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落花开》杨少华

30、现实的残酷

　　看着满桌的饭菜，黑人故作黑脸：“坦白说吧老白，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们的事，要如此盛情款待我们三个。”

　　老白笑骂：“好心请你吃饭还要被你挤兑，不过我这里确实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不知道各位想先听哪个？”

　　大胖：“好消息。”

　　老白：“我在纪律部成功竞聘上了副部长。”

　　花若尘：“可以啊老白，你恐怕是我们学校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副部长了吧。”

　　黑人：“恭喜恭喜，那我就安心吃了。”

　　老白：“还有个坏消息呢。”

　　黑人：“坏消息就不用说了，我们也不想听，对吧小瘦，大胖。”

　　看到三人果然默契地一起埋头吃饭，老白不自觉地笑了，和学生会阴奉阳违尔虞我诈的饭局相比，和他们一起吃饭是多么轻松愉快的事。

　　老白：“好了，你们几个就不要演了，我准备退出篮球队了。”

　　“什么！”三人不约而同地睁大眼睛，一脸震惊地看着老白。

　　看到三人的表情，老白心生惭愧：“抱歉啊，其实在篮球队的日子真的很快乐很美好，我永远也不会忘记我们几个每天一起艰苦训练，一起创造奇迹的那些经历。可是，我的部长希望我可以把更多精力放在纪律部，我觉得我既然当选为副部长，就有责任和义务全身心投入到纪律部的事务中。”

　　花若尘：“干嘛抱歉，你没有亏欠我们什么，自己选得路只要自己不后悔就好，祝愿你在纪律部能大展宏图。”

　　老白：“谢谢你的理解，小瘦。”

　　黑人：“哎，以后篮球队少了一个可以让哥虐得人咯。”

　　老白大笑：“小瘦和大胖，我承认技不如人，可是和你谁胜谁负可不一定。”

　　大胖：“大家不要搞得这么伤感，老白只是离开篮球队，又不是离开我们宿舍。”

　　老白哈哈大笑：“说得也是。”

　　一顿饭吃完，老白：“你们先回去吧，下午我还得去纪律部开会。”

　　黑人：“当了领导就是不一样啊，连周末事务都这么繁忙。”

　　老白笑骂：“少贫了，请你吃饭也堵不住你的嘴，纪律部全体会议，主要对我的职位内部正式任命一下。”

　　某教室，纪律部全体成员齐聚一堂，部长舒倩正站在讲台上作着简短地发言。

　　在教室里搜罗了一圈，果然没有看到郑石的人影，看样他真的如传闻那般已经从纪律部辞职了，老白忍不住摇头叹息。坐在一旁的董凝雪轻轻握住老白的手，担心说：“怎么了，今天是你的就职任命，怎么有点不高兴的样子。”

　　感受到手心的温度，老白柔声说：“别担心，我没事，只是某些人因为我而离开心里有点唏嘘罢了。”瞄了眼后排的李航，虽然脸色很不好看，但是他的存在还是让心存歉意的老白心里缓和了些。

　　部长舒倩：“经过我和学生会领导干部研究决定，空缺的一个副部长职位由老白担任，下面大家欢迎我校最年轻的副部长老白上台讲两句。”

　　掌声和惊叹声同时响起，大家齐刷刷地把目光都瞥向了老白那里，眼神中满是崇拜羡慕。董凝雪小脸羞涩潮红，心里却幸福满足，这么优秀的男生，幸亏自己下手早啊。

　　老白镇定自若地站起身，昂首阔步走上讲台，面对着一张张崇拜、羡慕、嫉妒等夹杂着各种表情的面庞，老白没有丝毫的胆怯和紧张，心中意气风发，豪情万丈，款款而谈了他个人和纪律部将来的规划和改革。一席话精彩纷呈，鼓舞人心，大家都情不自禁地拍手叫好。

　　“小人得志。”突然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响起，声音不大，却异常刺耳，热闹的教室瞬间安静了，大伙都把目光投向了后排的李航，因为这句话正是从他嘴里说出。

　　老白默默叹息：“果然不可能那么简单顺利。”

　　舒倩冷喝：“李航，我知道你心里不甘心也不服气，但老白是经过学生会慎重考虑投票选出的，你要好好配合工作。”

　　李航冷笑：“学生会的意思，还是舒部长你的意思，你自己心里还不清楚么。你这么器重帮助老白，我看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李航的话顿时在教室中引起轩然大波，众人议论纷纷，毕竟对于老白打败李航成为副部长，大家心中本来就是存在疑问的。

　　老白：“李航，你如果不服，我们可以重新公平竞争，但请不要空穴来风，扭曲事实，污蔑我和舒部长的名誉。”

　　舒倩却没有老白这么好的脾气，厉声喝道：“我看你是不想在纪律部干了吧。”

　　李航大笑不止：“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不呆也罢。”说完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教室。

　　“嫉妒。”舒倩部长一语盖过，继续主持起了会议。

　　回到座位，看到脸色发白的董凝雪，老白：“凝雪，你要相信我，我和舒部长真的没有什么。”

　　董凝雪：“我当然相信你，和你在一起这么久了我是了解你的，我只是担心大家会因此误会轻视你。”

　　老白松了一口气：“全世界都误会我又如何，只要你相信我就够了。”

