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开始到现在》月汐

16、三井的过去（上）

　　十六，三井的过去（上）
　　手指敲击着玻璃桌面，仙道点头，“比我预期要好，但是开头——”还没有说完，就听见红毛猴子嘎嘎嘎嘎的笑声，“果然是天才啊！！”
　　挨了赤木的一拳后，樱木目露凶光，“猩猩，难道你在嫉妒本天才吗？？”
　　赤木听了自然是青筋暴露，“笨蛋啊你！”又是一拳。“别仙道夸你几句你就美滋滋的！你和真正高水平的主唱还差的远呐！”
　　“可是，樱木君今天的表现确实不错啊，尤其到最后的阶段，还有人喊安可呐。”晴子笑眯眯的看着樱木，“而且，洋平的表现十分不俗哦，真没想到你会替樱木救场。”
　　洋平看了看一脸兴奋的樱木花道，笑了笑指着他说，“他以后要麻烦我不少呢。”
　　“洋平，你怎么可以——”樱木叫道。
　　“我真没信心了……仙道，你竟然还能在这里傻笑！”赤木恼怒的坐在仙道旁边，任凭樱木军团的那几个人闹着。转眼看向宫城，“你呢？”
　　“虽然说个性差了点，但确实比我想象要好。其实赤木你也是这么想的吧……”宫城一眼看出赤木的心思，“你啊，就跟个老爸似的，那么唠叨。虽然心里很高兴，却还要装黑脸，可怜啊。”
　　“我说宫城，你也想脑袋上挨一拳吗？”赤木努力压抑自己的怒火。
　　“当我没说，当我没说……”宫城连忙摆手，“靠，倚老卖老，以大欺小，猩猩就是猩猩，都不会用点人类采取的手段啊……7……”

　　汐子拿了纸条终于找到Laputa，走进之后，却发现三三两两的客人坐在场中，到底谁是那个给自己打电话的人呢？正在四处张望，忽然一个waiter递上来张纸条，打开看见上面写着，我就在最里面的角落，你自己过来。
　　汐子的心情是忐忑的，毕竟一个女子在这样昏暗的环境中，是有些无所适从。终于来到角落的桌前，看见两三个打扮极其匪类的人坐在那里。汐子虽然有些害怕，却依旧让自己保持平静的样子。
　　“我是藤堂汐子，请问是谁给我的电话呢？”站定在桌前，汐子感觉到自己的腿竟然有些抖。
　　“请坐，藤堂小姐。”坐在中间的是个穿着破洞牛仔裤的男人，下垂的眼角，却泛着凌厉的光。
　　汐子坐在了对面，匆匆扫了一眼旁边的两个人，似乎也不是什么善类的样子。他们和三井……到底是什么关系？总觉得有些危险的味道在周围四散开来。
　　“藤堂小姐一定是好奇我们跟三井是什么关系了。”那人冷笑了一下，点燃了烟，吞云吐雾的。“你看吧。”随后从口袋中拿出几张照片扔到桌子上。
　　汐子拿过照片，当目光触及照片上的人时，她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开口说话。照片上有几个人，看来都是混□□的小混混。其中一个头发长至肩膀、染成栗色，穿了花色T-shirt，还有破洞牛仔裤的男人，正用一种不以为然的眼神看向照相的人。手中拿着棍子，旁边是几辆被砸毁的汽车。汐子深呼吸，她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这便是失踪两年的三井寿？这便是那个虽然油嘴滑舌但是有着阳光笑容的三井寿？这便是那个……汐子咬了嘴唇，她紧紧的把照片拿在手里，再次抬头，已经变的平静起来。
　　“你们怎么得到这些照片的？”汐子问。
　　“他原来是我们这里的，哼……”那个人冷笑，“以为当了歌手就要一腿蹬开我们？还什么贵公子样……真是可笑。”
　　“那么……你还有底片了？”汐子想，无论如何不能把这些照片散布出去，否则三井他……一时间脑子中想的都是三井的前途，连她自己都不清晓自己为何要这样拼命。
　　“底片？”铁男眯了眼睛看着汐子。
　　“为了确保这是独家新闻，我必须确定你把底片烧毁，否则我是不能如你所愿付钱的。”汐子一字一句的说着，自己面对的可是□□上的人啊……要是不小心没准就连这里都出不去了……冷静，冷静，这可是关系到三井的未来……
