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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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高楼接着电话从办公室出来，正好看见踏出电梯的谢长风与李贺，略一抬下巴指了指问询室的方向又快速朝电话那头吩咐了几句，接着才道：“徐章良在一网吧后门找到的陈肖，他正找人给他做假证。现被徐章良带回暂押问询室，我的建议是——先晾他一晾。”
谢长风咬着下唇角眼珠子滴溜溜的一转，同意的点点头。
“队长，陆教授。”严玖抬着眼镜腿儿过来了，看到李贺‘嘿’的扬高了调子，打趣的说道：“李哥，你这出去是小黄人儿回来是绿巨人啊。怎么着，掉进大染缸了啊？”
跟在严玖后边的徐章良没忍住噗呲一笑，鼓掌道：“老李，不错啊，出去查案子还记得换衣服变装。”
李贺拍了没大没小的严玖一个后脑勺，顺势半转身给了老搭档一个后脚踢。
没上没下的小姑娘嘎嘎的笑了两声躲开攻击范围，转头看向队长，正色了表情咳嗽了一声，继续说道：“队长，我刚查到一点关于那位陈肖的隐藏八卦，保证比徐哥找到的那些还要有料。”
“那是。”李贺在一旁掐着徐章良的脖子添油加醋的说道：“你徐哥那就是个不稳定还啥都不兼容的W10，光好看不中用；你可是个啥都能挖到的XP还是能自我更新的那种。说吧，挖到啥好料了。”
得到夸奖的严玖眯了眯眼：“关于陈肖的原生家庭——”
“陈肖的母亲曾经从事过不良职业。不过在陈肖成年后，她就没有再做过这种生意了。这个女人……也不知该说她可怜还是活该。她在陈肖父亲还未出走前，的确与部分男性不清不楚过，陈父警告了很多次还因此产生过多次的家庭暴力，但陈母一直都没有改。”
严玖看着泛黄的案卷照片说道：“根据记录，起先有那么一两次还是陈肖见势头不对报的警。”
“等到了后来，说话不管用的陈父觉得丢脸就抛下了一切走了。”严玖说道：“那个年代的管理还没有像如今这么完善，所以陈父的现状我查不到。”
“之后陈母为了孩子和丈夫的老父母，选择了下海这一条来钱快又省力的活计。这个‘工作’虽然不光彩，不过陈母对陈肖可以说是毫无对不起的地方。”
谢长风摸着下巴边听边点头。
严玖叹了一口气：“陈肖如今的那个店铺，是陈母当年第二次出狱的时候买的，不过陈母买来之后还没想好做什么生意，就被陈父的弟弟抢走开五金店去了。等陈肖毕业，才又从他伯伯手里拿了回来。”
“陈肖当初为了店铺的事情还和他伯伯打过一架，估计打得挺凶还因此进派出所了。”严玖看了一眼平板，顿了顿，理了理思绪继续说道：“不过因为后取得当事人原谅——据说是陈肖的奶奶觉得家里有人坐牢太丢脸，逼着陈肖的伯伯低头，后就只被教育了一下便释放了。从笔录来看，导火线是陈肖伯伯的儿子指着陈肖骂了一句话——”
笔记虽然潦草，但还是能大致猜出来这是一句怎样低俗的话语。
严玖面色有些尴尬的看着众人，抿了抿唇角：“说他是‘婊/子的儿子，要不是男人，以后也是……千人……骑……的那种人’，还说陈母的钱本来来历就不干净，他们拿她的铺子做生意都是看得起她，不然她租都租不出去等等。”
“慢着慢着！陈父……有兄弟？”李贺连连摆手，瞪大了眼睛问道。
终于有人注意到了这个——严玖狠狠的点点头，不忿的说道：“有一个小三岁的弟弟，当年靠着开五金店赚了一点钱，买了两套老城区的房子如今都拆了，儿子也是技校毕业拿了高级职称，一家人活的有滋有味，下个月他孙子都要出生了。”
“那当年，陈肖他爷爷奶奶还让陈肖他妈……出卖□□供着？”李贺眨眼。
“坏呗。”严玖恶狠狠的说道：“没听他奶奶说‘家里人坐牢不光彩’嚒，陈母都做两次牢了，她家早就不光彩了，不就没拿她当家里人看。”
李贺不可思议的摇摇头：“还是死人可爱。”
徐章良送了他一个白眼：“别搁这儿装天真无邪了啊，忘了上上次的那起案子了？不也是丧心病狂的家里人下手的吗，人那还是亲父母呢，砍自个儿亲女儿献祭给鬼老子的……叫啥啥的恶魔那真是一点没手软，这九年义务教务真是到狗身上去了。”
李贺抬头拍了一记徐章良的狗头。
“还有，”严玖将平板转了一个面：“这是我找到的一张三十年前拍的入狱照。队长，你觉不觉得……”
