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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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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A市,一场阵雨过后,原本闷热的天气渐渐吹起了一股带有丝丝凉意的小风。这时的古弋正在他楼顶小别墅的花园里吃着非常接地气的下午茶,一份小生煎和一碟蟹壳黄。两手捧着一杯没加蜂蜜没加糖的柠檬水,坐在小藤椅里怡然自得的翘着二郎腿。
“我之前让你注意沈睿年的动向,他最近有什么异常吗?”一边用叉子戳起一只生煎包,一边问刚从屋里出来坐在他旁边的人。
“他最近私下跟一个叫廖胜邦的人走的很近,我查了下一以前他们并无来往,这个廖胜邦是个律师,但是他最近没有什么麻烦需要请律师。”汤杰端起另一杯柠檬水,轻抿了一口,嘶~好酸啊。
“律师?”难不成他还打算去法院起诉自己恐吓他?
“对了,他把他儿子送到部队里去了。”汤杰默默的放下杯子。
“送他儿子去当兵?他舍得?”古弋脸上一阵疑惑,上次跟沈辞见面对他的印象挺深刻。在他的认知里,一般像这样被父母捧在手心里的富家子弟,不是弱不禁风娇滴滴的就是一副高高在上的贱样。结果沈辞两者都不是,他给人的感觉像是一个生在普通家庭里的邻家男孩,但是从小到大生活在优越的环境里,让他自身的修养和气质跟旁人大不相同。他周身仿佛都散发着一种的贵气,但是又像被什么融合了一样,透出一股暖暖的让人不由自主想要靠近的吸引力。
“不是当兵,是陆氏集团旗下的公司,组织了一个野外军训项目,主要针对那些顽劣的富家子弟。”汤杰解释道。
“顽劣?沈辞可不是顽劣的主,沈睿年这是想让军队来保护他儿子,拿军人当保镖,有想法。”古弋嗤笑一声,“既然他这么宝贝这个儿子,那我就亲手给他抓来。让他敬酒不吃吃罚酒。”从军队里往外绑人他倒是没试过,不过两年前在南美的时候,他被人请了雇佣兵来招待,几十个生猛的壮汉围攻他,个个不要命的那种,他硬是自己一个人单枪匹马的杀了出来,什么零件都没留下,但是给自己添了两道疤。一处在头顶现在头发长好了看不出来,还有一处在后背。是被一种佣兵特用的刀砍的,当时伤口从左肩一直延伸到右腰侧,整个后背像是斜着被生撕开了,皮肉外翻着,有些地方甚至露出了骨头。就在大家找到他都以为他不行了的时候,他竟然在医生的竭力抢救下度过了危险期,活了下来。不过代价是在病床上趴了整整三个月。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义父打算了退位。
“阿杰,他在哪个部队?”
“云南的一个边防基地。”
“帮我准备一下行程,我要亲自去猎这只小老虎。”
“什么时候出发?”
“两个小时之后。”
“好的。”汤杰应过,就起身出去帮他安排行程了。
古弋拿起一个蟹壳黄三两口吃下肚,拍拍手上的渣渣,喝了一大口柠檬水“嘶~”酸的他浑身抖了一下。
这边沈辞打完电话往宿舍的方向走,刚到走廊就听到屋里有人在吵吵,他加快脚步进去。看到楚穆正抱着赵靳磊的腰往后扯,而赵靳磊正在张牙舞爪的,想要挣脱他的束缚往外冲,嘴里还嚷嚷着:“我操他大爷的!手机平板我都给了,他妈的居然连我零食都惦记着!!欺人太甚!”
