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挑战之佛系盗墓》阿尔忒斯

2、第二章 为你着想电讯有限公司。

　　二十二层为你着想电讯有限公司，是前面丧尸哥的产业。葛壮步履蹒跚走在前面引路，卓芬芬就拿警惕的眼神瞧他后背。

　　这人背驼得像只虾米，几乎是走一步吐一口血，走廊地板上染着一道殷红血迹，径直延伸到蒸汽朋克风格的公司铭牌下面。

　　从他们公司前门总会喷射出阵阵热蒸汽，冰冷人工智能的声音随时响起，由于他们公司规模比上面盗墓的还要紧缩，前台是由人工智能夏洛特负责的。

　　卓芬芬不是第一次涉足这里，但她每一次前来内心都是拒绝的。这一路上的光景仿佛是八/九十年代香港鬼片里演的，阴森可怖的光影遍布他公司角角落落。

　　墙上挂着一整套由齿轮轴承拼凑而成的“剪刀手园丁”，最早葛壮任由他们几个在写字楼里横冲直闯吓到了不少人，有人向物业投诉，让他赔了好大一笔钱，这才不得已卸掉了剪刀手园丁们的锂电池，当成单纯工艺品挂在墙上。

　　这是葛壮最出格的研究，因为这项研究他差点被抓进不正常人类研究中心，这位被认定成疯狂科学家的人类，设计出的东西总是让人匪夷所思，比如那可以让人进入盗梦空间的啄木鸟闹钟。

　　装在会客间墙壁上，但凡过来找葛壮洽谈业务的客户，没有不被它套进迷梦陷阱的。它事先被置入一个随机生成三层梦境的智能芯片，让顾客不知不觉被迷梦中出现的虚假人物事件蒙蔽，心甘情愿签下订单。

　　卓芬芬觉得小李子在电影里表现出的梦境，和“袒露心扉啄木鸟”相比就太小儿科了，它内部营造出的梦境是随机变换的，而且不需要筑梦师去构建，这大大减少了一些筑梦师盗窃商业机密的风险。

　　因此袒露心扉啄木鸟的销量一直都不错，可葛壮还是很穷，因为他总会拿这一笔收入去填充另一项研究。

　　不知不觉，卓芬芬想了很多关于葛壮的事，“你和我们老板应该合作。”卓芬芬说。

　　走进金属门上的凹槽，葛壮伸展四肢接受夏洛特先生的身份审核，那个低沉具有磁性的男低音放声询问：“老板，关心关心号找到了吗？”夏洛特先生温柔慈祥，卓芬芬还曾幻想过这位人工智能如果是个人，他的大体形象应该是一位身着夜礼服的老管家，戴着雪白手套，恭敬有礼地朝人鞠躬逢迎，宽阔的脸庞上蓄满代表经验的胡茬，谦逊缓慢地接纳每一个人，现在这种男人可吃香了。

　　想到这里，她不禁拿凹槽里那位和把员工丢在公司自己一个人落跑的沈威与之对比，终于明白在这个时代，为什么人工智能越来越受欢迎了，而且消费群体是以女性为主。

　　女性是缺乏安全感的生物，即使是拥有一定汉子属性的芬芬也喜欢这种值得依靠的人，而葛壮和沈威这类人除了脑子有那么点好使之外，浑身都是让人无法忍受的臭毛病，“人工智能什么时候才能实装人形啊？”芬芬朝金属门打量，眼神里充满了渴望。

　　凹槽上方有两颗不断闪烁的霓虹灯，从灯内游移出两道红外线，扫描凹槽，除了验证身份信息的功能外，夏洛特先生还能为人做体检，这是个非常方便的功能……芬芬赶紧跳过那个让人发窘的片段。

　　“你们老板？那个可怜的社会毂虫？我永远都不可能跟他合作！”葛壮皱着眉，提到那个人又忍不住呕出一口血，他这模样总让人精神紧张。

　　“老板，您没有几天好活了，预测是一年内。呃，除此之外，要听听心肺状况吗？”“不必了。”葛壮倚在墙壁上，咳嗽道。

　　听夏洛特先生这么说，卓芬芬就安心了，社会垃圾少一点总是好的。别人可不知道，他除了剪刀手园丁以及袒露心扉啄木鸟那几件充满恶趣味的发明以外，还有多少恶心人的创造？

　　比如“为你着想女佣”、“箱娘孵化装置”等等保健用品，葛壮的这些发明为广大宅男带去了福音，奠定了他在咸湿宅男中的领袖地位，不过仔细想想，本身就是科技宅，他做出这些东西倒也无可厚非。

