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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生病 ...

  •   风月自被打之后,经常陷入昏迷当中,烧得人事不省。

      如今好不容易清醒片刻,张嘴却是信口胡言,气得孟小楼真想一巴掌扇她丫的。

      玲花师姐与冷师叔年纪相仿,大孟小楼十岁还带拐弯,一手帮着师傅把孟小楼拉扯大,二人之间怎么可能有任何私情?

      可转头看见趴在床上,病恹恹却强打精神的风月,那一身撑着的精神头,和一脸挑衅的表情,便知道,这孩子是故意说这话膈应他呢。
      看来,这丫头还挺记仇,估计还在生他的气呢。

      孟小楼知趣地叹了口气,“风月,别怪你爹,也别怪我。什么样的出身有什么样的烦恼,我差点被饿死在路边的那天,也没敢埋怨父母一个不字。各人有各人的命,高门大户的清贵你享着,万斤重担你就得学会担着。”

      说罢,孟小楼细语道,“你就这么闷着也不是个法子,你若不愿意见我,我让小阎王留下来陪你便是。”

      门外,被风月支开的小阎王也是一肚子的肝火。一方面,他看着床榻之上伤得丢了半条命的风月,没来由地心疼得紧,一方面,他也明白风月是故意支开他的,在风月眼里,他不过就是个比她矮半头的小孩子。

      心疼与委屈交织在一起,扯得少年人那脆弱不堪的自尊心四零八落。

      他径自走向正在扇火熬药的锤锤,问道,“你家姑娘让我来看看药好了没?她要吃药了。”

      锤锤听闻此言,眼角都快笑到天灵盖上去了,她家这天不怕地不怕的罗刹女,脑袋掉了也就是碗大个疤,偏偏一口苦的都不肯吃。

      前几日的药,都是趁着她烧晕了时候硬灌下去的,喝一碗洒半碗,还时不时地吐出来几口。

      锤锤欣喜地扇着蒲扇,掀起药罐的盖子,看着沸腾的汁水,道,“就好了就好了,小少爷你可真是福星,有你在,我家小姐竟然主动吃药了!”

      听闻至此,小阎王胸口的三昧真火烧得更旺了。呵,果然这女人是为了支开他。

      小阎王有时候在想,上梁不正下梁歪,上梁缺心眼下梁肯定也是个榆木脑袋。那锤锤倒了满满一碗的汤药,稍晃动一丝一毫,都得漫溢出来。

      小阎王端起那汤药碗时候还好,走了没几步,热度一点点从碗里传来,变得格外烫手。从院落到房间的桌子,少说也得有百步,小阎王只能咬着牙忍着疼,一溜小碎步,尽可能平稳地往屋里跑去。

      正遇见碰了钉子的孟小楼讪讪地出门,道,“不错!目视前方,上身别晃,步子要匀!别撅屁股!好!以后班子里跑圆场,都端热水练!”

      小阎王嘶嘶哈哈地终于把汤药放在了风月床头的桌上,两手赶紧捏住耳垂,嘟囔着,“哎哟哟,烫死我了。”

      风月病虚弱地睁开眼,强撑着伸手,挥了挥手,示意小阎王靠前来。

      她拽过小阎王细嫩的小手,指尖已经烫得粉红粉,她半眯着眼睛,气若游丝的,还不忘给小阎王吹了一吹,“辛苦你了,怎么不让锤锤找个托盘来?”

      小阎王原是气风月有事瞒他的,可如今风月可怜兮兮地趴在床上,惨白的小脸上看不见丝毫血色,往日里神采奕奕的小老虎,如今安静地蜷缩在床榻之上,眉目柔和了许多,像极了一只受了伤的小奶猫。

      少年并不知道人生七情六欲,有爱怜这一感,只觉得她低眉顺目的柔软模样,严丝合缝地嵌到了他心尖之上,惹得他一阵疼惜。

      “没事,不烫,我这么大一个人了,怎能说烫伤就烫伤了呢?”

