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婚》弄色染羽

150、番外五：李施

　　出狱那天是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阳光是金灿灿的，耀眼夺目。我已经一年多没见到阳光，只是贪婪地沐浴在阳光下面。
　　出来之前，警官跟我说：“那个，里面那个，你可以出去了，有人来接你了。”他说这话的时候，我其实像是在做梦一样。我不知道这些，他是跟我说的。可是，奇怪的是，他又分明是指着我。
　　我想，或许，他是指错了吧，我来自首的时候，就说明了自己的罪行，虽然可以从轻处罚，别人也不追究，但还是要关两年，现在才一年呢。
　　“说你呢，别磨蹭了。跟我走。”他又说了一遍。
　　“说我吗？”我诧异地看着他，问了一遍。
　　“19号，李施，难道不是你吗？一年前，因为故意伤害和商业盗窃罪自首入狱。”他将我的罪责数了一遍。
　　“可是，现在不到两年啊。”我继续问道。本来我这些罪，判两年已经是轻了的。
　　“这我哪里知道，你究竟走不走？”
　　“谢谢您。”我于是跟着他走。
　　应该是有人帮我争取了吧，我想，这个人，或许是小悦，或许是慕北，是慕北的可能性更大，他一向知道小悦不想我进来，帮我拉点关系也很正常。
　　我踩着疲惫的步子，走出了这个呆了一年多的地方。
　　我出去之后，往前走了一段路，才发现有人在叫我。我转过脸来，看着眼前的人，我见过他，是慕北的朋友。
　　“李小姐，有人要见你，能来一下吗？”他指着不远处的一辆车子说。
　　我走过去。看着车子里面的人。“你来做什么？”
　　“小悦出差了，我没告诉她你今天可以出来，所以替她来接你。”慕北摇下车窗。
　　“谢谢，不过，不需要。”
　　他说：“我叫小马送你回去。我想下个月和小悦举办婚礼，不过她一直不点头，想等你出来再说，现在你没事了，我想你帮我劝劝她，小初都一岁多了，我们却一直还没有举行婚礼，我觉得不太好。”
　　我怔了一怔，不料他会这样直接了当地叫我帮忙，只是说，“你们孩子都这么大了，举不举行婚礼，也没什么。”
　　“可我想给她一个婚礼。”他说。语气仿佛很坚定。
　　我就没说什么了，只是上了他朋友的车，回了公寓。回去之后，我呼呼地睡了两天。
　　我没有回医院工作，而是跟着杜常正在事务所找了一份助理的工作。我原本也不喜欢当医生，只是当心小悦的身体，现在这些事情也轮不到我管了。慕北是个细心的人，他会照顾好她的。我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而已，管不了这么多的事情。
　　太累了，还是轻松一点的好。这些是我轻松工作几天之后，得出的结论。
　　小悦出差回来的那天，我不在市里，而是出差了。我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月之后了。我看到她和慕北并排着走在阳光下。
　　他们都穿着一色的白，那天下了点雪，雪条挂的到处都是。
　　我才发现他们走在一起，是那么的和谐，有种柔和的美。
　　他们的婚礼就是在冰面上举行的，我去参加了，婚礼进行曲的时候，我看到下面几个调皮的小孩子，捧着雪花往他们的身上撒。小悦怕冷，冷得一哆嗦，直往慕北的怀里缩，他笑着，顺理成章地揽住她，狠狠地索了一个吻。
　　下面的那些大人笑成一团。
　　我看着他们，不由得也笑出来。
　　“真是般配的一对，都这么耀眼。”我听到旁边的人说。
　　“是啊，拖了这么久，终于还是举行了婚礼，听说，他们走到一起也蛮艰辛呢。”另外的一个人说。
　　“姐，你站在这里做什么？”小悦对我挥手。
　　我笑笑：“我不站在这里能做什么？你是新娘子，怎么丢下新郎自己跑过来了。”
　　“理他做什么。我觉得丢脸死了。现在，连小孩子也欺负我。”小悦嘟着脸，不满地说。
　　“有吗？人家也是好意啊。”
　　“人小鬼大，有什么好意？小钧这厮尤其可恶。他一定是跟着慕北混得久了，整个人比以前更奸诈了，坏主意也多。”小悦转了个身，视线停在了温子钧的身上，狠狠瞪着他。
　　“小悦姐姐，你别那样子看着我。慕哥哥会吃醋的。我还想留着这一层皮呢。”温子钧扮了一个鬼脸。
　　“不得了了。”贺紫枫则是急冲冲地跑过来，“小舅妈，小舅舅喝醉了。正在那边喊着你的名字呢。”他的小小手臂指着一个方向。
　　“怎么可能？”
　　“是真的。小枫什么时候骗过你？”贺紫枫立即耷拉着脸。
　　我看着小悦会儿风云变化的脸，忍不住想笑：“得了得了，你过去吧。不然有人该跟我急了。”
　　小悦的脸还是皱成一团，“那我先过去了。”
　　“走吧，走吧。”贺紫枫拖着她，将她拖走了。
　　她走过去了，我慢慢地也走过去。那边一片掌声。呼声不断。
　　原来，是新郎官在那边滑冰，他根本就没有喝酒，又怎么会醉呢？他滑得极快，那冰面上很快就出现了几个字：I LOVE YOU！
　　然后，我听到周围的这些人开始起哄……
　　他们被拉到一起，围着攻击……
　　我的眼睛竟然红了红，一下子就想起了钟承铭来，我想，要是那个时候，我没有这么执拗，或许，我跟钟承铭也会像他们这般幸福……
　　可是，都已经过去了……晚了……
　　他已经等了我那么久了，等不到，也不怪他，他没有等我的义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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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后面还有一个小钧的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