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和下午茶》早起一个萝卜

6、第 6 章

　　小周店长做了两杯茶，抱着小C在喻文州对面坐下。两人对坐的最初几分钟没有人说话，喻文州用逗猫棒引得小C在小周店长怀里跃跃欲试，后来干脆跳上桌面站立起来，一把抓住逗猫棒上的小老鼠，啃得津津有味。小周店长唇边露出了浅浅的笑。
　　“我家是开猫舍的，很多年了。”
　　喻文州点点头，手上动作不停。在逗猫棒上铃铛的叮当里，小周店长的声音略显模糊：“这里的猫都是超过4岁从繁育退役，或者品相不好的。”
　　成猫和品相不好的幼猫，都是不好卖的。喻文州看着小周店长低垂的眉眼，想象着漂亮的小男孩从小和猫咪一起长大，看着它们在笼子里繁育，看着漂亮的可爱的小猫被别人接走，只剩下不好看的和失去了繁殖价值的。这么好看的孩子，肯定从小到大吃过无数好看的甜头，幼儿园里犯了错卖个萌老师就心软的原谅，小学里表演节目理所当然站在舞台中央，没想到竟然不用好看与否来评判事物。
　　喻文州起了探究之心：“刚才那只卖多少钱？”
　　小周店长默默啜饮一口蜂蜜柚子茶：“只收了疫苗和绝育的钱。免费的总不叫人珍惜。”
　　柔软的温暖渐渐浸透了喻文州，这个漂亮的男孩子接手了那些不受欢迎的猫，贴心的照顾他们，给他们一个家，并怀着不舍把它们送到真正爱他们的人身边。这样的善行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为了掩饰内心的情绪，他用下巴指指正在桌上打滚的小C：“它多大了？”
　　“四个月。”小周店长说完，又略微紧张的睁大了眼睛：“你想买它？”
　　喻文州笑笑，他是动过这个念头，但他也知道，小C在这里比在他家更好：“我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小周店长很认真的看着他：“只有我了解的熟客，真心喜欢的，才会让他带走。”
　　喻文州就轻轻笑了，故意的说：“累计消费满多少才能被列入备选名单？”
　　小周店长果然又歪着头，好像不知道如何回答，又好像从来没想过还有这样一回事。像猫一样漂亮的青年，像猫一样单纯又简单。面对这样的男孩子，他深吸了一口气，突然说：“其实我是做销售的。”
　　话题跳得太快了，小周店长睁着迷茫的大眼睛看着他，他觉得开心，继续说：“我卖快消品。休闲食品，恩，就是瓜子花生矿泉水，还有卫生纸。”
　　小周店长眨了好几下眼睛才反应过来，问：“你是水瓶座的吗？”
　　这下轮到喻文州意外了：“嗯？”
　　小周店长无奈的笑着摇摇头：“话题跳这么快，肯定是水瓶座。”
　　“你不是讲了你的工作吗，我也讲讲我的啊。”
　　小周店长双手托着下巴，眼睛眨了眨：“但是，卫生纸？”
　　喻文州伸了个懒腰，顺手逗了两下趴在沙发靠背上的一只三花：“集团去年收购了一个纸品企业，就我刚才买的那个牌子。所以，不是我吹牛，整个东部地区，所有这个牌子的卫生纸都是从我手上卖出去的。”
　　“那你还要亲自上街买？”
　　这是一个玩笑。但青年这促狭的一笑，却让整个店里仿佛有光彩流动。喻文州很想摸摸他的脸。
　　但是他忍住了，说：“是的，我还要亲自去上厕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