　　“呵……藤堂小姐不愧是记者，真是考虑的够周到啊。”那人的眼睛如同觅食的猎豹一样盯着汐子，“我可以把底片给你，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个要求，否则……”他缓缓的笑着，却让他的脸更显恐怖。
　　“什么？”汐子抓紧了照片。
　　“我要三井在歌坛混不下去，至于你的报道要怎样写我不管，即使夸大也无所谓。”
　　“为什么？”汐子皱眉，“三井已经脱离了你们，为什么你还要这样对待他？”
　　“私自脱离的人都要受到惩罚，他是个懦夫而已。”铁男冷漠的说，“这好象并不关藤堂小姐的事情，啊，对了，我忘记告诉你，当事人正在往这里赶来，你问他不就好了？”
　　“当事人？”汐子猛的站起身来，“你是说……三井？！”

　　“啊，现在已经八点半啦？我们到外面吃饭好不好？算是庆祝啦。”樱木带头起哄，而洋平他们也跟着点头，而高宫已经开始计划着吃什么好了。
　　“好主意啊。”仙道点头。
　　“好，既然刺猬头答应了，那么就你请客了！”樱木一拍手，“我们还不赶快出发？”
　　“诶、诶！怎么我请客？？”仙道委屈的指着自己，“这不是欺负我吗？！”
　　“唉，老兄，谁让你多句嘴。”宫城无奈的耸肩，跟着樱木身后，既然是去吃白食，那干吗不去蹭蹭呢？
　　“赤木……”仙道几近虚脱的叫着老搭档的名字，却看到那人也无可奈何的样子，叫了自己的妹妹，“晴子，仙道要请客，我们也去好了。”说完，走了出去。
　　“我哪里有‘要’请客，明明是强迫啊！”仙道嘀咕着，摸了钱包走出后台。“唉……还想带着藤真去横滨玩，这不是勒索吗……”
　　走的时候，眼睛顺便一瞟，却忽然发现那个坐在角落里的人……好象是汐子啊？再仔细看看，分明就是汐子嘛，她没事来这里干吗。仙道想好歹也要打个招呼，就准备上前去，却看见汐子猛的站了起来，依稀传出什么“三井……”的叫声，她旁边坐着几个决非善类的家伙。
　　到底怎么回事？仙道觉得事情有些怪异，连忙叫住了前面的赤木，“你先等会儿我。”说罢就向汐子那边走去。
　　“仙道，怎么了？”仙道开始管闲事的时候到是少见，赤木让晴子上前叫住大家，自己也跟了上去。
　　已经出了门口的宫城被晴子叫住了，还有樱木军团的人也都回了头，却在正要进门的时候看见了从另一方向来的人。
　　“三井？！”
　　“宫城？！”
　　就算是带了帽子，带了墨镜穿着家常便服也能认出来彼此，毕竟是做了几年的搭档。
　　“你怎么来这里？嘿，真够巧的。”宫城兴奋的拍了三井的肩膀，“要进去吗？正好，赤木他们也在里头。”
　　“他们都在里头？”三井有些迟疑的问到，“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啊——”里面却传来了惨叫，一会儿崛田德男跑了上来拉住洋平，“你快下去吧，你的朋友和铁男那一帮人打起来啦！！”

　　铁男一把抓住汐子的手腕，“怎么，藤堂小姐知道三井来，不至于这么惊讶吧。”
　　“你叫三井来干什么？！”汐子努力挣脱着铁男的钳制，“你只要把照片给我就好了啊！我会把钱付给你的！”
　　“可是我不急着想要那笔钱，还是汐子小姐先写出文章再说也来得及啊，等报纸刊登了文章后，我自然会把底片寄给你。”
　　“你放手！”汐子喝道，“你叫三井来做什么？！”
　　“嘿嘿……你可以采访他啊，采访他那两年都做了什么，有没有和我们一起去便利店抢东西，有没有砸车，有没有打群架，有没有勒索别人，有没有……”
　　“够了！”忽然一声吼响在铁男身旁，然后一双手擒拿住铁男的胳膊，迫使他松开了汐子。
　　汐子转头，“仙道哥？！”
　　“仙道彰？你是那个曾经和三井在一起的仙道彰？”铁男的眼中再度露出凶光，毕竟是混久了道儿里的人，哪能被仙道如此轻易的钳制住。反手一把，便脱了手，膝盖猛顶了仙道的腹部。
