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非酋偷渡系统》颜几道

34、是风动（2合1）

　　气氛陡然沉默。

　　楚昼收回迈向三人的腿，皱起眉头。兄友弟恭……这里有兄弟关系的，除了互为师兄弟的他与杨过，还有谁？

　　而他师弟，喜欢他？

　　没想到当事人会突然走过来，陆无双俏丽小脸登时涨得通红，她看看若有所思的楚昼，又瞧瞧收了笑不知所措的杨过，张口：“我……”

　　程英打圆场道：“全少侠，无双和杨过在开玩笑呢，你莫往心里去。”

　　楚昼是没想往心里去，他也是笔直笔直只对漂亮小姐姐动心的钢铁直男一个。此刻他除了略微震惊，更多想的还是如何把好像走上弯路的师弟给扳回来。

　　他读高中时，也有小学弟表白他。那个时候没见过世面的楚昼才叫惊讶，还冥思苦想了好几天怎么拒绝关系不错的小学弟，才不让二人朋友都没得做。可后来人家过两天就把这事儿过脑后了，再过一个月女朋友都有了，烦恼的只有早熟的楚昼一人。

　　少年人爱恨由心，往往一抬眸一回首便是心动，这不过是一场热血上头而引起的错觉罢了。哪里晓得，真正的喜欢和爱，究竟是什么样的呢。

　　程英这么一说，陆无双想到什么似的，又有了勇气，走出两步，认真对楚昼道：“全师兄，我……杨过他是真的很喜欢你的。”

　　她少见的认真态度，让楚昼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只听得陆无双道：“那天我们出发的时候，杨过怕你晕船，问了表姐哪里有草药，一个人爬了半天山才找到，根本不是他说的什么问船家拿的。这里家家户户都会水，没有人会晕船。”

　　楚昼抿了抿唇，看向别过头去的杨过。

　　“还有，绝情谷那天……我和他吵架，不是因为我喜欢他什么的……”陆无双顿了顿，低声道，“全师兄，你这么好……谁不喜欢你呀……”

　　她对面之人微微瞪大双眼，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眼角那颗小痣随着表情鲜活起来。

　　白衣少女温柔笑笑，不复平常娇蛮神态，苦涩道：“我知道全师兄不会喜欢我这种蛮横无理的性子。女孩子嘛，心总是细一些的，那日在绝情谷，杨过从谷底出来后，便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他看向你时的眼神，我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我与他吵架的原因，是他还没说出口，就先决定放弃了。”

　　“姑奶奶恨铁不成钢呀，这小子平时自信的很，怎么一见着心悦之人，就比我还要怂呢……”

　　竟然是这样……

　　楚昼百感交错，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本以为他会勇敢一些，比我要勇敢一些，可是……”少女捏紧衣角，抹着泪颤声道，“可是……”

　　“无双，”杨过打断，“别说了。”

　　他脸上不见阳光开朗的笑脸，唇线紧绷，回避楚昼错愕的目光，道：“师兄，我……对不起……”

　　他本不想在这个时候被楚昼发现，他那师兄，在感情之事上向来迟钝。若是可以长久陪伴，若是能渐渐软化师兄的防备，若是在更好的天气，更好的地方诉说——至少，不是猝不及防地在此地。

　　在他那遗世独立，不染世俗，偏偏入了楚昼眼的师父面前。

　　程英拉住还想说些什么的表妹，摇摇头，拭去她眼角泪珠，带她往桃花岛弟子方向去了。

　　古墓派内的事情，她们这些外人，还是不便参与。

　　原本准备好的长辈式教诲忽如鲠在喉，楚昼讷讷道：“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啊……这事儿……”

　　他对杨过，有朋友之交，有师门之谊，有长辈对后生的欣赏与引导。回望二人往日种种，楚昼是真把小师弟当好朋友、好兄弟，真心实意地为他考虑，可唯独……没有杨过想要的回应。

　　“要对不起，也应该是我先说才是，”楚昼苦笑，“改之，你能明白吗……我只把你当朋友，当弟弟。”

　　这是楚昼第一次喊师弟的字，代表他不再以长辈的角度去看待小师弟，而是希望，能和他好好谈谈。

　　杨过沉默片刻，道：“我知道。”