　　卓芬芬虽然不齿葛壮的种种作为，但她还是蛮喜欢夏洛特先生的，待葛壮从凹槽里迈出来，卓芬芬站到了里面。“每天都在巨大的压力下工作，守着一个神经病老板，必须得学会调节心情，不然非得被他折磨出绝症来。”

　　卓芬芬想到，当前世界的绝症早就不是什么癌症了，那毛病治疗起来比感冒还简单，只需要往人甲状腺内置入一个纳米靶向机器人医生，它会顺着甲状腺液分裂。

　　分裂出的子体比支原体还要小，纳米靶向机器人医生内置的传感器能敏锐地探查到癌细胞，在它未觉醒吞噬免疫系统之前就用激光武器将其扫灭，癌症就是这样，随便找一家小诊所都能轻松治好。

　　“霍霍，瞧瞧是谁来啦？芬芬，你不会因为这对惹火的大白兔而感到肩头酸痛吗？来，夏洛特叔叔可以教你一套放松肌肉的保健操……”

　　“不必了，夏洛特。”芬芬眼前的红外线都变成了绿色，除了好色这一点外，夏洛特先生还是挺完美的，卓芬芬如此宽慰自己。

　　“我没有患‘显性功能综合症’的可能吧？我可不想像你们老板一样早死。”望着不停咳血的葛壮，卓芬芬悄悄地问夏洛特。

　　首先得了显性功能综合症的人是会受到社会歧视，这种毛病将导致病人感染上特殊功能，有可能会让你怎么都死不了，也就是拥有超人之躯，也有可能会让你拥多于常人几倍的血量，或者是走在大街上莫名其妙自燃，把人房子都给点了，自己还安然无恙。

　　其次，得了这种毛病的人无一例外会在二十四岁死亡。像沈威那种能从二十三楼跳下去毫发无损的功能，还比较实用，但像这位又把血吐了一地的症状，放谁都会受不了，社会上有谁会想和这种早死鬼交往啊？

　　可偏偏显性功能综合症还越来越普遍，社会上人人自危，这毛病多发于学生与上班族阶层，大家都很惧怕。其实仔细想想，要不是它附带一个短命Debuff，得上这毛病还挺让人兴奋呢，尤其是居心不良的人，做坏事可事半功倍啊。

　　“芬芬，你壮实得像头奶牛，不用害怕，你离患上显性功能综合症的‘可疑值’还差一半。”夏洛特郑重其事地说道。

　　他提到的可疑值类似于阴性反应，哪怕现阶段没有患上功能综合症，但人工智能还是能通过你从事的职业、精神承受的压力，来评估你距离一个较为危险的值有多远。一般人如果达到3000点可疑值，就必须接受医学观察了，卓芬芬顿时感到心情轻松了许多。

　　“不过，我检测到你承受的心理压力比较大，可疑值在最近两天有显著飙升，值得反思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夏洛特接下来的话令芬芬眉梢挑了起来，她一联想到最近两天发生的事情，就觉得胃抽搐。

　　葛壮好不容易才停止咳嗽，收起沾满血迹的手帕，不耐烦地催促夏洛特：“你和她废什么话？快点把门打开。”

　　卓芬芬还想咨询点什么，夏洛特就已经分裂成两半了。没办法，它兼任了为你着想电讯有限公司的前台、接线员、医生、会计等等职务，还是不发工资那种，仔细想想，她比夏洛特的处境好多了。

　　看着夏洛特分开两边的眼睛，寒凉烟雾从门缝里一涌而出。卓芬芬猛地抱紧膀子，打了个喷嚏，还没来得及抱怨，就见葛壮闷头走了进去，而她为了赔偿老板给电讯公司造成的损失，必须随之一同进入，帮助电讯公司完成一项实验。

　　“我先声明，不是什么不正经的实验。”早在离开二十三层时，她就跟葛壮约法三章过。临进入工坊前，她再次重申，可前边带路的影子毫无反应。

　　卓芬芬的腕表忽然闪了一下，她赶紧默念耳机模式，声音传入耳中：“卓芬芬，你跑哪儿去了？快点回公司！我被人堵在办公室不敢出去了。”

　　“嗯？”卓芬芬眉毛一动，满脸无所谓地瞅着自己脚尖：“老板，我请你不要开这样的玩笑，你是不是在哪儿输了钱啊？别指望我会挪用公款帮你还账。”心里面早把他骂了几百上千遍，这没良心的就该遭报应。

　　“你赶紧的……”

　　卓芬芬毅然中断通话，再和他废话下去只会让自己的可疑值进一步攀升。

　　葛壮突然神出鬼没地把头伸出阴影：“是沈威吗？！他在哪？”

