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红颜易老》瓶桃

29、原点

　　我昏昏沉沉地从地下室爬出来，见太阳早已西斜，初冬的傍晚总是来得更快些。摘下暗部的面具，我长叹了一口气，想把肺里的浊气都排个干净——却瞥见了不远处的母亲。

　　暖红色的余晖涂抹在每个人的脸上，母亲亦如是。她神情平常，夕阳下仿佛一尊凝固的塑像，眼神留在暗部的大门上，专注而急切。我一口气顶在喉咙里，想赶紧找个角落躲起来，却见母亲很快发现了往后缩的我，大跨步向这边走来。

　　母亲的表情半是动容，半是隐忍，似乎有着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您，怎么，来了。哈。”见母亲如此严肃，我也不由得紧张起来，下意识把手臂背到身后，后背也挺直了起来。看着母亲那样复杂的表情，我也有点莫名心虚的感觉，好像真的犯了巨大的错误，马上要被拉回去谢罪了。

　　可是无论怎样，我都不想现在就回去。止水的眼睛也好，鼬的话也好，这些疑问压在我的心头，我想要去了解一切。

　　母亲二话不说，劈手夺过我的手臂，蛮横地将我拉到自己身边，向外走去。

　　“怎，怎么了嘛…”我更紧张了，迅速回忆这些天离家的日子，想自己是不吃早饭就去上班被母亲发现了，还是昨天晚上刷完牙还喝了听可乐被发现了？不然她怎么生这么大气？

　　“…你知道你已经离开家多久了吗？”母亲背对着我，声音有点小，听不真切，但语气中却有着丝丝颤抖，“三个月，整整三个月我就没见过你一面，去宇智波找你你也不在，来暗部见你，你的同事们也都不清楚你在哪里。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了。你知道你爸有多担心你吗？你还记得你自己在本多一族有个家吗？”

　　听到这里，我不由得松了口气，紧绷的身体也跟着放松来：“…太夸张了吧，三个月…而已嘛…”我越说声音越小，底气也越来越不足。

　　毕竟妈妈已经失去哥哥了。

　　三个月对于已经失去长子的母亲而言，已经是无比漫长的时光了吧。

　　……可是现在的我，也有着不得不去确认的事情。

　　我一咬下唇，微微张口，母亲转过脸来，大概猜出我要说些什么，神情里的隐忍又多了几分。

　　她转过头去，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加入了暗部，有很多事情要忙。你也长大了…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

　　“但是…”母亲的手掌似乎有些发热，我能感觉到她在竭力按捺自己的颤抖：“但是…杏，能不能，让我们也知道点儿你究竟在忙些什么呢？不要像你哥哥那样，遇到什么都藏在心底，最后…”

　　母亲不再说话了。

　　我知道，在母亲的认知里，哥哥是因为在战场上治病救人，压力过大，才沦落到疯狂落魄的下场……而她不想我成为第二个哥哥。

　　我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只能任由她拉扯着我往家走去。

　　回到家，一切如故，连空气中的味道都令人安心。母亲脱下鞋，似乎很疲惫，不愿与我多说什么便钻进了厨房，大概是要给我做点好吃的。我亦低着头，慢吞吞地把鞋子放到鞋柜中，不敢去看哥哥的灵位。

　　父亲也早早回到家中，我们三人久违地聚在一起，母亲依旧对我的口味有着极大误解，不断地给我夹着甜味儿的菜。父亲看着电视，沉默良久，只问了我一句钱够不够花。

　　“够花。我都能自己赚钱了，还攒了不少钱呢。”我端着碗，苦笑着看向父亲，因为他数十年如一日的问候。

　　父亲没接茬，只默默地从衣服里怀摸出些钱，推给我：“给自己买点好吃的。暗部要是太累了就换个工作。看你瘦得，像个杆儿似的。”

　　我不想要，可看到母亲努着嘴让我收起来，又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拒绝，只好默默揣到自己口袋之中。尽管如今的我已经是暗部的一员，也算小半个精英分子，但他们依旧把我当做小孩子看待，只关心我累不累，饿不饿，有没有钱花。

