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开始到现在》月汐

8、爱有即兴的权利

　　八，爱有即兴的权利
　　藤堂凛子端了木托盘，给客人送酒，却在回来的途中看见久违了的身影。
　　“仙道？”凛子有些惊讶的叫出那个人的名字。
　　“嗨，凛子，好久不见了吧？”仙道笑着打着招呼，“依旧美丽呐。”
　　“哼……”藤堂凛子撇嘴笑着，“油嘴滑舌，三井都比不过你。”向仙道身后看去，果然是和藤真一起来的，“藤真，专辑卖的不错啊。”
　　“托了你的福了，都是这里的酒太好喝的缘故。”藤真跟着仙道一起走上了楼，依旧那个雅间，那个位置。
　　“如果鱼住知道你来了，他会很高兴的。”凛子放置碗筷的时候说，“他最近老是念叨你，说你出了名就忘记老朋友啦。”
　　“我这不是回来看他了么，怎样，学长和奈奈子的事情……？”
　　“已经都订婚了，只是你没有参加那个订婚宴，鱼住很不高兴。”跪坐在临近门口的位置，凛子显然看见而仙道高兴着。
　　“只要能赶上婚礼就还来得及啊，哈哈哈哈，没想到鱼住学长真的能把陵南第一美人奈奈子娶回家。”仙道大笑着，实在是这一对太让人好笑了。
　　“奈奈子？”藤真好奇的问着，他虽然和仙道从小的朋友，却是在翔阳上的高中。
　　“鱼住的女朋友，曾经是我们陵南高中的第一美人，校花，却偏偏喜欢着鱼住那个家伙，不知道让多少人羡慕嫉妒呐。”仙道回忆起往事的时候，总是生龙活虎的样子。
　　仙道果然是个容易怀旧的人啊……藤真安静的看着仙道，听他抑扬顿挫的声音，看他变化多端的表情，久违的感觉，忽然一下向他涌来。忽然有些感动似的，仙道让他也回到两个人的时候……
　　“我记得，你那个时候也是奈奈子的拥护者吧？”凛子笑，“怎么，藤真不知道仙道暗恋奈奈子的事情吗？”
　　藤真有些惊讶，为何仙道不把这事情告诉他。看向仙道，却发现那家伙摆了摆手，“别提啦，都已经是人家的半个老婆了。”一脸敷衍的表情，随后，又和凛子叙旧去了。
　　不知道什么感觉，藤真忽然很想仔细看看仙道，扳过他的脸好好看看仙道。看看他这一年多有没有变化，他是否还是他印象中的仙道。
　　藤堂凛子眼波流转，看出了藤真的心思，于是暗自笑着，“好了，我也该走了，我让鱼住做上好的鱼生去，今天就算是免费吧。”关上纸门之前，对视上藤真的眼神，意味深长的冲他一笑。
　　室内只有那两个人，起初安静的很，后来藤真拉拉领带，“你还真是好命啊，老能乞到白食。”白瓷杯中的酒一饮而进，示杯，“算是恭喜你终于和我联系的酒吧。”白皙的脸上微微泛了红。
　　“嘿，你可别这么说。如果你要是个女人，我还以为你在吃醋呐。”仙道回忆起一年半前的某一晚，两人对酒的情景，一年半，五百五十天，天天浮现在脑海中。
　　“彰，你恨我吗？”藤真很认真的问，“说实话，你是不是恨我？”他改叫了仙道的名字，仙道当然体察到藤真的不对劲。
　　“我没有。”声音平静而坚定，仙道抬头看向藤真几欲瓦解的表情，温柔而善良，“健司，我只是责怪你为什么就这样把我放下了。”
　　仙道凝视着藤真的面孔，灯光下，有些妖艳却悲戚的面孔。曾经想过的不原谅，曾经想过的怨呐、恨呐忽似的消失的无影无综。淡茶色的头发轻柔的垂在白皙的脸上，仙道的手指无意识的移动，最后轻捋他的额发。
　　藤真满足的闭上了眼睛，如果可以一直这样，该有多好……没有纷争没有吵闹没有进入歌坛没有加入SD……如果，从开始的时候一直到现在就是这样平凡该多好……
　　纸门外的女子轻轻叹了气，手中的上好鱼生还是没有送进去。木屐敲打着地板发出有节奏的声音，却被外面的喧哗遮盖了。凛子脸上露出异样的表情，仿佛早就了解一切似的，却也仿佛被遇见伤痛似的，安静的走下了二楼。
　　鱼住一边切着鱼生，一边说，“凛子，擦擦吧。”
　　“嗯？”老板娘擦拭着酒台，其实酒台已经一尘不染了。
　　“眼泪，流下来了。”
　　刀碰触案板的声音，一下一下有节奏的传进凛子的心里，独自徘徊的日子从遇到他的时候便开始了，一直到现在，也许，还有未来吧……

