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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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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理摸摸索索下了楼,一脸焦急地在楼底张望。终于他看见一个身影走过来,松了口气道:“什、什么事这么急?”
那人在何理耳边嘀咕了几句,何理大惊失色道:“你你你要干什么!”
那人拍了拍何理的肩头,试图安抚他过于激动的情绪,一会儿后,那人在何理面前跑了几步,一边跑一边看向何理,对他勾了勾手,然后停下来,双手高举过头顶,做出一个托举的姿势,说道:“呐,你就像这样……”然后在地上打了个滚,鬼鬼祟祟地在空旷的四周望了望,蹲在地上划出一条不存在的线,“到时候我就这样……然后……”他蹑手蹑脚地走到何理身边,然后轻轻推了他一下,双臂环抱于胸|前,道,“懂了吗?”
何理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问道:“你你你确定能成功?”
那人道:“虽然两个人是少了点,不过凑合也可以干。怎么样,去不去?”
何理道:“但但但……”
那人道:“但什么但!我告诉你,你不去那小孩可就完蛋了!我给你讲,那个老禽|兽专门对嫩头青下手,是会脱裤子抱着你的头使劲啃的那种,啧啧,那场面,我可是深有体会……”
何理道:“我、我知道,上次见过。”
那人“哦”了一声,道:“哦对,你上次见过的。那你还在犹豫什么?”
何理道:“可是露、露学长最近心情不好,大家每晚都在加班……”
那人仰头往高楼处望了望,看到一处窗户里微亮的灯光,问道:“他怎么了?工作压力太大?没吃好饭?”
何理道:“你你你走后没多久……”
这时,远远地传来一个清冽的男声,道:“我给你假。”
一旁的两人傻了眼。
一个颀长的身影踏着皎洁的月光走到他们身前,对何理说道:“明天我让你去。”
毛青豆道:“露露露露秋白你都听到什么了?”
何理道:“毛毛毛毛青豆你又结巴了。”
毛青豆道:“我我我知道可是我很紧张啊!”
露秋白走到毛青豆身前,这是他第二次这样俯视毛青豆,他立在那里,长睫微扇,眸子里像一汪深不见底的寒潭。他的喉结动了动,开口道:“你刚刚说,还差个人?”
毛青豆道:“你你你你想干嘛!”
何理道:“能能能不学我吗!”
毛青豆道:“闭嘴!是,还差个人。你问这干什么,那你又不可能来。”
露秋白道:“我来。”
毛青豆抓狂道:“你知道我们要去干嘛吗!”
何理道:“我们?我我我没……”
露秋白道:“知道,三个人刚好。”
毛青豆咬牙道:“何理你呢?快表个态!”
何理道:“可可可……”
露秋白斩钉截铁道:“可以就好。那就这样定了,明天SU见,我等你们。”
毛青豆:“……”
何理:“……”
何理十分想仰天长啸,大声告诉他们:“啊啊啊啊我不是、我没有、我冤枉!”
翌日,晚九点,康主管在熟悉的包房里看见了老熟人,脸上微微一滞,又迅速回复笑意,端着酒杯对露秋白道:“你说今天还真是巧,想不到新锐公司派来的人竟然还是露大公子,缘分缘分,哈哈。”
露秋白将酒杯送到唇边,道:“嗯,还真是不打不相识呢。”
康主管道:“露公子,高总,你们慢慢吃,我去厕所看看小李情况怎么样,这孩子,酒量不好还逞能,真是的。”说着,笑意盈盈地走出了门。
露秋白目送他离开,低头发了个短信,良久,对酒桌上的另两个人说道:“我出去透透风。”拿着手机负手出门。
两人一前一后出门,中间只隔了两分钟,但是这些时间却足够让毛青豆和何理做很多事情了。
毛青豆收到短信,在厕所门口泼了盆水,拉了一条隔离栏杆,摆上一个小架子,贴上事先准备好的打印纸,确保粘牢以后顺着旁边的楼梯走了上去。
毛青豆上了楼,对远处的何理打了个响指,何理在月色中拿了个巨大的探照灯,毛青豆愕然道:“手电筒呢?”
