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非酋偷渡系统》颜几道

36、障月

　　大佬有洁癖，楚昼是知道的。他喜穿白衣，若是旁人日日一身白免不了沾染些污渍，但他却永是如雪似霜的清冷。

　　真要形容，怕是个不愿懂人情世故的谪仙人物。

　　楚昼想到了绝情谷的那一方白帕，染了自己的血，沾了尘世的灰，即便是后来好好地洗干净了，他也不敢还给001。

　　脑海中打开背包界面，被叠得整整齐齐的小白帕静静地躺在原来的位置：

　　道具：使用过的冰蚕丝帕

　　品质：蓝色

　　描述：已经用过了，有一块洗不掉的血渍。

　　而他袖口中这一块：

　　道具：冰蚕丝帕

　　品质：紫色

　　描述：一方丝帕，用料名贵。

　　被用过了，连道具品质都降了一级。

　　就像那块怎么也洗不掉的血渍，碍眼得很。

　　说不清究竟是是什么淡涩心思，好像一把细沙纷纷扬扬地蒙了眼，教他心中摩挲，不复澄澈。

　　把丝帕收入背包，楚昼随意用袖口擦了擦脸，对杨过道：“程姑娘在内院何处？”

　　“程姑娘只和我说过午后去内院寻她，有事要与我们说，”杨过并未察觉楚昼的小小动作，侧了侧眸，“看那个小坏蛋是被她师姐叫走的，师兄，说不定程姑娘也在那边。”

　　楚昼转过弯来，笑自己一时被情绪带走了理智。他可是天选之子，好友列表在手，想看谁的位置不行。

　　神雕侠侣：程英

　　当前位置：桃花岛，岛中府邸，西北院

　　凭着地图辨认了会东南西北，还真是桃花岛初级弟子丙跑远的方向。

　　楚昼赞同：“那我们去那边看看吧。”

　　小师弟心里一甜，看向他的眼中暖意毫不掩饰。

　　他好像也没说什么引人误会的话吧……？

　　楚昼仔细回想，觉得自己所作所为都是兄长之举，并无越界。可小师弟信任欣喜的眼神又明明白白地告诉他，方才二人间的谈心，只是他单方面认为解决了问题。

　　刚被他压下心底的画面再次浮现，楚昼脑子里乱糟糟一片。少年人纯粹炽热的目光，愉悦上扬的嘴角，一头乱糟糟的长发……仿佛楚昼被苦涩心绪带跑的理智，根本就未回来。

　　心绪纷乱下，他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

　　撞上背后那人隐带着落雪味道的胸膛。

　　冷冷淡淡，微不可闻，似月夜清风徐徐扶平他眉头，无端端地让他安心。

　　杨过的神情，一瞬间冷了下去。

　　他深深望着楚昼，问：“师兄……你，在躲着我？”

　　小师弟尚有几分少年肆意的阳光模样，可在他不笑时，这些快意潇洒，通通都褪得一干二净。

　　“我……”楚昼自己脑中都乱得很，平时颇为伶俐的思绪被两方不一样的白帕、一个猝不及防的告白搅得一塌糊涂。

　　“师兄，你答应过我的，我们还可以继续做师兄弟，是骗我的？”杨过神色凝沉，眼角泛红，复问道。

　　“……”任楚昼平日里如何能说会道，此时此刻，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被师弟直接表白过后，还能像从前一般毫无顾忌，心无芥蒂么？

　　楚昼很想说能，亦想骗自己、骗杨过说能。

　　可面对小师弟深沉的眼眸，他说不出一句假话。

　　他无法再把杨过只当作好友，当作师弟，当作小辈对待了，而除却这些身份之外的沉重感情，楚昼无法回应。

　　任由这份重量沉甸甸地压在他们心上，将二人迫得天翻地覆，呼吸困难，错开远远一步。

　　“呵，师兄……为什么？”小师弟低声再问。

　　他二人都知晓，任凭杨过如何问，如何步步紧逼，楚昼都不会给出他想要的答案。

　　杨过明明告诉过自己，要耐心，要慢慢软化师兄柔和外表下坚硬的心防，可为什么……师父什么都没有做，就能让师兄下意识地信任他？

　　那可是，不把一切世俗放在眼中的人啊，师兄。

　　杨过忽地快步上前，似乎是想伸手拉过楚昼。

　　只是他的动作，被一柄云纹繁复的长剑，轻巧而不容拒绝地挡开了。

　　“杨过，”剑的主人冷冷道，“你在做什么。”

