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落花开》杨少华

28、学生会

　　冬日的寒风刺骨还未逝去，夏日的炎炎热浪却已袭来。黑人坐在书桌前一边打着喷嚏，一边念念有词：“春天去哪了？老白去哪了？”也难怪黑人念叨，最近的老白忙得有些过分，不仅早出晚归，连课都翘了好多节，一天到晚看不到他的人影。

　　此时老白正坐立难安，偌大的一个教室里坐满了学生会的核心骨干，最前排的学生会副主席和几位部门的部长正就此次纪律部一个副部长的竞聘任命作最后的商讨和决策。

　　尽管这些日子不分昼夜地作了最充分的准备，尽管刚才的竞聘演讲精彩纷呈无懈可击，尽管自己的才华和能力得到了纪律部部长在内的许多人赏识和极力推崇，但老白深知自己有一个致命的缺陷，就是资历太浅。要不是部长极力推荐，自己恐怕连竞聘的资格都没有。

　　看了眼自己的竞争对手，大三的李航学长，学习成绩优异，做事能力突出，任何一方面都不逊于自己。最重要的是，他已经在纪律部勤勤恳恳干了三年，为纪律部立下了不少汗马功劳，这些是自己完全无法比拟的。

　　几位学生会干部之间商讨十分激烈，意见分歧很大。

　　一位妆容出众，艳丽成熟的女生笑靥如花，正侃侃而谈，此女正是当初去纳新现任纪律部部长的舒倩：“老白才华突出，能力出众，部门里的学弟学妹们无不以他马首是瞻，他担任这个位置再合适不过。”

　　一位面容成熟稳重的男同学立即反驳：“老白的才华和能力我认可，但资历尚浅，经验不足，我认为李航的能力不逊于老白，而且在纪律部勤勤恳恳了三年，功勋卓著，经验丰富，他才是最合适的人选。”

　　舒倩一声冷哼，这位纪律部副部长郑石比自己还高了一届，当初一起竞聘纪律部部长败在自己手上，长久以来仗着自己劳苦功高处处和自己作对，根本没有把自己这个部长放在眼里。
　　“现在都倡导干部年轻化，没有人天生就经验丰富，我们应该多给老白这种足够优秀的年轻人一些机会，让他们去实践中积累经验。”

　　郑石刚欲反驳，学生会副主席许嘉却打断了他的发言：“好了，俩位部长说得都很有道理，就不要再争论了。既然大家意见有分歧，我们就按学生会的老规矩办，由我和几位部长投票选出。”

　　投票结果毫无悬念，老白高票当选，对于这个结果，郑石摇头叹息，冷笑不止：“看样我年纪大了，已经不适合再呆在现在的学生会。”说完后，头也不回地拂袖而去。

　　老白心里的石头总算落地，一股大展宏图的豪气涌上心头。学生会的领导、骨干、核心纷纷上前祝贺，虽然这些人脸上挂着客套的笑容，但眼神中大多透着藐视。这种眼神，老白早已司空见惯，在家的时候，这种眼神看得还少么。老白心里暗暗发誓，总有一天会让这些看不起自己的人仰视自己。

　　副主席许嘉握住老白的手，语重心长地说：“恭喜你了年轻人，好好干，我看好你。”

　　老白：“谢谢许主席的支持，我一定不辜负你的期望。”

　　许嘉露出别有深意的笑容：“要谢就好好谢谢你的部长舒倩吧。”

　　老白一脸诚挚地看着舒倩：“谢谢部长你的信任和器重，我一定好好努力，不辜负你的栽培。”

　　舒倩笑靥如花：“不要部长部长的叫了，太见外了，以后你就叫我舒姐吧。”

　　老白：“好的，舒姐。”

　　想到董凝雪还在等自己的消息，这样的会议她还没有资格参加，老白迫不及待地想要和她分享自己成功当选的激动和喜悦。

　　舒倩：“你要去哪？你当选的庆功宴已经定好了，学生会其他一些领导干部正好带你去认识认识。”

　　老白惊讶：“已经定好了？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当选。”

　　舒倩大笑：“你要学得还多着呢。”

　　某高档酒店包厢内，学生会副主席许嘉为首，下首依次坐着各部门的部长和骨干，有几个面孔对老白来说有些陌生，但在座的都是学生会的核心成员，或者说某一个集团圈子的核心成员。

　　第一次参加这种场合的老白虽不拘束，但难免不习惯，桌上都是驰骋江湖已久的领导、干部、学长、学姐，对于自己一个资历尚浅，新官上任的学弟，自然少不了一番嘲笑和刁难。

　　尽管已经足够放低姿态，虚心接受，但有些不堪入耳的话老白还是不知该如何作答。好在身旁的部长舒倩从容自若，游刃有余地替老白挡去了不少的难堪。

　　某部长甲：“我们纪律部这位新任副部长长得又白又俊，难怪舒部长这么喜欢，到底是个女人啊。”

