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落花开》杨少华

55、一夜良宵

　　讲台上，董凝雪自信从容地作着外联部副部长竞聘演讲，青春靓丽的身影，清澈无暇的面容一下子吸引了台下所有学生会成员的目光。
　　学生会主席许嘉对着身旁外联部部长连腾取笑说：“你该不会是被这个小女生的美色所迷惑，才推荐她的吧？”
　　连腾：“许主席冤枉我了，这个女生的才华和她的美貌一样出众。”
　　许嘉笑眼眯眯地点了点头：“连部长好眼光，好久没有见过这种集才华和姿色于一身的女生了。”
　　一旁的老白皱着眉头，默不作声，目光复杂地盯着台上的倩影。

　　董凝雪刚演讲完，许嘉就带头鼓起了掌，赞许说：“好，董凝雪同学不但人长得漂亮，能力也是如此出众，我想她担任外联部副部长大家都没什么意见吧？”
　　一时间，众多部长无不附和说：“许主席所言甚是，董凝雪同学如此优秀，再合适不过。”
　　看着许主席赤裸裸的目光在自己身上上下不停游走，董凝雪心里一阵厌恶，面无表情说：“谢谢许主席。”目光不自觉又飘向了不远处一直默不作声的老白。
　　许嘉：“既然大家都同意，那...”
　　老白：“我反对。”
　　许嘉：“白部长你说什么！”
　　老白：“我觉得董凝雪同学资历尚浅，之前的陈建坤同学比她更适合这个位置。”
　　许嘉不可思议地看着老白，这个一直和自己同一阵线的家伙突然哪根筋搭错了，竟然公然反对自己。

　　同样陷入错愕的还有董凝雪，难以置信地盯着那个日夜思念的人影，自己竞聘这个副部长除了自身追求，还有很大部分原因是想走近他的生活一点，他竟然反对，难道他真的不想和自己再有任何的瓜葛了么，内心一阵绞痛，眼眶渐渐模糊。
　　许嘉冷笑：“白部长，资历这个东西最没有资格说的就是你吧，你当初当选纪律部部长才大二上学期，可是学校有史以来最年轻最缺少资历的部长。资历固然重要，但我们学生会更看重的还是一个人的能力和才华。”
　　许嘉的话得到了其他部长的一致赞同，最终董凝雪成功当选为外联部副部长。对于这个结果，老白满脸失望，一言不发地离开了教室。许嘉对楞在讲台上双眼泛红的董凝雪安慰说：“不看好你是他没有眼光，我和其他部长都相信你。”对于许嘉的话，董凝雪没有任何反应，她的目光一直紧紧盯着老白离去的方向久久无法移开。

　　走出教室没多远，老白就被金鑫拦住了去路，金鑫嘴角挂着自信的笑容：“你是想保护那个女孩吧？”
　　老白吃惊地看着金鑫，他的话确实说出了自己的心声，自己早已迷失在权欲的泥流里，无法自拔，自己决不能让一尘不染的董凝雪如自己这般被污染熏黑。
　　老白脸色的变化金鑫都看在眼里，嘴角的笑容更盛：“男人想要保护自己的女人，必须先要让自己强大起来。”

　　老白：“我在努力。”
　　金鑫：“有时候不是光一个人努力就够了，也需要一些朋友的帮助。”
　　老白：“金少对我的恩情，我一直都铭记在心。”
　　金鑫：“我们是兄弟，无需客气，我觉得许主席也到了该退出学生会历史舞台的年纪了，下一届学生会主席我看好你。”
　　老白：“谢金少，你的帮助我一直感恩在心，黑人那我一定尽心尽力促成俩家的合作。”

　　“黑人那多谢老白兄弟替我美言，不过这次不是为了黑人，而是那个花若尘。”金鑫眼底流露出无尽的怨毒。
　　老白：“不知道花若尘哪里得罪金少了，我替他向你道歉，还望金少看在黑人的面子上能高抬贵手，放他一马。”
　　金鑫冷笑：“我和他的恩怨不是一俩句话就能解决的，你若肯帮我，下届学生会主席选举我会全力支持你，我的支持意味着什么你心里清楚。”
　　老白：“他是我兄弟，如果我这么做了我还是个人么。”
　　金鑫：“有得必有失，你还是多想想你那个女生吧，这只白天鹅现在盯着的饿狼可不少，如果你不足够强大，自己好好想想后果吧。”
　　金鑫的身影已经远去，老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挣扎中。

