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司东辰》东窗老僧

28、听闻金都好男风

　　金都街头巷尾又多了一件奇闻异事，千愁阁之事一时之间传遍整个应天城。

　　人们口口相传，千愁阁主是个魅人心骨的妖精，只要跟她对视，或者听到她脚上的铃铛响，就会坠入无边深渊。她用妖术迷惑苍生，想要窥取他们的秘密，掌控他们做任何事情。

　　可幸的是，那辰府的辰公子和那个俊俏小哥儿便是菩萨下凡，普度众生来了，他们在水里施法，只消喝一口，就能抵挡妖术，神清气爽，还能延年益寿，青春不朽。那日在千愁阁看过表演的人都中了妖术，也都喝了神仙水，喝过的人到处夸赞，在旁人艳羡的目光中高昂着头颅。

　　屠夫王胖子的歪瘤子掉了，私塾秦先生得了一个儿子，就连怡红院的花魁娘子的花柳都好了，从了良，寻得一个好人家……愈传愈离谱。

　　人声鼎沸，声名远播。

　　辰府门前，求子的，期盼姻缘的，治病的，求财求权的……从樾国的各地来，人人怀着各样的目的，烧香献宝，煞有介事的顶礼膜拜，一系列繁琐的步骤做完，好似真的求得了神仙，满足而归。

　　香火鼎盛，源源不断。

　　门口不远的拐角处，两个身影畏畏缩缩，猫着腰往辰府大门偷看。

　　“丰哥，咱们怎么进去？”知湮嘘着声音问身后的人。

　　哥？辰丰挑眉，“不知道。”声音陡然拔高，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嘘……，知道你嗓子好了，那么大声音干嘛？！”知湮往下拉他，“猫低点，猫低点，被发现了。”

　　有人察觉到拐角的异样，终于，有人大喊一声，“神仙！！！快看！神仙在那儿！！”

　　“追啊啊啊啊啊！！”“逮住他们！，我李二狗给二十两！”“终于等到神仙了！！！我能生儿子啦哈哈哈哈”“别让他们跑了吼吼吼吼……”“神仙，三月绿前来求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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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群骚乱无比，万箭齐发，全朝知湮的方向，来势汹汹。

　　“我滴个亲娘舅舅！丰哥快跑！！”伸手朝辰丰屁股上一拍，只听“咔嚓……”紧接着“Duang~”，辰丰直直的跪在地上，一手扶腰，一手直伸，朝知湮跑的方向。

　　这一把骨头，又双叒叕折了？

　　风在耳边呼呼作响，知湮一股脑往前跑，不对，今天跑路怎么这么轻巧，是不是忘了什么？

　　回头，不见辰丰的的身影，一拍脑门，完犊子。原路返回，辰丰跪在地上，身后还有一群如狼似虎的人，干脆，一把捞起跪在地上的人，打横抱起，不管不顾，一路狂奔。

　　死胡同，知湮气喘吁吁，六神无主“丰哥，往哪跑？还是翻墙？”

　　怀中人没有回答，辰丰一手捂腰，头上豆大的冷汗。

　　不管了，脚上发力，面前的高墙轰然被踢出一个窟窿，尘土飞扬。

　　墙后是个鸡圈，这下可好，鸡飞蛋打，狗叫人跳，“小兔崽子，他奶奶的，干嘛的？！”一个皮肤黝黑，面黄肌瘦的精瘦男人提着裤子从房里出来，咒骂。

　　“板医馆怎么走！？”

　　那个男人看他来势汹汹，立马蔫了，“从门出去，左拐半里就到。”

　　知湮丢给他一块碎银子，“把墙补补，谢谢兄弟。”朝板医馆飞奔。

　　“客……客气。”

　　自此，金都又多了一个传闻，神仙不光不爱美人爱男人，而且还喜欢在大街上相互抱着跑。更有人说，龙阳之好，分桃断袖，是人的至高境界，能汲取天地之精华，日月之灵气，神仙都这样了，凡人更应该学习。

　　于是乎，金都以城东为中心，掀起了一股男风之好。当然，这是后话。

　　知湮抱着辰丰进了医馆，问人“板先生在哪？”

　　“西……”

　　径直朝向西厢房。

　　“板先生，救……人……呃，我是不是不该进来。”知湮正犹豫要不要迈进房间，桌子旁赤条条的背影，脸色苍白。

　　“无碍。”板先生的声音无精打采。

　　知湮进了房子，才发现原来是在疗伤，板蓝根的胸口有个黑洞洞的口子，紧皱眉头，闭着眼，青玖极其认真的帮他敷药。听见辰丰的痛苦的哼哼声，“这次是怎么了？”

　　“我觉得吧，他的腰骨好像折……被我拍的。”不打自招。

　　“什么！！？”青玖炸毛，“混小子……”只听板蓝根“嘶~”的一声，立马静下来，咬牙切齿道“你给我等着。”心疼的噘嘴“板板……”