　　一如终南山上的五年间，只是唤了他的名字，便让杨过条件反射地止了动作僵在原地。

　　他眼睁睁看着白衣飘然的师父，将他视若珍宝的那个人护在怀中，却什么也做不了。

　　见1怂，依旧是那个见1怂。

　　五年里无数次被师父轻飘飘地打趴下，无数次被师父冷漠的眼神看到心中发怵，没有一次，像如今这般，觉得自己如此无力，且无能。

　　没有抢走师兄的理由，也没有这样做的能力。

　　杨过被迎头浇了一盆冰水的神智，再次怒火熊熊地燃烧起来，这一次比之前更烈更甚，几乎要咆哮着吞噬他的理智。

　　楚昼怔怔看着神情痛苦的师弟，想要像从前一般摸摸他的头，却只是动了动手指，紧抿唇线，别过脸去。

　　不能……不能再让这件事情继续发酵下去了，可究竟如何是好，楚昼亦是茫然一片，不知该怎么做。

　　远处西北院落传来人声，颇为尖利，似乎是几个女子在争执些什么。

　　亦惊醒了杨过。

　　他复望楚昼一眼，转身离去。

　　眼神沉如风暴，没有一丝一毫往日明亮澄澈的影子。

　　让楚昼心头一阵瑟缩。

　　叮咚！

　　【系统提醒：您的好友“杨过”已退出队伍。】

　　半晌，他问：“001，我是不是做错了？”

　　他低垂着头，指尖泛白，语气低低，像个无助的小动物。

　　001沉默片刻，道：“系统并未提醒我数据错误。”

　　他顿了顿，将楚昼揽进怀里，轻声道：“数据分析，此刻玩家需要安慰。人各有命，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小动物楚昼索性把整个脸埋进好闻的气息里，声音闷闷：“……你知道了。”

　　“嗯。”

　　楚昼狠狠呼吸几口，直教满腔都是令他心安的雪色，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西北院有声音，应该是主线任务的线索……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我们先去西北院那边看看。”

　　纵使他担心杨过，系统既已经用声音提醒，他不能错过。

　　也没有时间给他思考了。

　　“嗯。”

　　话音落下，楚昼再从001怀里抬起头时，周围景色已变，比起内院，多了些绿意景趣。

　　才几百步，用神行千里也太奢侈了些。

　　被特殊照顾的天选之子如此吐槽，略显苍白的脸却是终于回了点血色。

　　“桃花岛高级弟子乙，你简直是血口喷人！”

　　“大师姐，我有没有血口喷人你心里最清楚。你明里暗里抹黑程师姐也就算了，连自己的亲妹妹都不放过！”

　　“你！你放肆！你以为你在对谁说话？！”

　　一声出鞘长鸣，楚昼没得选择，雷霆万钧瞬时劈落了郭芙手中长剑。

　　幸好，赶上了。楚昼舒了口气，幸亏剑破虚空不用读条，等读完条，这个“桃花岛高级弟子乙”怕是早被捅了个透心凉。

　　“是你……？！”郭芙怒喝，简直要用眼神把楚昼这个碍事精千刀万剐。

　　是了，郭芙早就看楚昼不顺眼，何况他还一而再再而三地在各种方面上坏她的事。

　　西北院里有十来个桃花岛弟子，除了有名字的程英、郭芙，还有陆无双，剩下的皆是代表不重要人物的甲乙丙丁。

　　刚才的争执声，就是来源于桃花岛高级弟子乙、陆无双和郭芙。

　　陆姑娘是何等火爆脾气，哪能见人中伤她表姐，怒道：“好啊，我还道怎么回事呢，原来是郭大小姐使这些下作手段抹黑我表姐，还想动手伤害同门师妹！九阴真经，我呸，你这种人也配！”

　　“你又是什么东西，轮得到你说话！”

　　“是啊，我孤女一个，依然是比不上郭大小姐身份尊贵，还和岛主沾亲带故。我要是你，做出这种事情羞也要羞死了，哪能像某些人一样恬不知耻地还出现在这里！”

　　“你说什么？！”

　　“无双，大师姐，都别说了。”程英美目含愁，劝道，“眼下襄师妹失了消息，我们应先寻到她才是。”

　　“这还用问吗，程师姐，你就是太好说话了，”桃花岛高级弟子乙愤愤道，“你看大师姐一言不合便要拔剑伤人，哪里顾得同门情面。为了九阴真经，她派人四处谣传，抹黑你，襄师妹怕是早也被她害了去！谁让师父当着大家的面夸襄师妹聪颖灵慧，比某些早早入门的弟子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你胡说八道！阿襄是我亲妹妹，我怎么会这么做，我看分明是你早有预谋，想搅浑了水渔翁得利！”

　　……

　　三个女人一台戏，一群女人……吵得楚昼头都要炸了。

　　你一句我一句，各有各的理，吵吵嚷嚷还带3D环绕立体声。

　　楚昼的头又开始突突的疼。他深吸一口气，拔出雪名导电于上，低喝一声，爆裂紫光登时在大地上炙烤出一人宽三人长的骇人裂缝。

　　呼啸雷鸣之下，再没有多余的声音。

　　楚昼将雪名还回001背上剑鞘，抱臂冷道：“程姑娘，你来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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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激动地搓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