　　某高档酒店，连腾：“董凝雪，今天这顿饭可是许主席特意为你举办的庆功宴，你还不快敬许主席一杯。”
　　看着桌上满满一杯红酒，董凝雪皱起轻眉，面露难色：“对不起，我不会喝酒。”
　　桌上就这么一位女生，白净如雪，清纯靓丽，大家纷纷开始起哄：“喝一个，喝一个...”除了一直喝着闷酒一言不发的老白。
　　连腾加重了语气：“今天要不是许主席全力支持你，你怎么可能这么顺利地当选外联部副部长。”
　　董凝雪眉头闪过一丝倔强：“我真的不会喝。”

　　许嘉轻笑了两声：“好了连部长，人家女生不会喝酒你怎么能勉强呢，我支持凝雪也完全是因为她的优秀。凝雪以后在学生会谁敢欺负你就告诉我，许主席一定保护你，这杯酒我干了，你随意喝一点就好。”
　　偷瞄了眼冷漠不语的老白，要不是听说今晚的宴会他也在，自己是绝不会参加的。可从下午选举到现在，他没对自己说过一句话，甚至都没有看过一眼，难道自己对他来说，已经如同陌生人一般了么。想到这里，董凝雪只觉心中隐隐作痛，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好。”
　　“痛快。”
　　“女中豪杰。”
　　...
　　一时间，叫好声一片，许嘉也露出赞许的目光：“凝雪你果然没有辜负我的期望。”唯独老白的脸色变得更加阴郁。
　　董凝雪仿佛落入狼群的绵羊，成了在座所有人攻击的对象，大家轮流起身敬酒，不一会，董凝雪就喝得面红耳赤，头晕目眩，心胸一阵恶心翻涌。许嘉起身离开座位，走到董凝雪的身边，伸手想要抓住她的香肩，红光满面地笑道：“陪我干了这杯酒，以后在学生会我保证你前途无量。”
　　董凝雪轻巧地避开了许嘉的手，酒瞬间吓醒了不少，一脸厌恶地说：“对不起，我不能再喝了。”
　　许嘉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站在原地，没有一点离开的意思。连部长也正合时宜地说：“董凝雪你不要不识抬举，既然进了学生会，就要听取许主席的教诲。”
　　董凝雪眉宇倔强，语气绝然：“不要。”
　　许嘉的脸色渐渐开始难看，场面变得越来越僵。
　　“许主席何必和一个不懂事的小女生计较，你想喝酒我陪你喝。”一直沉默不语的老白突然开口说。
　　许嘉极力压抑着心中的怒火，这个家伙今天脑子坏了，处处忤逆自己，冷笑说：“白部长想英雄救美可以，你替她喝就要喝三杯。”
　　没有任何的废话，老白一口气连干了三杯。其他部长看到许嘉的脸色后，纷纷起身向老白敬酒，老白来者不拒，三杯接着三杯。看着替自己喝得面红耳赤、站立不稳的老白，董凝雪心里五味杂陈，百感交集，眼眶红了一圈。
　　自知这样喝下去自己都凶多吉少，老白抓住最后一丝清醒的神智，对愣住的董凝雪说：“董部长，我替你喝了这么多杯酒，就快不行了，你得负责送我回去。”
　　董凝雪拼命地点头，不由分说地一只手拉着老白的手穿过她的脖子搭在她的香肩上，另一只手紧紧揽住老白的腰，望着俩人携手离去的背影，许嘉怒不可止地将手中的酒杯狠狠地敲碎在桌上。
　　离开饭店后，老白最后一丝清醒的神智渐渐涣散，头痛欲裂，意识模糊，多么似曾相识的感觉，多少个日日夜夜都是如此这般，烂醉如泥的自己慢慢被孤独寒冷的黑夜吞噬。可今晚为何又是如此不同，有一个人一直紧紧抱着自己，如此温暖，如此熟悉，如此眷念。老白反手紧紧抱住这个日夜思念的身影，泪如雨下，嘴里不停轻唤着：“不要走凝雪，我每天都好想你...”我不要从梦中醒来，我不想又独自面对漫长孤寂的黑夜，可今晚的梦比以往都要真实，沉长，香艳，恍惚之间老白越陷越深，无法自拔...
　　夜深了，人醉了，是否有一个人会为你留一盏灯，沏一杯茶，给你一个温暖的怀抱，如果有，请永远不要辜负她。
　　第二天醒来，老白发现自己躺在一家宾馆的床上，空气中残留的阵阵清香提醒他昨晚并非一夜春梦，而是一夜良宵。老白后悔懊恼地托住晕沉的大脑，读着手机上董凝雪的短信：“也许学生会这样的地方并不适合你我，你若愿意回头，我会一直在原地等你。”
　　回头？还回得了头么？现在非但自己上不了岸，连凝雪也被拖下了水，金鑫说得对，也许他能做的，就是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这样才能保护她，老白眼中闪过一丝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