何理道:“不、不知道掉哪儿了,这个凑合用。”
毛青豆道:“这怎么行!”然后看了看时间,蹙了蹙眉,道,“唉,算了,管不了那么多了。”
这天台上非常空旷,四周没有遮挡物,除了个尖顶的小屋子,和一个新搬来给何理站着的高蹬,再也没有其他了。到时候只要康主管一来,等到他借着酒疯脱了裤子,就把李燃引上来,把他伪善的面具撕个粉碎。
毛青豆正想着,寒风里却飘来何理凄婉的哀求声:“我,我怕……要不别,别……”
毛青豆道:“别‘别’了,你看连露秋白都那样了,你不想向他学习吗?咦电闸呢?”
“电闸在你背后。”这个声音十分清冷,毛青豆看向门口,一个颀长的身影站在那儿,毛青豆顿觉安心了不少,回道,“你够快。康主管呢?”
露秋白一边走近小屋一边道:“我又牵了两条线,他估计还得绕一阵子,不过我们的时间也不多了。”
说完将门打开,进了小屋里道:“无论里面发生什么,你们都别过来。”
那边厢康主管摇摇晃晃去到洗手间,低低唤道:“小燃,你在哪儿呢?”
一片寂静无声。
康主管觉得脚下湿漉漉的,低头一看,满地水渍。口中骂骂咧咧道:“这什么破酒店,饭那么贵就算了厕所还不管用。”
他看见地上竖起了一个立牌,上面写着:管道维修,请移步楼下洗手间。
康主管顺着旁边的楼梯走下去,又顺着指示拐了几个弯,走到一个拐角处,又顺着指示牌歪歪扭扭的上了楼。
几番折腾之后,终于拐上了天台。
康主管在寒风中打了个哆嗦,酒醒了一半,环顾四周,除了四周林立的高楼,没有一个人影,心下有些狐疑起来。他揉了揉眼睛,确定旁边立牌上写着“备用洗手间”几个字,才摇到小屋旁,看清了门上的“洗手间”两个字。
康主管拿出手机按了几个键,忽然旁边的小屋子里传来一个年轻男人的咳嗽声,康主管停下了手,瑟缩着脑袋问道:“小燃?是你吗?”
良久,里面低低地传来一声:“嗯,是我,康主管。”
里面的声音跟李燃的声线并不十分相似,然而周遭的高楼里传来的唱歌声、欢呼声将声音掩了大半,康主管又喝了酒,再加上色|欲熏心,根本没想过细听。勃|发的荷尔蒙让他一阵狂喜,竟然就地脱了衣服飞快地跑进了小屋。
毛青豆松了口气,一切按照计划进行,他打开电闸盒子,将其中一个钮轻轻往下按,登时小屋里传来康主管的呼喝:“谁?谁把灯关了?”
康主管欲往门外走,毛青豆一把将门从外闩上,这时屋里一个低低的男声传来:“康主管,好玩么?”
康主管正在大力拍门,听了这句话浑身都酥了,转过身搓着手,油腻的应道:“小燃,小宝贝,你喜欢玩,我就陪你玩。”
毛青豆在屋外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毫无诚意地同情了一下露秋白,尔后擦了擦汗,看向何理那边。
何理小小的身子从高凳后走出来,手里抱着一个巨大的探照灯,看向毛青豆,突然紧张地指了指毛青豆脚下,道:“小小小心后面。”
毛青豆道:“后面?哪个后面?”
何理道:“那那那边……等等我有办法……”
山人自有妙计,何理这个小天才的方法就是——将自己手上一千流明的探照灯正面照向毛青豆。
一阵白光袭来,毛青豆仿佛被太阳笼罩,白茫茫一片,不知身在何处,只觉得自己下一刻就要得道飞升了。毛青豆一边手忙脚乱地闪避,一边道:“何理你快给我关了,要被闪瞎了。啊!”他脚下踩到一个圆溜溜的东西,那个东西又圆又硬,毛青豆脚下一个趔趄,往前一扑,扑到了电闸前面。
毛青豆两腿发软,白茫茫一片中手里握到了一些东西,不由收拢手心紧紧抓牢这些东西,几声翠响之后,高楼里里外外四面八方传来一阵赛过一阵的惊呼。毛青豆定睛一看——厉害了,他把总闸给关了。
毛青豆立在原地,目瞪口呆,何理声音一片惊喜,道:“看,那是什么!”