徐章良吓了一跳，脸忽的凑近几乎要把眼珠子贴在屏幕上：“柳梓她妈？怎么和柳梓长得那么像？”
“是吧！”严玖也激动的说道：“刚看到的时候真是吓死我了！要不是资料上明确写着陈母的名字我都以为这人是柳梓的母亲了！陈母和柳梓至少有六分的相似！”
严玖比了一个‘六’的手势，语速快的都要打瓢：“还有更吓人的！陈母第一次被抓是因为被人举报了，你们知道举报人是谁嚒……”
陆高楼一挑眉：“陈肖？”
“没错！”严玖点头道：“警察赶过去的时候，陈肖就守在一条街外的地方，据笔录是说陈肖一直看着自己母亲被押上警车才离开。不过你们也知道，陈家所有来源都是陈母供的，陈母进去之后陈家难过的很长一段日子，陈家奶奶还把陈肖教训了一顿，之后陈母再出来‘做生意’，陈肖就没再干过这种‘大义灭亲’的事了。”
“估计是因为亲妈做这个生意，他觉得脸上无光吧。”李贺抱着肩头看着众人说道。
严玖眉梢间浮起一些的嘲笑：“那他陈肖还真是‘贞洁烈男’。”
“根据一些陈年流言，自打举报亲妈之后，陈肖在他们小区就受到很多指点。陈母因为不做身边人的生意，那些家庭妇女对陈母就稍稍宽容了一些，慢慢的又觉得陈母可怜，然后就觉得陈肖不是东西了。吃他妈的肉喝他妈的血，还要砸他妈的饭碗。有些嘴巴毒的，就直接当着陈肖面骂他不是东西……”
“陈肖仇视女性，对女性的贞洁看的那么重要大概就是从那开始的。”
陆高楼听完陈肖那点过去的故事，听着严玖把这个男人从小到大因为母亲而遭到的羞辱一一道来，从严玖手里接过密密麻麻写满了资料备注的平板，然后看了一眼谢长风：“乏味的故事和人。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进去？”
谢长风看了一眼手表，一点头：“好。”
审讯室内，话题人物陈肖看上去并没有丝毫慌张。
在没有人理睬的半个小时里，他一直保持着安静的状态坐在椅子上，双手规矩的放置在膝盖上，垂着脖子低着眉眸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没有神情的陈肖看上去着实人畜无害了些，斯斯文文甚至看着还有点软绵，一点儿也不像是当初在学校能把欺负自己的校霸一凳子打进医院的人。
也不像是会伤害柳梓的凶手。
谢长风和陆高楼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开门进去，发出的任何动静都没有引起出神的陈肖的注意。
铁质的椅子腿故意在地上拖行，发出刺耳的声音。
陆高楼皱了皱眉，噪音源谢长风则是紧紧的盯着陈肖的反应——片刻后，他无奈的松开握着椅子的手，屈指敲了敲毫无变化的陈肖面前的桌面，低沉着声线道：“陈肖，你知道我们请你过来是为了什么，别在这儿跟我装思考者了。说说吧，你和柳梓的那些事情，不准一丝一毫的隐瞒。”
陈肖缓缓抬头，黝黑深邃的眼眸直直的盯着谢长风。
一双没有任何感情的眼眸，难以从中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你明明不是柳梓的男朋友——”谢长风心里一顿，觉得今天这场闻讯恐怕不能由他来主导，他看了一眼身边气定神闲的陆高楼，转头平复了情绪继续问道：“为什么要和别人说她是你的女朋友？”
一旁的陆高楼一手撑着下颚，默不作声的观察着陈肖。
陈肖闻言缓缓扯起了一个微笑，丝毫不在意的口吻说道：“就因为这些小事，重案组的组长就要请我过来——”他看了一圈冷冰冰的审讯室，眼里满是讥讽：“警察局半日游？这位队长，我喜欢她，暗恋着活泼美丽的柳梓，就像是小粉丝也会和别人说自己有N个老公一样，只是一种爱慕的心态而已。而且我并没有妨碍到她的现实生活，所以，我这……也不算什么吧？”
“可你这么重视一个女孩子名誉的人，会这么随便的污蔑一个女生的名声？”谢长风怀疑的说道。
陈肖笑起来：“谢……队长？”
他回忆了一会儿谢长风的名字，继而说道：“谢队长，请问你们这是直接把我当做了犯人来审问，是不是有点违背你们的‘无罪论’准则了？哪怕是重视自己名誉的女生，有时候也会指着胡歌说这是自个儿老公，指着刘昊然说这是自个男朋友吧？”
“难道那些女生的所作所为，也是在污蔑那些明星的名声？那那些明星恐怕每天光是律师函就够了，完全没有时间工作了。”
