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智》先例

23、抬杠的两人

　　夜色偏暗，寒气凝重。
　　一队人出发了才半个时辰，寒气却重了不少，幸亏所有人都是修炼之人，倒也没受这越来越重的寒气影响。
　　小侍从坐在马车上，感受到这夜寒气凝重，想为许清戈添衣御寒，却碍于马车正在行走，而他又没有办法令其停止前行。
　　没有小少主的命令就不能停车。
　　小少主那么急着走，他是不会半路停车的。
　　他不能近身照顾小少主，心里总不踏实。
　　夜里寒气重，小少主穿的衣裳够暖吗？会不会受寒了？小少主总是冷暖不自知，偏生身体又弱。
　　小侍从有点着急，双手抓着衣角来回摩擦着，不知如何是好。
　　“我的衣裳都被你弄皱了，你可以松手了吗？”
　　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小侍从一跳，他手一抖就松开手中抓着的衣裳。
　　何时睿把抖了抖衣裳，把衣襟弄好，看了一眼被他吓到的小侍从，出声道：“你在担心什么？”
　　小侍从不敢看何时睿，低着头缩着脖子，吞吞吞吐吐才道出了他的担忧。
　　“许清戈倒是有个好奴才。”
　　何时睿听罢悠悠说了一句，只不过没有任何夸奖的意味。
　　“许清戈穿着披风可冷不到他，你顾好自己就行了。”
　　小侍从闻言拢了拢衣裳，他穿的并不厚实。
　　他在听到许清戈叫他的时候就慌张去楼上找许清戈了，然后按其吩咐安排好所有事宜就出发了，其间他根本没有时间换上更暖和的衣服。
　　小侍从呶了呶嘴角，轻轻呢喃了一句：“人家就是担心小少主嘛，他自小身体就不好……”
　　何时睿冷笑了一声，带着几分冷意开口：“他这两年身体好得很，折腾人的本事更好。”
　　“你怎么能这样说小少主！”
　　小侍从听到他说许清戈的坏话，不乐意了，立马为许清戈说好话：“小少主只是还小！”
　　“许清戈还小！小到能随便玩失踪搞到人心惶惶吗？！”
　　何时睿加重了语气，渲泄着他的怒火。
　　许清戈平时惹的大大小小麻烦事都跳过不说了，但他那天失踪的事却一直搁在何时睿心里，像一根刺。
　　不管他的理由是什么都不应如此冒险。
　　“如果他真的出了什么意外，许家一定会在天月大陆上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他怎么能如此任性呢？”
　　他就没想过后果会有多严重吗？！
　　“小少主只是太看重欢乐了！”
　　小侍从突然语气恶劣地对着何时睿吼了一句。
　　对，在他看来小少主只是因为太看重欢乐了，小少主才不是妄顾人命的人！
　　在他面前一向胆小的小侍从竟对着他大吼，这变故让何时睿一时间有点无所适从，但一想他对许清戈的维护也就不难理解了，对此他哼了一声。
　　小侍从听不得别人说许清戈不好的话，那他就非要说。
　　“那他有想过他失踪会牵连多少人吗？他为那些无辜的人想过吗？”
　　小侍从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反驳他了，想到他刚才有说许清戈这两年的身体状况好很多了，就想着转移话题。
　　“你刚刚说小少主这两年的身体状况好多了，确实是这样，但小少主的身体再好也比正常人的身体弱一些。”
　　“你这是是在许清戈不正常吗？”
　　“你！你才不正常！你怎么能这样说小少主！”
　　“明明是你说的。”
　　“我可没有这样说……”
　　小侍从的声音弱了下去，他发现他怎么说都说不过何时睿的，干脆闭口不说话了。
　　何时睿见小侍从往旁边缩了缩，刻意与他拉远了距离，一副不肯说话的样子就又闭上眼睛养神了。
　　夜色逾深，夜逾寒。
　　小侍从终于扛不住寒意双手抱胸微微颤抖了起来。
　　何时睿感觉到身旁的人的异样，用意念从储物袋中拿出了一件裘皮大衣甩到小侍从身上。
　　小侍从感觉到突降的温暖，睁开眼，就看到一件裘皮大衣，知道这定是何时睿给他的，心里泛起一股暖意，但他刚才才和他发生了争执，并不想接受他的好意。
　　小侍从把身上的裘皮大衣扯了下来，放在他与何时睿之间，没有说话。
　　何时睿的好意被人拒绝了，心里不耐，语气生硬道：“我也挺乐意看到许清戈冷死一个蠢奴才的。”
　　“小少主……”
　　小侍从的注意力没有放在何时睿的话上，他只听到何时睿说出许清戈的名字，以及他说的“冷死”二字，心里一片担忧。
　　看到小侍从魂不守舍的可怜样子，何时睿突生不忍，也许他说的话过份了。
　　何时睿叹了一口气，拿起裘皮大衣，覆在小侍从身上，声音柔和了几分：“穿上它。”
　　小侍从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对他的行为既不反抗也不接受。
　　“你不是担心许清戈不会照顾他自己吗？其实，我想到了一个办法。”
　　闻言，小侍从的双眸顿时亮了几分。
　　“其实，许家对君梦白有恩，而君梦白会来洞天山脉也是因为许少主的嘱托。许少主希望他能在许清戈进入洞天遗址之后保护许清戈。”
　　何时睿缓缓说起了他知道的事。
　　听完何时睿的话后，小侍从终于明白为何君梦白处处让着小少主了，原来许家对他有恩，原来他受少主之托。
　　“也就是说，他有责任照顾小少主了！”
　　小侍从抓住了关键点，心思活跃。
　　“君梦白！君梦白！君梦白！”
　　小侍从扯开嗓子大喊着，引来另一辆马车的上两个人的注意。
　　小侍从见没人回应自己又大喊一声君梦白的名字才得到了君梦白的回应。
　　“你抢了我的位置就得照顾好小少主，而且这本就是你应该做的。”
　　“小少主身体弱，你让他多注意保暖，多让他喝热水。”
　　“小少主坐累了就让他躺下来休息，多给他垫几张软狸毛做的毡子。”
　　小侍从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说了很久还意犹未尽，让旁边的何时睿听了只觉烦闷。
　　只道许清戈这个小侍从真的是忠心得很。
　　许清戈真的挺有福气的，有疼爱他的亲人，还有那么忠心为主的侍从。
　　真是生在蜜罐里的幸运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