　　“师兄，我倾慕你，心悦你，并不是想要你立刻的回应，”他抬头，少年眼眸里清晰地映出楚昼的影子，“就算师兄拒绝我，我明白，师兄会拒绝我……可是地久天长，我们还有许多年，为什么不试试看给我一个机会呢，师兄？”

　　他这一声“师兄”唤得坚定，尾音略微带着颤，显示了主人内心的忐忑不安。

　　听得楚昼几欲要告诉他，他们没有未来的许多年。是了，001说过金轮国师这个后期大BOSS会在这个任务中死去，也就代表着神雕世界的任务即将完结，而楚昼，还有下一个世界，下一个任务。

　　没有许多年了。

　　就算有，楚昼亦无法回应。他看着少年的眼睛，澄澈而又明亮，尚未有经历过时光磨砺的棱角，一派朝气蓬勃的模样。

　　杨过在神雕世界是主角，还有许多江湖快意，许多如花美人，许多豪侠共友，而楚昼只是一个过客。

　　所以，他须当断则断，不能让小师弟光明快活的未来栽在他手上。

　　藏在袖中的手暗中握紧小香囊，楚昼闭眼，定了定神，冷下声音：“杨过，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么？”

　　“师兄……？”

　　“你也知道我是你师兄，”他睁眼，厉声道，“你眼里可曾把我当作你的师兄？男子间相好尚且不容于世，更何况我是你的长辈，□□为逆，你尚且年少，日后在江湖上如何自处？！”

　　“我不在乎他人如何！师兄，我……”

　　“杨改之！”楚昼呵斥，不去看呆愣在原地，露出悲伤神情的小师弟，“你若是还把我当作你的师兄，就别再说这些胡话了！”

　　他的师兄自小便是温和爱笑的性子，什么事都不往心里去，总是带着笑意着喊他的名字，从未露出过如今这般表情。

　　失望的，哀苦的，痛心的，不再与他相视一笑的。

　　杨过此时本应该难过至极才是。他的心也确实如此，仿佛被一股巨力四散拉扯，悲极至苦，汨汨淌血，直教他喘不过气，无法呼吸。

　　可他目不转睛地望着楚昼，仿佛要把他的模样一笔一画地刻在心里。

　　半晌，他道：“师兄，对不起。”

　　“这件事，改之不会再提了。”

　　他会把它埋在心底，任由爱意恨意，恋意眷意，疯狂地滋养。

　　师兄觉得世人不耻，那便不与世人知；师兄觉得他年少无知，他便装作不懂；师兄觉得他枉顾人伦，他便……

　　“师兄，是我年少不懂事……让师兄苦恼了，改之，还可以继续做你的师弟吗？”

　　楚昼也觉得自己似乎说得太重了，杨过不过十七八岁，不必如此。见他这般说，楚昼松了口气，回眸安抚道：“自然可以。改之，你……须得明白，一时的心动，与心悦爱慕，不同。待日后你长大一些就会明白了，我不想……让你误入歧途……”

　　他说的磕磕绊绊，心中滞意，依旧回避杨过眼神。

　　“好，师兄说什么便是什么。”

　　小师弟这般态度，更教楚昼内疚万分，他本可以用更温和的方式告诉他的，即使是拒绝，也不用如此不留情面。

　　他们本来，就没有许多年了，何必要再狠狠伤师弟的心呢。

　　“嗯……”

　　“师兄，改之还有一事相求。”

　　“什么事？”

　　“今天发生的一切，别让师父知道好么，师兄。”杨过道。

　　师兄觉得他枉顾人伦，他便枉顾人伦，绝不回头。

　　每喊一次“师兄”，楚昼内疚就多一分，自然点头答应。

　　他也不想让事情变得越来越乱，越来越糟，不如就当作无事发生，藏在心里。何况，一时心动而引起的错觉，楚昼又何尝没有过呢。

　　只是他很快能回过神，告诉自己不可能罢了。

　　杨过终是再笑起来，一扫阴霾，向从前一样揽过楚昼肩膀，一双星眸快意纯净：“知道师兄最好了，我现在想想，很可能只是从小依靠着师兄有了错觉。说不定，还是美貌侠女更适合我！”

　　见小师弟再露笑颜，楚昼脑中那根紧绷的弦舒展开来，疲惫地揉揉眉心：“你知道就好……”