“日剧看多了吧，我们的准则和他们那一套可不一样。”谢长风毫不客气的反驳道：“我们只是合理的怀疑一切。而且，你把一个平平常常过日子的姑娘去与那些灯光下、就在那种环境里生活的艺人比，未免有些太强词夺理了。别和我搞这些虚的——”
谢长风说着又从本子里抽出一张照片，放到桌面上推过去，敲了敲桌面问道：“我们在柳梓家附近找到了一把凶器，上面有你的指纹，不解释一下吗？案发当天，曾有人在案发时间见到你去了柳梓家，为什么在上一次笔录的时候没有告诉我们？”
“你这从哪儿找来的东西？我都不知道我还有一把‘凶器’。”陈肖一口否定：“我不知道这东西怎么来的，谁知道是不是你们故意做假证污蔑我。至于去柳梓家，我只是在楼下转了转，发现那灯是灭的就回去了，我不觉得这有什么好说的。”
“柳梓怀孕了——这个事实是你私底下查到的，而非什么医生告诉你的。”
陆高楼拍了一下谢长风的后背——谢长风深呼吸了一口气，给他让开了位子。陆高楼双手放在桌面上，身体微微前倾，语气带着一点点诱导的问道：“你一刀一刀往她身上戳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这个无辜的孩子？柳梓这个姑娘清清白白，不喜欢化妆，甚至连穿衣服都是……太规矩了一些，她和你的母亲不是一类人，你为什么要杀她？她并没有给你带来任何侮辱，难道是因为……她未婚先孕？”
“柳梓打破了你对美好女性的幻想是吗？”
“不准提我的母亲！”陈肖沉下脸，一字一顿的说道。
陆高楼突然一笑，笑容格外的猥琐，这种笑容出现在他那张俊秀的脸上瞬间让他看上去像个色令智昏的色胚：“为什么不准提你的母亲？据我们了解的，你的母亲当年也是为了你这个什么都不会的拖油瓶还有你那个该死的父亲的父母才选择去下海。”
“我看过你母亲的照片——她很漂亮，身材很好，皮肤也很白。”陆高楼转着尾音，露出一丝的色气。
阿弥陀佛——谢长风听着陆高楼的‘口不择言’心里默默的祈祷。
“如果她一走了之，完全可以再找一个更好的男人结婚。”陆高楼慢吞吞的说道：“以她的姿色。”
陈肖的呼吸渐渐粗重起来，瞳孔逐渐放大。
陆高楼注意到了这细微的变化，一笑，仍是语带嘲讽的说道：“我对你倒是挺意外的——”
“哎，”陆高楼认真的看着陈肖，好奇地问道：“你当年有没有指着你母亲的鼻子骂她肮脏不要脸？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明明贬低看不起她，却还能心安理得地用着她给你的一切？听说你母亲第一次坐牢，举报人就是你？你这做法倒是挺大公无私的，可是你母亲进去之后，你家里就断了所有经济来源吧？你这个自视甚高的公子哥肩不能挑的，有没有后悔过自己的行为？”
“像你这种这么重视女人清白的人，到现在还住在你母亲出卖□□保留下来的房子，用着你母亲的遗产，你这张脸皮还真的挺厚的，到底还是趴在你母亲身上吸血啊。”
怒火到极致表情反而冷了下来，陈肖下拉着嘴角直勾勾的看着陆高楼，两个眼袋几乎要垂到颧骨，看着及其凶相。
“我刚在外面听到了一耳朵关于你那点……乏善可陈的故事，真是一点儿也没有新意。”陆高楼没滋味的摆摆手：“我还以为会是个家里负债、爹妈躺床、上有七十岁老母下有三岁弟妹、前有债主追债后有极品亲戚欺负的起点复仇文，没想到你就是个普通版的1818黄金眼，还是节目组真没什么奇葩好播了才会顶上去的替代品。”
陆高楼轻啧了一声：“什么东西你妈都给你准备好了，你的命运之路简直太太平平连个小石子都没有。”
“如今的这一切都是我自己得来的！和我妈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没想杀她。”
“是她自己撞上来的！”
“我过去的时候，她已经躺在地上浑身是血了！可是她看到我，居然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
陈肖站起来，拳头重重地砸在桌面上，吐沫横飞——
“我那么努力的生活！那么努力的在她周围！她怎么能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
“因为一个名字，你捅了她三十七刀！”谢长风比他还要大声，一甩本子眉毛都在着火——