      风月迷迷糊糊,耳朵也不甚灵光,只听得“烫伤”二字,兀地想起父亲的伤势,一阵酸疼袭上胸口,几日以来的万般坚强与隐忍,化作一股热泪,划过细嫩的脸庞。
      小阎王心底一惊,登时慌了神。

      少年人哪见过女孩子哭,手忙脚乱地想找个帕子,给风月拭去泪痕,却发现今日出来的急,没带帕子。

      他一时间没了主意,也顾不得许多了,心疼地用手指抹去风月眼角那摇摇欲坠的泪珠,指尖轻触皮肤的一刹那,顿觉一股热意,他赶紧用手背贴了贴风月的额头,又烧了起来。

      小阎王端起药碗,细心地吹了又吹,确认不再烫口了,便试图摇醒半睡半醒的风月,“赶紧吃药,总这么烧下去,也不是办法。”

      风月迷迷糊糊,不甚清醒,被冷不丁一叫,朦胧间看见一副俊美的面庞,也不知是不是烧坏了脑子,竟然嘟囔着叫了一声,“娘”。

      小阎王一怔,心底也不愠,谁在难受的时候不想娘呢,他一只胳膊试图搀扶趴着的风月稍稍抬起,可又怕扯动她的伤口,一来二去,没拽动风月,自己却一个趔趄,跌坐在了床沿上。
      另一只手里的药碗晃晃悠悠,洒了一大口出来。

      小阎王还没从惊慌之中缓过神来,却只觉得腰间一紧,风月竟然悄无声息地爬了过来,一下子抱住了他。
      恬静的小脸上,双眸紧闭,瓷白的小脸因为高烧而现出两团红晕,她湿漉漉的秀发半遮掩着修长洁白的颈子,撒娇似的将脑袋枕在了小阎王的腿上,不经意间闻到了他身上的药味,眉头一皱,软绵绵地哼唧了一声,“苦,不吃药。”

      风月滚烫的气息隐隐传来,还带着淡淡的桂花香味,惹得小阎王心底一阵酥麻。

      他轻轻地拂过风月的背,柔声细语道,“不怕,一会我给你买糖吃。”

      风月嗫嚅地道,“那你也苦……”
      小阎王突然没了脾气,“好,我也苦。”

      风月毫无意识地在小阎王的引导下,半喝半洒地咽进去了半碗汤药,即便还在梦里,也被苦得直掉眼泪。

      锤锤进屋来取药碗,看见小阎王抱着昏睡的风月,正顺毛捋着她家的母老虎,安静得像只小奶猫,不禁由衷赞叹,这世间,还真是一物降一物。

      小阎王低声对锤锤道,“把药渣端进来些。”

      锤锤不解,但也没多想,端进来一碗药渣。只见那小阎王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竟掏出一把药渣,好不犹疑地放进了嘴里,闭上眼睛,艰难地咀嚼了起来。
      吓得锤锤目瞪口呆。

      待他将药渣嚼得细碎,胸腔传来一阵干呕,可却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面对锤锤不解的神色,小阎王倒是一脸古井无波,温和地道,“我答应她了,要陪她一起苦。”

      锤锤抱拳一揖,心里暗想,日后,风月是我主子,这位少年,是我大哥。大哥,一路走好。
      而后,一溜小跑,逃出了房去。

      小阎王怎么也没想到,生病了的风月会如此磨人。一会冷得直哆嗦,狠命地往他怀里钻。一会热得难受,又嘟囔着让他给扇风。来来回回又吐了几次药,小阎王方给她擦拭干净,便又腻人地抱紧了他的腰,寸步都不许离。
      小阎王被折腾得一会脸红脖子粗,一会小脸煞白,几经反复,终于没了脾气。

      就这样,小阎王僵直着坐在床沿上,抱着风月,熟睡了一宿,待东方泛起鱼肚白,风月才彻彻底底退了烧,汗水湿透了她自己的床褥,也浸透了小阎王的衣衫。

      风月睡眼惺忪地抬起了头,看着小阎王腰腹以下湿漉漉的衣服,开口问道,“你怎么还尿了呢?”

  •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出门了,所以更晚了~明天尽量早一点,多写一点~小甜文,大家尽管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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