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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   通天是一贯负气的主,见了老君小心翼翼的模样反而火大,抚平了衣袖,嘴里念出一串法诀,沉香手中的开天神斧化为流光窜了出去,变成他红衣上的一道金色水纹。
      “这个物件本座收回去了,如今吾也是很安心。”

      完了,天亡我也,二哥要来了……

      杨戬自然听得他的弦外之音,颔首道,“师叔祖莫怪,您且等等师祖,莫让小辈为难。”

      你走了我怎么和师祖交代?

      两人皮笑肉不笑的对视。

      “老哥哥!你这当真热闹!俺老孙来晚了!”一身飒爽金甲头戴红缨宝珠的雷公脸猴子窜了进来,见玉帝王母都走下主座,狐疑的眨了眨眼,又忍不住好奇,径自伸手扯了扯玉帝的袖子:“老哥哥,老哥哥,你且告诉俺,今天是有什么新奇事?俺心里痒的紧!”
      玉帝自然知道以通天圣人之能是早发现了这大大咧咧的猴儿的,叹口气向王母的方向挪挪,给他让个位子,道:“你莫要冲撞了圣人。”
      圣人?那是啥?孙悟空又眨了眨眼,他家师父可没讲过这个。
      “杨小圣?!”
      他不是才死吗?
      孙悟空自不是寻常猴子,虽然本性难移却是当真能分清轻重。他见了老君一边拖着装晕的沉香一边在杨戬和绛红外袍的男人间劝架的模样,咬牙切齿想:这老馆儿藏的倒是深,把俺老孙当猴耍!
      所以说,杨戬又是碰见了那个仇家?
      “本座还记得你10岁时还没断奶呢!”
      “比不得师叔祖诞生三百年不能化形……”
      “哎,老道这老腰啊……”
      “你那次喝醉了在家门口迷路了怎么算?”
      “师叔祖自己迷路了不敢承认,硬说是无当师伯不敢走夜路怎么算?”
      “哎,老道这把老骨头啊……”
      “balabalabala……”
      “@#%*………”
      哎呦俺老孙的耳朵啊……
      孙悟空四下瞄了几眼,竟发现四周都是和他一样的崩溃表情,也就释然了。只王母没忍住嘟囔道:“我家二郎不到一岁就断奶了……10岁是什么意思啊……”

      所以说,娘娘你看见哭瞎的准提佛母了吗?

      孙悟空越听越糟心,火眼晶晶四处乱飘,在老君的神农鼎边看到了另一件大红袍,看背影是个窈窕女子。
      他凑过去,细细地打量,竟感觉这女人格外眼熟。
      无当周身散发着淡淡的元神光芒,右眼角红色的咒文格外醒目。
      猴儿吓了一跳,小心翼翼的问:“师姐,师姐?你怎么在这?”
      无当一惊,复而笑道:“猴儿,这几百年你跑哪去了?从哪要了这一身破衣服?”
      “嘿!俺又不识得这物件,看老龙王哪有件和师父那件差不多的,就要来了。”
      “哦,那是始龙甲,用龙筋龙鳞编出来的,是二师伯无聊时弄出来的,师父一直挺嫌弃那个的,那天你可以找他把那个要来。”
      孙悟空发现这个师姐如今混的比自己好,不像在方寸山时那样得带自己到山下卖艺买蜜钱吃。
      ……忒!俺被耍了,因为山下只住着一个人,就是这个穿绛红外袍的!
      孙悟空磨磨牙,好啊好啊,趁老孙什么也不懂的时候耍老孙!
      无当当然想不到孙悟空怎么了,疑惑间,猴子翻身窜上几尺高,金箍棒伴着猎猎的风声当头砸下,
      “让你敢耍俺!”
      无当欲哭无泪,这一天天都是怎么了?她慌乱中掷出大风阵阵图,跑到通天身边嘤嘤嘤的诉苦去了。
      老君拉着通天抻着嗓子喊老道的胳膊老道的腿的时候,杨戬极快的眨了眨眼,了悟的无当点头应了。
      无当松开通天的衣角,金光一闪消失在殿上。
      她离开了九重天,掐了个法诀默念玉鼎的名字。
      说来也是怪,玉鼎算是寡情极了的人,但独独对杨戬却是上心的。
      她曾听人说过有关杨戬的只言片语。
      这就要从张瑶姬说起了。
      她是极幸福的女人,认识她的人都这么说。
      她有一个好哥哥,一个好嫂子,和一个用生命爱着她的人。
      无当曾与她有一面之缘,她记得那是个眉如青黛,目光深邃的精致美人。她的美不是世俗的软媚无骨,而是澄澈而淡泊的清丽。
      那干净却深刻的眼眸。
      很多人以为她不会有道侣也不会有丈夫,因为没人配得上她。

      后来她认识了杨天佑,一个多智的祭司。他以心待她,却从不记报偿,他似乎就是在这样一个时间在这个地点,为她而生的。

      他就是她的。

      但是他不是,他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坚持,宠辱不惊,自尊而执着。

      先败下阵的反而是瑶姬,她问他,你不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我不愿你因与我这几载欢愉而抱憾终生。
      瑶姬,你知道的,凡人的生命短暂而易逝,而仙人的寿命漫长而无期。我们本就不是对等的,与其因为失去而遗恨,不如因不曾拥有而惆怅。

      我可以去找哥哥,我们结成道侣,这样就没人能分开我们了。

      昊天玉帝见了杨天佑,什么也没说,反倒是王母笑着擦了擦溢出的泪水。

      婚礼是九天玄女亲自主持的。

      然而好景不长,女娲突然在天条的前两罪下添加了第三大重罪——思凡,以天道为誓,降下重罚。
      紫色的劫雷在黑压压的天空中孕育,乌云压得很低很低,低沉的闷响挤压着每个人的神经。
      天道留有一线生机,是给两人的孩子杨戬和杨婵的。
      瑶姬留恋的望着两个粉雕玉砌的娃娃,嘴角嵌着苍茫而宽恕的笑。
      孩子,娘对不起你们。
      她转身对着兄嫂福神,眼中泪波流转,哥哥,嫂子,瑶姬对不起你们!
      兄嫂护我万年,瑶姬无以为报,如今还要让您们因我背着千古骂名!
      昊天说,你与天佑且去阵里躲着,这天劫,我与瑶池一同抗,没什么扛不住的。
      他们都低估了天劫的力量。
      女娲钦定的第三重罪,怎么可能是两个人能扛下来的?
      杨天佑看着越来越弱的阵法,吻了吻瑶姬,道:“你会看到我们的孩子长大的模样。”
      “大哥!抽空地脉!将瑶姬压在山下!”
      杨天佑一跃而出,在隆隆紫雷将他劈得魂飞魄散的那一刻,玉帝和王母方找到机会将瑶姬压在山下。
      地脉被抽空,隔绝了天道的触手,山脉压下,阻绝了天谴的道路。
      天佑!天佑!瑶姬比任何时候都绝望,我们是说好永远在一起的!

      她在山底的每一天,都像那一刻一样恐惧而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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