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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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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冒着烈日,追踪百里,一路烟尘,才在草原与荒漠的交界处“追上”了西凉铁骑。
看他们军容整齐的样子,在场的都知道,他们是在以逸待劳,恭候多时了。
“没想到,素来只会龟缩防守的亓国,今日竟敢出来。”西凉统领廓木儿操着一口别扭的口音,甩着马鞭,神态轻蔑。
其实他不用说这么别扭的华语,即使是说他西凉的话,卫延卿也是听得懂的,但是他既然不说,卫延卿也只好随他去了。反正,说华语,卫延卿是肯定不会吃亏的。
他闻言微微一笑,反唇相讥,“廓木将军过奖了,卫某也不曾料到,惯于打家劫舍的西凉铁骑,也会有狼狈遁逃的一天。”
正所谓,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说的便是廓木儿这一类人。他脸颊肌肉一抽,显然是怒了。
跟在一侧的沈嘉观察着周围的地势,心里有些不安,不过看到秦恕也在做同样的事,两个人眼神交汇,随即朝着对方点点头,心里头有了主意。
卫延卿继续跟廓木儿唇枪舌战。
事实证明,论口才,廓木儿这个出身苍茫大漠的粗人根本不是卫延卿的对手。纵使卫延卿生性沉稳,从不与人做口舌之争,但这不代表他不会。
“小子狂妄!”廓木儿怒不可遏,手中的皮质马鞭向前挥动,“小小亓国弱民,敢深入我西凉,今日,本将军就让你们有来无回!”
他们在高处,占尽地势之利。
西凉铁骑刚从高处俯冲,沈嘉的立刻调转马头,向左边避开,秦恕在同一瞬间向右移动。卫延卿反应极快,几乎与沈嘉并驾而去。
顷刻间,骁骑营彷如一个口袋,兜住了如豆子般倾来的西凉铁骑。
“驾!”
骏马扬蹄嘶鸣,卫延卿,沈嘉,秦恕等人已经再次调转马头,反围了过去。
西凉不愧为马背上的民族,在亓国阵式启动之际,后面的部队生生勒住了正在全力奔跑的骏马,已经进入口袋的士兵也本能的向两侧冲击,企图破坏亓国尚未完成的合围阵式。
骁骑营仗着兵器的优势,勉强保持了阵型。但是想要完全合围,已经是不可能了。
“用袖弩。”卫延卿回头对身边的沈嘉说道。
这一次是孤军深入,所以卫延卿让大家把袖弩都带来了。
“是。”正在三箭一发的沈嘉应着,将手中的三支箭射了出去,才抽出信号箭,往袖弩膛一装,朝着廓木儿射去。
“你!”卫延卿看着箭射去的方向,顿时哭笑不得。
信号箭并没有多大的杀伤力,不过……
廓木儿看到一支箭朝着自己射来,但是并没有多大的威力,便不躲不闪,连兵器都都没有用,只挥动马鞭,欲将其卷落。
可就在卷住的那一刻,那支箭“嘭”的一下子炸开了,还炸得五彩缤纷的,惊得他从马背上滚了下去,他的战马也受惊跑开了。
廓木儿被彻底的惹怒了!