　　一种强烈的翻呕感袭击了仙道，差点跪在地上。
　　“啊——”汐子叫着，上前想要推开铁男，却挨了一个耳光，重重的摔在地上。脸颊火辣辣的疼，连眼泪都流了出来。
　　“真没想到还有外援啊，怎么，看样你们还是熟悉的很喽？仙道哥仙道哥，我看藤堂小姐和三井也有一腿吧，怪不得向我要底片，你以为我是谁？！”铁男上前刚想要给汐子一脚，却被另一个大黑柱似的的人挡住了去路，“滚！这里没你事儿！”
　　“你打他们就有我的事！”赤木猛的一拳，打中了铁男的下颌，鲜血从铁男的嘴中溅射出来，整间live house中一片混乱。
　　铁男的几个手下把他们三个围住，即便是再凭借身高马大，对方人数众多还是占了优势。而赤木、仙道他们只能有挨打的份儿。汐子被一个叫龙的人踩着胳膊，却依然紧握着那几张三井的照片。
　　当宫城赶到的时候，仙道赤木已经被打的挂了彩躺在地上，而汐子则被人按住了手脚，欲意轻薄。
　　“是你？！”宫城看清了那个为首的人时，胸中的怒火不打一处来，那人正是害自己被刺的头子，怎么他又……“你就是害我进医院的铁男！终于让我又遇见你了！”
　　“啊，原来是那个倒霉的艺人啊，叫什么来着？宫城良田？要怪就怪你的同伴三井吧，谁让他——”
　　“铁男！够了！”身后响来三井的声音，宫城惊讶的回过头，看见一脸严肃的三井。他怎么……
　　“哈哈哈哈！三井寿，你能够命令我吗？”铁男示意其他人不要动手，“我本来想要把你原来的劣迹告诉给这个女记者，没想到你们认识啊？”
　　“汐子！”三井心痛的叫道，而看到昔日朋友躺在血泊中的时候，他猛的挥出一拳打在铁男脸上，“你太过分了！”
　　吐出被打掉的牙齿，铁男给了三井一拳，“这是你逃避的下场，你以为当了明星就可以逃开过去么？”
　　“三井！”宫城可以算是新仇旧恨一起报，飞起一脚踢向铁男……
　　……
　　崛田德男可不想毁了自己的店，毕竟这可是他的心血呐。推开档在前面的人，“铁男……你们不要在我的店——”还没说完，就被飞来的拳头打飞了身子。
　　洋平看了自然是生气的很，后赶来的晴子一见赤木躺在地上脑袋流了血，喊了声哥哥后，立刻晕了过去。
　　樱木花道护花心切，晴子小姐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晴子小姐的话我都听，上前伸手抓住了铁男的头，猛的用自己的额头相击。虽然说物理上讲过“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可是我们不得不怀疑樱木的头比金刚石还要硬，铁男的额头上立刻显现出像乒乓球那样大小的肿块儿，他斜眼瞪着樱木，手中却随手摸了个啤酒瓶，敲碎了瓶身向樱木扎去。
　　“要打倒我天才樱木花道，你还早呐！”大掌一挥，铁男被摔在地上。好歹他樱木花道也是小有名气的打架王，哪能被这么点儿事吓倒。
　　“你竟然害晴子小姐晕倒！不可原谅！”说罢给了铁男一拳，“还有，你把刺猬头和大猩猩打倒在地，替他们两个给你两脚！”樱木倒是越打越有精神，意气风发了起来。“刚才你说是你把宫城刺伤进了医院的？替宫城还给你！还有那边那位小姐，我樱木花道最看不起欺负女人的人！还有那位大哥，也顺便帮你还他一拳好了！”几拳下来，铁男已经支架不住了。“还有刚才的掌柜大叔，以及被你打碎的酒瓶，都一起还给你！”
　　樱木花道正寻思着下一个打铁男的理由，却被三井挡了下来，“请你停下来，有些话……必须现在说清楚。”三井方才挨了一拳之后，看樱木和铁男打的正起劲，就去旁边把汐子扶了起来，顺便给那几个想要轻薄汐子的男人几脚，自然自己也落个头破血流。宫城他们把仙道和赤木扶了起来，刚想让崛田打电话通知医院，便被仙道拦了下来。仙道的伤并没涉及生命安全，只是可能肋骨断了，头也被敲破了流了点血，而赤木则是皮糙肉厚一会儿便醒了过来，害他流血的凶器是一把插在屁股上的刀。真正一直昏迷不醒的到是赤木晴子——原因，吓的。