“整整三十七刀！你丝毫都没有犹豫！”
谢长风看着眼睛里燃烧着被忽视的怒火的陈肖，一字一顿的咬牙：“狗东西，我告诉你——你死定了。”
陈肖喘着粗气双眼血红的看着谢长风，慢慢大笑起来。
“喝口水吧。”问询结束，目送陈肖被人驾着送下去的陆高楼步伐轻松的转回来，一挑眉，上前揉了揉靠着椅子直着一条长腿半磕着眼休息的谢长风的太阳穴，笑道：“这次居然没把桌子劈烂，看来功力下降了。”
“高楼……”谢长风半睁开眼，扬着脸看着陆高楼，疲倦的喊道。
“一个以为自己承受了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痛苦，一个自以为在苦海中苦苦挣扎的家伙，稍有人不能理解表现出不在意就能怒火中烧的‘自我英雄’……我们不应该为他的事情太过费心，听严玖说，徐家人还在楼下等着我们。”
陆高楼微微低头，额头抵着谢长风的，粗糙的指尖摩挲着心上人的侧脸，低声呢喃道：“而且，张玲还等着我们。不管张玲到底有没有错误，我们都不能让不法分子伤害到她。”
“长风，我们没有时间去动怒生气。”他亲了亲谢长风的额头，指尖梳进谢长风的发间，一下一下的按压着那紧绷的头部神经：“晚上想吃什么？我回家给你做。”
“不想吃了。”谢长风嗅着陆高楼身上的气息，跳动的神经渐渐平静下来：“晚上去我妈那蹭饭吧。”
陆高楼点点头：“也好，我和叔叔上次的棋局还没下完。”
“对了，那个张玲呢？”谢长风扣住了陆高楼的手腕，问道。
“妙妙送她回家了，随行的还有徐章良。”陆高楼拍了拍谢长风的肩头示意他起来。
“老徐和妙妙都在那我就放心了。”谢长风被陆高楼拉着往电梯走：“这俩加在一块儿少逢敌手。”他抬头看了一眼电梯的数字，又问道：“楼下……梅姐在吧？我实在不敢和徐家人解释这个——”
一楼的会客室里，梅望正和徐家人说着什么。
徐母靠着徐父，哭的几乎要晕厥过去。曾经愤怒的连徐章良都拉不住的徐世杰握紧双拳跟个电线杆子似的戳在后边没敢上前迈一步，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桌面上两个小小的骨灰盒，眼泪就一大颗一大颗的砸在地上。
只是因为一句话，一个本该幸福的迎接新生命的家庭就此破碎，而它带来的影响并不会随着时间而消逝。
谢长风站在玻璃窗外，心里也说不上什么滋味，看了一眼平静的陆高楼，本能的靠过去从他身上寻找慰藉。
“哎，天气冷了真是……”他干涩着嗓子说着话来掩盖自己那复杂的情绪，手也自然的伸进了陆高楼大衣的口袋里：“脑子都要冻成疙瘩了。”
“谢大队长，你的手在干什么？”
几秒之前，陆高楼还跟个等人高的娃娃似得情绪毫无起伏的看着徐家人，可站在身边的谢长风一动，他也跟活过来似得，眉头一挑，生气迅速蔓延至眉角，被谢长风控制的‘机器人’勾着唇角转头看着控制方似笑非笑的问道。
“……”
谢长风扯了扯嘴角，藏在兜里的食指勾着从钱包冒出一个小尖的薄纸：“取暖。”
“取暖需要用到我的钱包么？”陆高楼按住了在口袋里作乱的手，觉得谢长风这招在兜里掏钱包拿钱的招数实在新颖且技术高超，看来以前没少抓扒手：“不准买烟。反正你买了烟也不抽，只是挂在唇瓣上闻闻着实浪费。”
“谁拿你钱包了！”手腕被人扣住的谢长风尴尬的梗着脖子说道：“陆高楼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就是暖和暖和，谁知道你钱包恰好也在这个兜啊。再说了，我买烟不会支付宝微信啊拿你钱包干什么？”
他越说声儿越大，理直气也壮，最后愤愤的说道：“我浪费还不是因为你！一闻到烟味就咳嗽，逼得我不得不在办公室贴那么大一个禁止吸烟的公告牌，老李那老烟民每次都得上厕所抽，闹到最后觉得上厕所抽精神粮食太恶心了，硬是把人逼得戒掉了……”
可同样，谢长风也断了五年烟史——陆高楼颇感得意的勾了勾唇角，指尖带着暧昧色彩的不轻不重的搔痒着谢长风的手掌心——
后者下意识的一蜷掌心，眼神对上陆高楼那志在必得的光，末了问道：“……陆大教授，你手，现在是在耍流氓吗？”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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