　　“你先放到榻上。”板蓝根道。药已经敷好，穿好衣服，查看辰丰。

　　“无碍，只是……”顿着。

　　辰丰手不着痕迹的揪着板蓝根的衣服，剧烈的咳嗽，趁知湮不注意，猛使眼色。

　　“只是什么？板先生快快说。”知湮担忧。

　　“咳咳……只是骨头裂了，要好好修养，伤筋动骨一百天，你闯的祸，要负责任啊。还有，以后再打他的时候，收敛点力气，我一个外人，看着都疼。对了，辰府暂且别回去了，以后日子就住医馆，东厢房。”

　　“那简直是太好了，谢板先生。”知湮高兴道。

　　“给我家三爷住的，你个混小子，你是第一个揍三爷的人，还揍了这么多次。小子，告诉你，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我们三爷啊，那可是切开黑。

　　“板先生，知湮还有一件事想问？那天我怎么没事，救醒城中百姓的是什么？你看这么多人求药？还有没有……”

　　“该用之时我自然会拿出来用。至于是什么？我觉得，你不知道反而会更好。”板蓝根扯起嘴角。

　　“知湮很想知道，恳请先生告诉我。”万分真诚。

　　“哦，那个啊，我知道我知道。”青玖抢话。“那是我家板板的搓澡灰，至于你为啥没晕，上次板板给你接肋条的时候喂你吃了点儿，为了骨头长得快……”

　　“我艹，呕~”知湮听见，抑制不住，本能的干呕。

　　“你恶心什么？！天底下有多少人想吃还吃不到呢，知足吧你！我家的板板浑身都是宝。”无不骄傲。

　　“……”知湮对着青玖甩出一个白眼。

　　“知湮，带我回去，我想歇着。”辰丰对着知湮道。

　　慢吞吞的蹭至床边，双手轻轻一托，辰丰整个人便腾空，闷闷不乐，出西厢房，“小爷我还想知道关于“封”的事呢……”小声哔哔，若是能得到它……

　　“怎么？你想要封？”辰丰反问，眼中带询问。

　　“没……”知湮心虚，避开眼神接触，怎么想什么他都能猜到。

　　辰丰也不再追问，只是不紧不慢道。

　　封，相传是上古之封国的囯兽，封国贵族靠封统治并支配整块大陆，对于他们的贵族来说，封代表权力地位，能把封用的出神入化，会成为最终的王。

　　那是足以控制整个世界的力量，它可以控制这世间所有蛊物，足以让世间的人忌惮臣服。

　　但是，他们每每用封控制别的蛊物，必遭反噬，日积月累，封便一点一点蚕食宿主的身体，直至变成宿主，取而代之。

　　封国贵族养它，几乎人人都想驯化，但大都会被反噬。他们太贪心。它会控制他们，自相残杀，剩的最后一个，那便是封国新的王。

　　这样的国是没有毁灭的理由的，但，不知为什么，这个诡谲的国家突然消失了。有野史说，不是国家消失，而是最后的一位王凭空消失，封也跟着消失。于是，大地四分五裂，樾国的时代来了。

　　控千虫，驱万蛊，活死人，肉白骨。

　　这便是封。

　　只说封反噬之时及其痛苦，要承百爪挠心，万蚁蚀骨之苦，每控控制一次，便要承受又一次。

　　之后的年月，樾国的皇族一直派人出去寻访，但都寻而未果。

　　“那板先生那日……？”本想假如得了封……

　　“应是。”

　　知湮突然警觉，看着辰丰“辰丰，你，真的只是个卖盐的？”

　　辰丰没有回答，脸上依旧带着温和的笑意,同样的语气“知湮，你，真的只是个走镖的？”

　　“当然，不然别的人哪有小爷我这么好的身手。”知湮慌得一批，立马打哈哈道。

　　“当真？”

　　“自然。”

　　“那好，那我也告诉你。”辰丰胳膊环上知湮的脖子，在她耳边吐气“这半个金都都是我的，青楼，医馆，当铺，锱铢铺，酒楼，客栈……怎样，你我都未娶，要不要，做我大房？”还不诚实？

　　呵，撩小爷我，你还嫩，小爷怎么说也是在那些满口荤话的糙老爷们堆儿里长大的，“不，也是你做小爷我的二房，怎样，考虑考虑？”盯着辰丰的嘴，紧张的不自觉咽唾沫。

　　辰丰盯着知湮精巧的耳垂，眼神忽然迷离，伸出舌尖，轻轻地撩拨一下，紧接着，不由自主，张开攻势，含住了整个耳垂。

　　“我擦你个仙人板板！！”跳出半米远，知湮半羞半怒，脸蹿红“恶不恶心！！”抬手欲打。

　　眼中虽有几分遗憾，但还是慢条斯理的“哎呦，屁股疼的紧！”

　　抑制不住的跳脚，知湮朝门走去，却只听见“红木的”

　　“桌子黄花梨”“墩子紫檀”“案几嵌着螺钿宝石……”

　　忍无可忍，知湮暴走，辰丰看她这个样子，只觉可爱“你那逢场子的大房走了这么多日了，别惦记了。你当然得从了我，我这下半身都被你打残了，你得负责。来，小湮湮，先剥个桔子。”

　　知湮自觉说不过，打又打不得，翻个白眼，坐一旁不理他。

　　见无回应，朝着知湮，辰丰欺身，一寸一寸，胳膊圈着，把她禁锢在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