他吹响口哨,召回自己的战马,翻身而上,顶着半头沙半头硝石,举着长长的狼牙棒朝着沈嘉冲了过来。
沈嘉眸色一冷,道:“将军,请您速去与秦将军会合,稳住大军阵脚。”说着也不等卫延卿回答,自己策着马就朝着廓木儿去了。
西凉乃是好战的国家,廓木儿能在全民皆兵的民族里脱颖而出,成为铁骑统领并在前线督战,自然有他的原因。
刚打照面,廓木儿的狼牙棒就裹挟着呼呼的风声朝着沈嘉的头部而来。
沈嘉深知这一棒的威力,不敢硬接,身体向后一仰,贴在马背上,手中的长剑横亘在跟前,隔开了廓木儿的攻击。
可即使是避其锋芒,沈嘉的虎口仍然被震得发麻。
廓木儿比她想象的,更加难以对付。
廓木儿上来就压住了敌人的气势,给了对手一个下马威,正得意的打量着对方瘦弱的身体。
沈嘉给他看得心头火起,双腿用力一夹,再次朝着廓木儿而去。廓木儿也不甘示弱,操着狼牙棒又挥向沈嘉。
沈嘉自然不会再吃同样的亏。
在即将交汇的时候,沈嘉突然闪电般将鸣泉剑归入鞘中,身体一跃而起,攀住狼牙棒,顺势在半空中转了个弯,落在了廓木儿的背后,趁着他吃惊的空隙,沈嘉迅速从腰间抽出短小的弩箭,朝着他的后背狠狠刺去。
廓木儿穿了防护甲,但沈嘉功力不浅,他还是被刺伤了。
廓木儿虽然吃痛,但狼牙棒仍然被他的右手紧紧握着,吃痛之际,他左手肘向后一击。
沈嘉知道龙潭虎穴不可久留,因此在一击得手的时候,双手撑在廓木儿的肩膀上,避过的他的肘击,翻身一跃,落到自己的马背上,然后一提马缰,拨转马头,朝着大军奔去。
卫延卿一直为她提心吊胆的,此刻见她还懂得知难而退见好就收,紧绷的神经松弛之时也不禁失笑摇头。
此刻亓国骁骑营在卫延卿的指挥下向外围机动,避免和剽悍的西凉铁骑短兵相接,发挥袖弩的优势,杀得西凉铁骑人仰马翻。
尾随沈嘉的廓木儿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个情况,他见向来所向无敌的西凉铁骑居然被一支莫名其妙的军队杀得没有还击之力,自己也被一个无名小将暗算,心火直冲脑门。
当下,他顾不上其他的,将手中的狼牙棒,以及刚刚出鞘的弯刀丢了出去,一前一后,朝着沈嘉的战马和下盘飞去。
卫延卿大惊失色。
廓木儿这两招,都是冲着沈嘉去的。
极速飞驰的战马一时之间避无可避,一旦中招,沈嘉就会被摔下来,弯刀正好刺中她。
“沈嘉!”卫延卿喊出来,同时立刻赶过去。
沈嘉反应机敏,神色一凛,立刻拽紧缰绳,往左用尽全力一拉,□□的战马长声嘶鸣,前半
个身子向左一摆,后部分也随之扭曲,侧移卧倒。
黄沙飞扬,马背上的沈嘉也摔了出去,滚出了一段距离,但毫发无损。
廓木儿策马疾飞,用脚勾住马镫,拾起狼牙棒和弯刀,朝着沈嘉扑去。
卫延卿恰好赶到,剽悍的逐月从侧翼猛冲,迫得廓木儿策马避让。他望着强悍程度完全不亚
于自己战马的逐月,不禁有些惊讶艳羡——这种马,别说是亓国了,就是西凉,也很少见啊!
“沈嘉!”卫延卿朝她伸手。
一身尘土的沈嘉伸手抓住卫延卿的手,借力一跃,上了卫延卿的马背。
“怎么样?伤到哪儿了?”卫延卿迫不及待的问。
“没事……”沈嘉看到廓木儿又追来了,她和卫延卿离大军也越来越远,不由得着急,回答也显得心不在焉的。
只是不等他们反应,廓木儿又故技重施。
逐月驮着两个人,不可能跑过廓木儿的神驹,反应速度也大打折扣。
沈嘉心一横,抱着卫延卿的腰,齐齐向一侧摔去。
逐月骤然得到解脱,凭着本能反应,硬是躲过了廓木儿的攻击。。
他们刚摔到黄沙里,廓木儿又到跟前了。他抽出腰间的小刀,飞射而来。
卫延卿见状,立刻抱着沈嘉沿着倾斜的沙面滚了下去。
尘土飞扬间,两个距离极近上下对视的人不知道为什么,皆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