,要去打家庭医生的电话,妙言摆摆手制止了她:“我还是去医院做个详细检查吧。这样保险一点。”而且辛格打过电话来,明天中午到家,做完检查,她可以去机场接他。
“你怀孕了。”医生的声音隔着大大的口罩传来都是冷冰冰的,没有温度,“要吗?”
“嗯?”错愕之余,妙言不明白她的意思。
医生不耐烦地又解释了一遍:“我是问你打算生下来还是打掉!”仿佛妙言肚子里的不是一个鲜活的小生命,而是一个恶性肿瘤。
妙言垂着脑袋,认真看了看诊断书,她居然······要当妈妈了!一时间,各种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顾不得理会医生的不耐烦,逃也似的冲出了诊室。
孩子她一定会生下来,这是她的孩子,她会用命来爱这个小宝贝,但自己现在还没结婚呢,这个孩子一旦生下来,就算是私生子了,那怎么行,她不要孩子的身份有一丝瑕疵······那张怀孕的化验单紧紧地捏在她手里,快要被汗浸透了。
跑了几步,突然想起自己现在是个孕妇了,肚子里还有个小宝宝呢,又立刻停下来慢慢走,甚至学着电视上的孕妇的样子,一手托着腰,一手抚在腹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