毛青豆顺着他的方向往地上一看,正是何理之前丢失的手电筒。
毛青豆只觉自己手心额头都是汗,听着楼里楼外此起彼伏地惊呼声,头皮一阵发麻,终于控制不住上涌的血气道:“何理!你NND闹半天就为了个破手电筒?!!!”
里面的康主管听到声响,觉得有些古怪,又敲起了门。
这时,从一个谁都不注意的拐角处传来一个尖细的女声。
“喂,小何呀?没事,我就跟你聊聊天,你知道SU的包房吗?有熟人在吗?嗨我就是问问,路过呗。我这会儿在外面听歌吹风呢,哎呀你那儿太吵啦!什么?小王在那边?快把房号发给我……我知道,上次你带他一起唱过歌嘛,我熟得很!”
百密一疏,毛青豆万万没想到天台上居然一直还有人在,心里凉了半截。绝望地望向前方,恍惚中只见一个红衣婀娜的女子取下了自己耳中的耳塞,理好耳机线放入小包内。
她从拐角处拐了出来,看到面前的情景,霎时停下了脚步。
空气中是死一般的沉静。
毛青豆:“……”
何理:“……”
施情:“……”
毛青豆:“……施情……你你你听我解释。”
何理道:“……天啊,要不、要不咱们还是算了吧?!”
施情:“……你们在鬼鬼祟祟地干些什么?”
旁边忽然传来一阵拍门的声音,施情吓得一个激灵,一个伸手打开了门,一边道:“这么晚了谁在里面?哎呀!”
康主管衣不蔽体地从门里扑了出来,第一眼便看到施情,仿佛见到救星一样,康主管抓住施情的衣角,眼神涣散地求救:“救我,救我,李燃那个小兔崽子把我弄成这样……快救我,我以后资源都给你,只要救我!”
毛青豆只觉得一片凉意,两眼发白就快支撑不住,语无伦次解释道:“你别听,他、他瞎说!”
施情当然不会买毛青豆的帐,她将一切看在眼里,愤怒地瞪了一眼毛青豆,毛青豆登时只觉彻骨的凉意涌上心头,心想:“完了完了,这下真的完了……”
哪料施情下一秒竟然冲着毛青豆微微一笑。
毛青豆愣了。
施情一个华丽的转身,将手里的小包重重地砸到康主管脸上,砸得他晕头转向,一时分不清东南西北,撅着屁|股转了几圈,左脚绊右脚,右脚绊左脚,一通眼花缭乱的骚操作,成功地把自己绊倒在墙角水沟里,两腿还不自觉地抽了抽。
施情翻了个白眼,小脚一勾,将门轻轻带上,哼着小曲,没事人一样的走了。
毛青豆惊呆了——这、这还是那个整天巴结主管索要资源的施情吗?他没看错吧?
何理也惊呆了:“……这是侠女……不不不,仙女吧?”
良久,毛青豆想到露秋白还在里面,打起精神对何理喊道,“你还愣着干什么!按计划来啊!”
未料想何理的反应比他还大,像是受了什么巨大的刺激似的,站起来“嗷”地高喊一声,表情决绝地脱下外套,迎风振臂高呼:“算个屁啊!兄弟们,一起上啊!”说完扔掉外套,勉力举起大灯,吼道,“冲啊!”
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一群人跑到了楼顶,几个打头的看到灯光回头兴奋嚷道:“快快快,叫他们上来,天台上果然有光!肯定有特别节目!”
康主管听到外面的脚步声和人声,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拼命地往外推搡,没多久,小屋外面原本就不太结实的门被撞破,康主管全身哆嗦着爬出门,忽然感觉眼前一片白光,康主管感觉自己再也支撑不住,快要晕了过去。
天台上,几百号人呆立原地,目光炯炯、匪夷所思地看向聚光灯照向的地方——
一个全身赤|裸的中年男人,在一片圣洁的白光笼罩之下,一边求饶,一边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