　　铁男看见刚才那几个被打倒了的人都醒了过来，而三井似乎要说些什么，权衡之后，示意手下停止。
　　“铁男，放过他们，这和他们没关系。”三井第一次如此严肃，仙道他们看惯了平时三井的吊儿郎当，一时到有些恢复不过来。
　　“如果你回来，我就放。”铁男喘息着说，那是一种坚定而执拗的眼神。
　　“不可能的！”三井别过头，“我不要过那样自暴自弃的生活，铁男，我现在生活的很充实。”
　　“你忘了是谁把你救了吗？寿！”铁男叫道，“你以为你当了歌手就可以掩盖你的过去了？那未免太便宜你了！我要让你无法正常的生活，什么贵公子，什么国民歌手，什么音乐，都他妈的是垃圾！”
　　“你太过分了……”三井决然说，“我不是那时候的三井了，铁男，原来你很照顾我，我也很尊敬你。可是几年前我就说我要退出，我已经说的很明白，因为我想作音乐。”
　　“作音乐？哈哈哈哈！三井寿，你太天真了。你难道还没看清楚所谓的音乐是什么吗？你自己在音乐圈里混了那么多年，你还不明白现在的音乐早就被污染了？！”铁男不屑的说，“三井寿，你不是那种趋炎附势的人，在那圈子你活不下去。”
　　“音乐……至少三井的音乐……不是你说的……你说的样子……”汐子忽然说，身子的巨痛让她根本不能把话说完整，肺几乎要炸裂似的，难过的想哭。知道身后那个男人有多难过，因为他连气息都变的紊乱了。汐子忽然觉得如果把一个人心爱的东西从他身边夺走——不，哪怕是阻止或者污蔑，那对于那个人来说，简直就是太残酷了。
　　现在，眼前这个叫铁男的人正要把音乐从三井身边夺走，不可以……
　　“汐子，你别说话。”寿低呵着。
　　“我……一直在听他的音乐……从开始……到现在……一直、一直在听……我知道，三井的音乐，不是垃圾……我会感动，当听到他们的音乐时我会感动……你不要侮辱他的音乐，你不要侮辱……”汐子再次张嘴，已经没有任何力气说什么，只想闭了眼睛暖暖睡去。
　　“铁男，我不跟你回去。”三井坚定的说，“我要作音乐，我想作音乐啊……”
　　“你——”铁男的眼睛注视着此刻三井那张坚决的面孔，已经多少年了，从那个十几岁有着稚气面孔的男孩子到现在这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已经多少年了？他真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明明、明明自己给他选择的路更适合他……
　　“我到想问你，”宫城开口，“当年为什么要刺我。”
　　“因为你是三井加入那个什么组合的制作人，如果把你们都除掉，他就会退出了。”铁男慢慢回答，“可惜我手下没有那么聪明，刺错了人，被警方发现了。”
　　一个waiter急匆匆的跑到崛田身边，“我已经报了警，老板，一会儿他们就来了……”
　　“糟糕了，咱们可是艺人呐！暴光肯定就不好了。”宫城说。
　　铁男看了一眼三井，又看了一眼三井怀中的汐子，以及他身后的那些人，“崛田，你这里有后门吧。”
　　“有、有、有！”崛田连忙点头。
　　“让他们走吧。”铁男似乎累了似的坐在了椅子上，“我们故意砸坏的店，和你们无关。”
　　“铁男……”几乎所有人都惊讶铁男的决定，他的手下反对，“为什么？！”
　　“究竟谁是你们的老大？！”铁男忽然吼着，那几个人虽然气愤，却也不敢动声。“你们还不赶快走！”
　　三井似乎努力压抑什么似的，看了一眼铁男，明白这是最后的道别。转身离去后，便要永远永远的分离了。从今天以后，他三井寿不认识铁男这个人，而铁男的生命中亦没有出现过三井寿这个人。
　　“底片……”三井正要抱着汐子离开的时候，汐子忽然执拗的转着身，手伸向铁男，“把照片的底片给我……”
　　铁男淡笑，“根本没有底片，早就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