　　董凝雪甜甜一笑：“没正经。”

　　看见董凝雪甜美清澈的笑容，老白顿觉刚才心里的阴郁一扫而空：“庆祝我当选副部长，晚上请你出去吃大餐。”

　　董凝雪：“会不会有点浪费啊，我们还是在学校吃吧。”

　　老白：“哥再穷，也不能让老婆整天跟着我吃苦啊，偶尔一顿好的还是吃得起的。”

　　董凝雪给了老白一个大大的白眼：“叫谁老婆呢，不害羞。”嘴角却是藏不住的甜蜜。

　　你情我浓的俩人却没有注意到，正在主持会议的舒倩眼神渐渐冷了下来。

　　舒倩：“几个副部长留下来，我把职位再分配一下，其他人散会。”

　　老白无耐地看着董凝雪：“看样当个副部长还真是麻烦，你先回宿舍，我结束后打给你。”

　　董凝雪：“嗯，我等你电话。”

　　会议结束后，舒倩：“晚上和外联部聚餐，有一些重要的事情要讨论，你们几个副部长都不得缺席。”

　　老白：“我能不能请个假，晚上我有要紧的事。”

　　舒倩：“不行，今晚探讨的事情非常重要，况且你是新官上任，大伙对你都还颇有微词，你更应该好好表现。”

　　老白叹了一口气：“我明白了。”

　　走到一个角落里，老白拿出手机拨通了董凝雪的号码：“对不起啊凝雪，晚上请不了你吃大餐了，我们部门和外联部有一个重要的聚餐会议。”

　　董凝雪：“没关系，工作要紧，少喝点酒，不过你要记得你欠我一顿大餐哦。”

　　有女友如此，夫复何求，老白：“放心吧老婆，我会还你十顿。”

　　刚挂掉电话，舒倩冷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电话打完了么，大家都在等你。”

　　老白尴尬一笑：“家教太严，晚上应酬先请个假。”

　　舒倩：“永远不要和我说这些。”

　　一顿酒席吃完，舒倩再次喝得伶仃大醉，非闹着要老白送她回去，老白熬不过她，只好硬着头皮答应。

　　看着走路摇摇晃晃的舒倩，老白本不不想扶她，谁知没走两步，舒倩就摔了一跤，白嫩的大腿磨破了一大块。看她可怜兮兮的模样，老白终是不忍心，上前搀扶住了她，舒倩顺势不客气地依靠进老白的怀里。

　　看到老白一路沉默寡言，闷闷不乐的样子，舒倩口齿不清地说：“你怎么一脸不高兴。”

　　老白：“今晚明明就是普通的聚会，你干嘛非得叫上我一起去。”

　　舒倩：“你没见到他们一个个和我喝酒时看我的眼神么，我想带着你保护我。”

　　老白：“你应该好好找一个男朋友保护你，而不是我。”

　　舒倩：“我就喜欢你。”

　　老白：“我有女朋友了，我不想她误会。”

　　舒倩：“你觉得我好看么？”

　　老白：“你喝醉了。”

　　舒倩突然放声大笑：“我很清醒，不清醒的人是你。”

　　老白松开了搀扶舒倩的手：“什么意思？”

　　舒倩：“不是因为我喜欢你，动用关系帮助你，你以为你能当选副部长。也许你是很有才华，那又如何，在这个社会根本不值一提。”

　　老白：“我很感激你帮助我，但如果因此要挟我，我宁愿不干了。”

　　舒倩冷笑：“你真舍得错过这么好的机会？你忘了你曾和我说过的你那些亲友是怎么看不起你家的么？我和你有相似的境遇，我才是最了解你的人，你比任何人都渴望证明自己，这种渴望仿佛就是内心的一个恶魔，时不时会跳出来吞噬你。董凝雪太纯洁了，我和你才是一类人，我们俩才是天生一对。”

　　老白有些恼羞成怒：“你闭嘴。”

　　舒倩笑容更盛：“没想到一向温文尔雅的老白也会生气，你为什么生气，因为你怕了，你觉得我说得都是对的。”

　　老白面露狰狞：“够了。”

　　舒倩：“一事无成的你，一无所有的你，你愿意董凝雪这么好的姑娘跟着你贫穷困苦，潦草一生么？又或者说，你觉得董凝雪这么好的姑娘会愿意跟你庸庸碌碌，贫困一生？”

　　老白用力地抓住舒倩的双肩，想要揉碎一般，疯狂嘶喊：“你这个卑鄙可恶的疯女人，你到底想要什么？”

　　舒倩笑得更癫狂：“曾经我也单纯过，可我的单纯却没换回我想要的，反而给我带来了巨大的伤痛和代价。慢慢的，我开始痛恨自己的单纯，我开始变得不择手段，只要是我想要的，费尽一切我也会得到。我喜欢你，离开董凝雪到我的身边，否则我有的是办法将你们一起开除出纪律部，这份失败的履历会记录在你们学校的档案中伴随你们一生，这对你们俩个毫无家庭背景的人来说将来有多大影响你自己心里清楚。

　　老白无力地松开双手，“现在的我确实没有资格谈什么爱情，不许伤害凝雪，给我点时间，我会离开她。”夜幕中，只留下一个萧索蹒跚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