　　杨过又违着心说了好些俏皮话，搭着肩膀带着楚昼往黄药师那边走去，一路上气氛温然，楚昼忍不住也被他夸张的肢体语言逗笑，温声搭了两句。

　　好一派兄友弟恭。

　　001与烦人的黄药师切磋数回，终把他玉笛打飞后落得清静。得了空回首，楚昼正和杨过有说有笑。

　　001瞥了眼震动不停十分激动的002，淡淡道：【怎么？】

　　【1哥！你看见没！杨过在挖你墙角啊，这小子浓眉大眼的，没想到也会这一套。】002不知从哪更新的数据库，兴致勃勃道，【你看见没？看见没？】

　　001：【……】

　　【正好和黄老邪打不过瘾，1哥，我们……不对啊，要是揍了杨过，楚哥哥肯定会难过的，这样也不好。】

　　001垂下眼眸，道：【……他会难过。】

　　【对啊，楚哥哥平时把杨过当弟弟看的，唉……】

　　剑鞘解封，002正苦恼着，还没反应过来，忽然听见001冷冰冰的声音：【把他带回来。】

　　那向来没有表情的俊美面容，如雪似冰的冷淡下来，露出冰雪外表下内里的凌厉。

　　他的眼眸极黑，沉下神色时，骤然如暴雨前的狂风层云，暗得有些可怖。

　　002顺着他视线望去，远远地望见那一头杨过少年傲气，也噙着一抹张扬笑意，直直对上，擦出剧烈火花。

　　被师弟揽着的楚昼对交汇的目光毫无所觉，只看见了在等他的001，招手道：“1……师父！”

　　002玲珑心思，哪能不明白001的意思，当下200码起步一个加速飞入楚昼脚下，眨眼间给他安排在001身侧，安排得明明白白。

　　由于是贴地飞行，002的速度又太快，楚昼脑中的恐高反应还没出来，就又碰到了地面。

　　“怎么了？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和我说吗？”楚昼不明所以，解决了小师弟的感情问题，他现在心情颇为不错，也就没计较这一回事。

　　001没说话，眼中墨绿与乌色交替不断，明明灭灭，晦暗难明。

　　【系统警告：大唐巡捕001数据库紊乱！即将触发修正系统！】

　　毫无疑问，玩家楚昼很适合这一次剑侠Pro测试，他冷静，沉着，足够聪明，这也是挑剔的系统选中他的原因。作为系统衍生出的管理者，001本该一如初始时那般冷酷无情，不带任何色彩的公正，但他此刻，却无法利用数据分析来判断自身数据库紊乱的原由。

　　始作俑者关切凑近，不放心地学着001之前那样握住皓白袖腕，隔着衣袍传来掌心温热触感。

　　【系统警告：大唐巡捕001数据库恢复正常，取消系统修正！】

　　楚昼疑惑地看着001身旁悬浮出来的介绍小框，本以为是001的受伤程度加重才导致他脸色不好，可在状态那一栏的封闭属性竟然减少了，原来封闭的技能神行千里已属于可用状态。

　　难道是和颜控打了一架，突破系统限制了不成？

　　再回看001双眼，波动不定的诡谲暗流不知何时悄然消失，只余似常人的黑色。

　　楚昼奇怪道：“哥，你怎么了？”

　　001看了一眼二人交握的手腕，声线如常平静：“无事。”

　　“有没有事我看得出来，咱们也在山洞里谈过心了，”楚昼认真道，又凑近了一些，“你说是因为我很适合这个世界才救我，不想再浪费时间培养一个玩家，是也不是？”

　　001：“……”

　　楚昼习惯了他经常性的沉默，自顾自接话道：“既然咱俩得合作进行任务，001，你有什么事，也不要瞒着我，毕竟像我这么听话又好使的小弟可不多了。”

　　“再说不是马上要去下一个世界了么，现在你受着伤，我又没有药，得多培养默契，1哥，你说是不是，有默契好办事啊。”

　　“不是。”

　　“啊？什么不是？”

　　001定定看着楚昼近在咫尺的双眸，一字一顿道：“不是因为你是玩家。”

---

作者有话要说：　　BGM：是风动
过鹅：师兄，我心悦你！
1哥：你是我的。
小楚：？？？
等宝贝们的甜蜜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