　　“公司，要不要先回去找他？”卓芬芬觉得回去找沈威是件好事，一箭双雕，既可以让他们两个狗咬狗，又避免了成为实验牺牲品，所以她语气显得很积极。

　　谁知道葛壮只是漠然地晃过死人般僵冷的眸子，扬起手臂，转身重返黑暗：“算了，还是照原计划来帮我完成实验吧。关心关心号刚进入研究后期，只内置了一块两千毫安的锂电池，现在怕是用光了闪存，电量也耗光了，什么时候拿回来都是一样的。”

　　卓芬芬嘟起嘴巴，朝他的背影挥了挥拳头。

　　走了两分钟，工坊里浓重的机油味飘了出来。葛壮这间工坊到处闪烁着警示灯，他的实验工具往往都很简陋，开发出的黑科技半成品凌乱地摆放在各处。

　　芬芬要当心一台名为“自动空气切割机”的武器，那东西是个理论性试验品，概念是将上百立方内的空气抽入一个狭窄的弧形铱金刀鞘内，等刀鞘突然打开，把成吨压力的空气刀刃弹射出来，刀刃厚度仅为50-60U（微），着实无坚不摧。

　　他曾发神经似的把这件灵感来源于空气/炮的试验品，展示给军方，并扬言要制造出一支高达三百米的铱金刀鞘，充入两千吨空气压力，用这刀刃把泰山给崩个窟窿，结果人被关进国家安全部，写了很多份材料才被放回来。

　　“你那台空气切割机呢？”卓芬芬扒拉着堆积如山的各类零件，每一件东西在她看来都充满了玄妙，其实空气切割机早几百年就已经问世了，根本不算什么发明。

　　葛壮坐在实验桌前，头上的雷达装置不停扭动，用手里的氩弧焊枪捣鼓着：“咳咳，你是想要嘲笑我吧？但是，你这样的白痴是肯定不会明白的……”

　　卓芬芬半蹲着转向实验桌，将手掌大小的螺丝帽朝他掷去：“怎么说话呢，你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你无非就是想要敲诈大量的铱金，才恐吓军方嘛……”螺丝帽即将接触到葛壮后颈时，突然被不知从哪喷射出来的透明能量流击碎了。

　　氩弧焊熄灭了一下，葛壮悠悠地说道：“小心点，我的自动空气切割机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我已经拿到了军方的订单。”

　　“呃。”从刚才螺丝帽被击碎那幕开始，卓芬芬就已经看呆了，她上次见到空气切割机时，还觉得那物笨重累赘，没有实际运用的必要，谁知道短时间之内就被改良成了这样。从哪儿发射出来的？还有怎么会自动瞄准螺丝帽的？都让卓芬芬无法理解。

　　“吼，我知道了！”等她探头探脑地来到零件小山旁边，才发现空气切割机缩小成了什么样儿—被葛壮标号为“军方自动防御背心”的防弹衣，随意地挂在展示墙上，有一圈硬币投入口式的金属箍，整齐排列在防弹衣上面。“你用它来防御子弹了？”

　　“不是防御子弹，而是能通过特殊的音波，检测出子弹绕过膛线时产生的噪音，在它还没出膛之前就主动朝那个方向发射空气刀刃……”听他说得慢条斯理，卓芬芬可是被吓出了一身冷汗，照这个理论葛壮要是帮自动防御背心加入其他的指导性声音源，比如说投掷螺丝钉的声音，她岂不是会被正面击中？

　　知道她在想些什么，氩弧焊再度发出耀眼的亮光，芬芬赶紧用手遮了一下，“所以说你就是个白痴，投弹手当然不会发出足以检测到的噪音，战场是残酷的，我不能保证每个人都安全，所以还是寄希望于世界和平吧。”葛壮停下活计，佝偻着背挪开椅子。

　　手里拿着一个带镜头的黑色物体走了过来，类似于牛奶盒那么大，一看就知道是用中古时代的投影机改装的，他把这东西搁在地上，埋头调试着什么东西，朝卓芬芬招手：“不过，我目前研究出的几项光学专利，是可以让这防弹衣监测到战场环境改变的，任何一件发明都有它必须衍伸的价值，哪怕是中古时期你认为过时的东西。现在，脱衣服。”

　　“你要干什么？”卓芬芬还准备听他讲讲怎么个监测法，没成想这家伙的人渣本质这么快就暴露了。

　　葛壮吃力地抬起头，盯着下意识搂紧前胸，眼神布满哀怨的卓芬芬，嘴角不停流出血丝：“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你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