　　父亲全程都没看我一眼，眼神一直放在电视上，但他的眼尾一直在抖动。我知道他在忍耐着什么。

　　这一切都让我很难受。

　　我突然意识到，自己拼命地往前跑的同时，已经亏欠他们太多了。

　　“对了，审批已经下来了。”父亲的视线终于从电视上移开，他清了清嗓，装出一副很无所谓的样子，但我知道，他一定是要说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杏，我们已经把你的姓氏改回本多了。毕竟宇智波止水已经死了，你要是还挂着宇智波的姓氏也不好听，以后有什么事儿也不方便……”

　　母亲放下碗筷，抽出纸巾擦了擦嘴。空气一时间被压缩成一堵墙横亘在我们三人之间，我知道他们都很紧张，担心我会因为他们擅自做出的决定而发飙耍脾气，就像当初他们突然要把我嫁到宇智波一样。

　　而如今，他们又擅自把我从宇智波那里拽了出来。

　　“你要是喜欢自己一个人住，”大概是见我没有说话，母亲的身体向我这边倾了倾：“呃，宇智波的房子你也可以去住，毕竟那里离你工作地方近嘛…不过你要是住不习惯，我们也可以给你租个房子，离家近一点，那样是最好的…”

　　“只是，以后常回来看看…我们，还有你哥。”

　　母亲的语气，近乎恳求和…卑微。

　　我看着如今的父亲和母亲，突然想起一年前的自己。

　　那个时候的我因为突然被指婚，而在饭桌上和他们大吵了一架，站在椅子上说他们根本就不在乎我的感受，不懂得怎么去爱自己的子女……曾经的自己是那样的嚣张跋扈，放在回忆里鲜明地近乎刺目。口无遮拦地说着没心没肺的话语，永远只重视自己的感受，认为世界上没有人能够理解自己，认为父母的决定都是迂腐落后的……

　　可如今，我却连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沉默如死寂般蔓延。

　　最后，我点了点头。

　　父母也都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他们微笑着，继续为我已经空无一物的碗里夹菜。看着他们的样子，我只觉得心酸无比，想坐时光机回到过去打自己一顿。

　　哥哥，我真的不是什么好孩子啊。

　　为什么现在还活着的人是我呢？

　　那晚，我再次成为了本多杏，没有再回到宇智波，而是留在了本多家，留在我自己的家。

　　第二天我去上班，发现团藏不在。不过我也习惯了他的不定期失踪，正打算回宇智波的家取点换洗的衣物，却看到了宇智波凉子正从警务部出来。

　　我冲她摆了摆手，凉子注意到我，也点头示意。自从枭大哥死了之后，她就不那么爱笑了，原本梳起的马尾也散落下来，神情中多了一丝落寞和疲惫。我走到她面前，看她腋下正夹着一堆档案袋，上面巨大的禁字十分惹眼。

　　“这是什么，禁书吗。”我半开玩笑地说，顺势想要碰碰她手里的档案袋。

　　可凉子却一侧身，带着档案袋躲过了我的动作。

　　我的手尴尬地停在原处，凉子似乎也有点尴尬，但她只轻轻清了清嗓，别过头去。

　　“抱歉，……这是宇智波一族的内部资料。”她看向我，眼神里有微微乞求，“……毕竟你现在是……”

　　我收回手。

　　“也对。我现在是本多杏。已经不再是你们的伙伴了…”我笑着摊开双手，做出一个投降的动作，“是我唐突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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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马上要灭族了，先战略性转移一下
看了大家的评论，嗯，但我不想让鼬哥下线太久啊，那样也没啥好写的了= =我考虑考虑
还有就是一个（苍白的）解释，就是第一章为啥那么像中国古代
因为我本来就是想写一个中国古代感觉的文但是觉得好麻烦就不想这么写了哈哈哈哈或或哈哈哈对不起（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