“一袋零食而已,至于吗?”在他们之前来的三个人中午午休,刚回宿舍没一会儿赵靳磊就进来一阵翻腾,接着就开始发疯了。训练一上午好不容易可以在宿舍里安安静静的休息一下,碰到这种事,是个人就不会有好脸色,沈辞觉着这仨人没爆粗口怼他,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那么一句,已经很斯文了。
“关你屁事!”赵靳磊回头就给人恶狠狠的来了一句。
那人本来就窝火,听他这么一说瞬间急了,站起来就要跟他干架。其他两个人一看情况不对,赶紧上前去阻止,沈辞也帮忙拉着赵靳磊。
部队里的第一天才过了一半,就发生了集合迟到和打架斗殴的事件,结果就是整个宿舍里的人都被连累,去操场负重跑十公里,跑不完不准吃饭不准休息。在被教练训教的时候得知,之前早来的三个人是从其他部队调过来的,人家都是入伍一年以上的兵,被派来跟这些整日里只知道吃喝玩乐,平时别说锻炼,连户外运动都少的少爷们一起训练,起个调节和辅助的作用。
负重跑对于入伍一年多的兵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何况这负重是最轻的。但对于这些养尊处优的少爷们那真是要了老命,总感觉他们一年加起来都跑不了这么多路。沈辞虽然有时候会锻炼一下,但那也是偶尔,这样的运动量对他来说也是挑战了。
当他们连滚带爬跑完的时候,天已经快黑透了。他们直接从操场赶到食堂,路上赵靳磊还吐了一次,但是因为中午没吃饭吐出来的都是酸水。高强度的运动过后让人一点食欲都没有,但是他们都知道,如果不给自己补充些能量,这一晚会很难过。
沈辞他们赶到食堂的时候离关门就还剩十几分钟,饭菜都凉了,他们一人盛了一碗冷饭就着剩菜艰难的咀嚼着,夹着菜叶子的手都在发抖。三个老兵倒是没什么感觉,这对他们来说很正常。
吃完饭回到宿舍,赵靳磊衣服都没脱直接往床上一扑,面朝下,就像死了一样一动不动了。
“起来,”楚穆把他从床上拉起来“把腿上肌肉揉一下,不然明天该走不成路了。”赵靳磊浑身像没了筋骨一样,软绵绵的任他拖拽。
“不想动。”跟俄罗斯的大狗熊一样,可怜巴巴的赖在他身上。楚穆拿他没办法,只好重新让他躺好,搬过他的腿来放到膝上帮他揉。
“我说你是不是属老妈子的,照顾她跟照顾儿子一样,这小子一看就是被你这种人惯的。”上铺的刘大陆愤愤的说到。他就是三个老兵中的一员长相普通看起来比较方,另外两个一个叫齐尧是个精壮的瘦高个儿,还有一个叫麦冬身高中等皮肤黝黑,小圆脸眼睛很亮。
“大陆!”齐尧压着声音喝了他一句“你就是嘴欠!”一旁的麦冬闭着嘴点点头表示同意,随后被刘大陆恶狠狠的瞪了一眼。
“其实靳磊他挺不容易的,他的妈妈也就是我阿姨,他们母子感情特别好。但是阿姨在他十三岁的时候,因为家庭的一些原因患上抑郁症,两年不到就选择自杀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十几岁的小孩子,亲眼看到自己妈妈满身伤口的倒在血泊里。这些年来靳磊一直认为这是他父亲的错,同样也怪自己没用,生活在自责和仇恨中。”楚穆一边帮赵靳磊揉着腿,赵靳磊已经睡着了,伸手把他额上的一缕碎发拨开,看的出来他挺心疼的,“其实,他发脾气不是因为教官拿了他的零食,是因为一个项坠,那是阿姨留给他的,看起来样式比较老的一个坠子,打开里面有一张阿姨的照片,他一直都是走到哪带到哪,今天收拾东西的时候我怕他下午训练弄丢了,就让他跟零食一起放进柜子里了,没想到会被教官没收,这也怪我。”楚穆自责的垂下眼睛。
几个人听完沉默了许久,心中也渐渐的对赵靳磊产生了一丝同情。
“这不是你的错,”躺在床上的沈辞突然说到,“总体来说这就是个误会,我们明天去跟教官说清楚,帮他把项坠要回来。”
“嗯。”楚穆感激的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