　　舒倩：“甲部长哪里话，虽说帅哥哪个女人不喜欢，但老白的能力是我们整个纪律部大伙都认可的，可不是我一个人的喜好，以后还要劳烦甲部长多多照顾，我先干为敬。”

　　甲部长：“痛快，我就欣赏舒部长这种爽快的女人，你放心，白部长以后就是自己人。”

　　舒倩作为桌上最有姿色的女生，喝起酒来又十分豪爽痛快，自然成了男生们调侃灌酒的对象，面对众人轮番敬酒，舒倩来者不拒，很快就喝得面红耳赤，说话打漂。

　　被一直保护在羽翼之下的老白终于看不下去，起身开始为舒倩挡酒，舒倩脸色更加红润，咯咯大笑：“看样你还挺关心姐的啊。”

　　老白：“姐你喝多了，喝酒这种事还是让我们男生来吧。”

　　副主席许嘉突然斟了满满一杯酒，亲自走到舒倩的身前，大笑：“舒部长，今天我可帮你出了不少力，这杯酒我敬你。”

　　舒倩伸手拦住了想要为她挡酒的老白，轻声说：“有些酒你是不可以挡的。”

　　舒倩站起身来接过许嘉手中的酒杯，许嘉却没有收手，在舒倩光滑的手背上摸来摸去，一本正经说：“舒倩，我一直看好你的。”

　　这一动作在老白眼中异常刺眼，舒倩似乎早已习以为常，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谢谢许主席的厚爱。”

　　许嘉赞许地点了点头，酒喝完后还不忘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

　　一顿酒席下来，对老白的心里刺激不小，第一次感觉到社会远比自己想象得还要复杂残酷。

　　看着步履蹒跚，醉到连路都走不直的舒倩，老白心生感激，毕竟今晚主要是为了他，忍不住上前轻轻扶住了她。舒倩也不客气，顺势直接躺在了老白的怀里，俩人的姿势一下子变得亲昵暧昧起来，老白皱了下眉，终究没忍心推开。

　　一路磕磕绊绊，总算把舒倩送到了宿舍楼下，舒倩似乎清醒了些，离开了老白温暖的胸膛，老白暗自松了一口气。

　　看到老白拘谨的模样，舒倩咯咯直笑：“你是第一个把醉酒的我送回来，却没趁机动手动脚的人，没想到你还挺正人君子的。”

　　老白心头一颤：“她刚才是真醉还是在装醉，这个女人太不简单了。”

　　舒倩：“听说你是商院篮球队的？”

　　提到篮球，老白顿觉一股豪气涌上心头：“对啊，今年校联赛我们队还夺冠了。”

　　舒倩：“我知道，你们可是创造了奇迹，连不败神话体院都被你们打败了。你们队是不是有个叫花若尘的大神，那家伙现在的名气可不小。”

　　老白大笑：“这家伙太让人嫉妒了，不仅球技精湛，长得还高大俊朗，清秀阳光，迷他的女生可多了，可惜名草有主，不然为姐你介绍下。”

　　舒倩突然收起了笑容：“我觉得你和他一样优秀，只是篮球队并不是适合你发挥的舞台，你没有必要呆在那里为他人作绿叶，荒废时间，你应该把所有精力都放到纪律部来，这里才是你大展拳脚的地方。”

　　老白眉头微皱，似有所悟。

　　舒倩：“我知道今天的饭局，以及饭局上的那些人你都不喜欢，但是没办法，你只能慢慢习惯，我们无力改变这个世界，就只能为它改变。”

　　老白深深呼了一口气；“我懂了，真心谢谢你舒姐。”

　　舒倩笑得花枝招展：“不必谢我，只要你今后不要怨恨姐就好。”

　　夜已深，老白一个人走在校园的路上，踏上这条不归路，今晚的一切可能就是自己以后经常要面对的，顿时一股疲惫无力孤独无助的感觉涌上心头，忍不住地闭上眼睛：董凝雪那洁白无暇的笑脸突然浮现在脑海里，顿时感觉轻松温暖了好多。

　　拿出手机，好几个未接来电，都是董凝雪打来的。不知道她睡了没有，试着回拨过去，瞬间就接通了。

　　董凝雪：“你怎么才回我电话呀，担心死我了，今天竞聘还顺利么？”

　　想到她担心自己等到现在还没睡，老白心头一暖，在这个孤独疲惫的深夜里，至少还有她在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