　　“哥哥，我带着樱木去上声乐课了啊！”赤木晴子从门外探进了脑袋，“咦，哥哥在做什么？”
　　“把仙道那家伙编的曲子从新mix一下，他写错了几个地方。”赤木难得露出笑容，拍拍晴子的头，“樱木的情况怎么样了？那个家伙的基础不好。”
　　“樱木很努力，哥哥，我觉得樱木会是个走红的，真的。”赤木晴子自信的说，“也许，他会创造奇迹呢。对了，有没有想好让樱木以什么方式出道呢？”
　　“前几天和仙道商量了一下，还没有定好。他先做好基础练习到是真的，晴子，可就要麻烦你了。”
　　“哪的话呀，哥哥。我做的很高兴，原来，见证一个歌手的成长真的是一件幸运的事情……”晴子笑眯眯的感叹着。
　　忽然，窗玻璃上传来石头打击的声音，赤木兄妹连忙去窗户旁看，却发现一个红色头发的男子鬼鬼祟祟的在赤木家楼下徘徊。刚才那颗石头准是这小子扔的！
　　“呀……我忘记约好樱木君到家里来，一起走的……”赤木晴子连忙抓起书包，“哥哥，那我走了啊！”
　　赤木点头，“路上小心！”目送妹妹的身影消失在门外，转头看向那个红发男孩，“真是一点儿长进都没有，竟然还往我的窗户上扔石头……”
　　随手拿起放在桌子上的资料夹，里面有四个人的资料，方才并没有告诉晴子，仙道和自己已经帮助樱木选好了伙伴，就第一次的试听音来看，樱木似乎走乐队路线更加适合……
　　“哼……有趣的红毛猴子……到也弄个樱木军团好了……”

　　送回藤真之后，仙道把车停在了路边。
　　点了根烟坐在社区旁的小公园里，夜已经很深了，月亮探出半个脑袋。
　　平时不是很喜欢抽烟的，今天却忍不住。虽然仙道并不是为了特意的保护嗓子而选择不抽烟，只是他不太喜欢烟枪身上浓臭的味道。
　　和藤真见了面，说了话，喝了酒，然后，他在自己的手心中哭了。仙道伸出右手，上面似乎还残留着方才的眼泪。仙道现在的心情有些乱，他第一次不能确定那种乱的原因是什么。一向以冷静自诩的人第一次失去了冷静，感觉实在是有些可笑外加忐忑。
　　三月末，入夜后却依然有些冷，公园中的早樱已经开了花，茂密的繁衍着。仙道郁闷的抓了抓头发，试图安静却依旧心绪烦乱。
　　忽然听见车的声音，停车、开门、关门、锁车。再过了大约一分钟，仙道惊讶的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流、流川？”嘴中的烟因为惊讶而掉在地上，仙道连忙捡起烟头，免得引起火灾。
　　显然，那个人也是一副惊讶的表情。昏黄路灯下，质问似的看着仙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心烦，正好你来了。”仙道扯了个虚无的笑容，“我霸占你的地盘了？”
　　流川没有说什么，转身就要离开。
　　好不容易找到的麦杆，怎么能让他跑掉？！仙道上前一步抓住流川，然后快走几步，把他按在自己的旁边。
　　“你干吗？”这声音到是蛮符合三月天的，冰凉的很。
　　“来了就别想走，听我说话。”仙道庆幸现在坐在自己身边的是寡言的流川，如果是樱木、三井那样的家伙，自己肯定还没说什么就被吵死了……
　　“……”流川上下打量了一番仙道，随后缓缓的问，“有关藤真？”
　　仙道感到冷汗一下冒了出来，不得不佩服这人的第六感，更也许，是狐狸这种动物特殊的第六感？有关“狐狸”这个称号可是有来头的，因为有一天回到公司就看见樱木被绷带包的像个粽子似的，问他怎么回事，他说和一只狐狸打架来着。想来想去，全SNC公司也就十八楼的那位有狐狸气质，于是便也开始叫他狐狸了。仔细看，还真有些狐狸的样子……
　　“那个……你怎么知道是有关藤真的事情？”仙道这等于不打自招，一向聪明的他在灌了几杯黄汤后也开始犯起糊涂，更何况，有些时候，这人当被戳穿了心思，便开始慌乱起来，比如此刻的仙道彰。
　　“你的demo。”流川似乎惜字如金，和仙道的对话从来没有超过十个字的。
　　“我的demo怎么了？”难不成……这家伙有ESP？
　　“曲子太悲伤，不快乐。”
　　“……”仙道这下是无话可说了，难道自己悲伤的情绪都写进曲子了吗……但是这个家伙竟然能听的出来……
　　“……”流川丝毫不回避仙道的目光，反而也盯着他，清澈的目光。
　　“是有关藤真……”仙道无奈的笑了笑，“流川……SD解散后，今天我第一次见他……”
　　月华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