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中心】合集》猫咪不吃肉

17、【冬铁】恶鬼与神（5）

　　（5）
　　托尼听见巴恩斯要来一次城北基地的时候内心很复杂。
　　实际上巴恩斯来还是他安排的，因为需要和政府处理一些后续事宜，巴恩斯作为一个从九头蛇变为复仇者最麻烦。
　　托尼很不愿意参与到这种样子的事情里去，他内心中间一半对着他说，巴恩斯是无辜的，另一半对着他说，巴恩斯是有罪的。
　　他握着自己的手腕的时候，觉得自己都是有罪的。
　　他也确实是有罪的，他没来的及和霍华德说那句爱，也没来的及做很多事。
　　巴恩斯坐在办公室里和罗斯那个老狐狸说话，他只负责提供一个位置，由娜塔莎主宰谈判，他拒绝进入。
　　过了半个小时后，他还是忍不住走了过去，然后刚一走过去，就看见罗斯脸色不好的走出来，后面跟着面无表情的巴恩斯和娜塔莎。
　　从脸上看，他们至少是没输。
　　罗斯连眼神都懒得落在托尼身上，急冲冲的就走了，而看见托尼出现，巴恩斯愣了一下，然后他背后的娜塔莎咳嗽两声对着他们说：“我还有点事，两位聊聊？”
　　还没等托尼有机会拒绝，她匆匆忙忙就走了，只留下托尼尴尬的对着巴恩斯。
　　他看上去就像是一根没有喜怒哀乐的木头。
　　这是九头蛇无数次洗脑后的结果，这个男人的脑袋像硬盘一样被不断格式化，里面的一切都是乱的，居然还能站在这里。
　　托尼下意识的向前一步，这时候他应该放下一些复杂的感情。
　　巴恩斯却本能的向后退了一步。
　　“我想我并没有什么想法，巴恩斯，不要担心，我不会杀了你的。”这话听起来有点嘲讽，他应该更友好一点。
　　巴恩斯低下头，他看上去很难受：“抱歉，这只是本能，我有时候会忽然无法控制自己……”
　　“你会杀了我吗？”托尼脱口而出，他觉得他不应该说下面那句话，但是本能击败了理智，狂妄的盘踞他所有的思维对着他放肆嘲笑，于是他说了，“像扭断我爸爸的脖子那样吗？”
　　巴恩斯看上去很痛苦，像是一副要死的样子，他的拳头是握紧的，他的眼神在祈求救赎。
　　但是这世界上没有救赎，巴恩斯的身旁没有能够拯救他的神明，他是恶鬼，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就和托尼一样，他们得不到救赎。
　　伤害巴恩斯让他得不到哪怕一点欣慰的感觉，甚至于内心感觉到难忍的疼，可是无法发泄他内心的痛苦的时候他比现在更疼。
　　巴恩斯和他是这场审判中唯二的参与者，他们只能分享痛苦，然后获得痛苦的次方。
　　那句说这只是玩笑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因为他们谁都知道这不是玩笑。
　　托尼觉得心很疼，手腕也很疼。
　　来自于灵魂伴侣的印记灼热的就和火烧一样，从手腕烧到了他的心里，然后燃遍了全身。
　　把灵魂撕成两半，一半说着爱，一半说着恨，连中间地带都不给。
　　他想要拉过来巴恩斯的手臂，想要确定这不是他的错觉，但是他没有勇气。
　　于是他转过身，像逃兵一样的跑了。
　　如果他有一个灵魂伴侣……只是说如果……他有一个灵魂伴侣……他杀了……杀了他的父母……他该怎么办？
　　他躲在自己的房间里面，发呆。
　　过了可能有一个小时，他听见门被敲响了。
　　星期五没有太多犹豫打开了他的门，美国队长站在外边看上去比人工智能犹豫。
　　“我听见巴基说你们相处的不是很愉快？”史蒂夫犹豫了一下，还是进来了。
　　“只是不是很愉快这不足以形容我们之间的关系。”
　　“听着托尼，我很抱歉，巴基和你……”
　　“罗杰斯你手臂上写的什么？”托尼忽然问道。
　　史蒂夫愣了一下，然后眨了眨眼睛。
　　“我的意思是你有灵魂伴侣吗？”
　　“我的手臂我并没有藏着，上面应该是没有的。”史蒂夫说道。
　　“但是我看过我老爹的日记他说你有的。”托尼说。
　　史蒂夫顿了顿：“这很复杂，好吧，我曾经有一个印记，在我还是一个小豆芽菜的时候我有过一个，我没给任何人看，是一句很温馨的话‘我会陪着你直到一切的尽头’……这句话是巴基对我说的，我从来也没有告诉过他，因为他的手上没有字……直到我参加了霍华德的实验，我手上字消失了，而他手上多了那么一行字。”他苦笑，摸了摸头，“我看到他的印记的时候我就觉得这是命运了，我失去了我的灵魂伴侣，而他获得了他的灵魂伴侣，这是命，因为他是我的，但我不是他的灵魂伴侣。”
　　“很难过吗？”
　　“意外的是并没有，比起在一起我更希望能够和他做很久很久的朋友，而他如果能找到一个比我和他合适的人的话，我会很高兴。”史蒂夫微笑，然后脸色有暗淡了下来，“只是巴基的印记看上去不是那么美好。”
　　托尼的脸色沉了下来，然后他低声说道：“谢谢，罗杰斯，我想你可以走了。”
　　但是史蒂夫没有动，他坐在那里，看着托尼，眼睛里有愧疚，痛苦，和伤感。
　　这让托尼觉得难过了，他偏过头，避开他的眼睛然后说：“罗杰斯我想你可以走了。”
　　“巴基想不起来他有一个灵魂伴侣了。”史蒂夫说道，“他不知道手上那行字代表着什么，九头蛇毁了他的脑子和很多很多的记忆。”
　　“你可以滚了，罗杰斯。”
　　“托尼，他很难过，他非常非常的痛苦……”
　　“你真的可以滚了罗杰斯！”
　　“……而我也得非常难过。”史蒂夫闭上眼睛，不去看托尼，“我非常的难过，为所有的事情，为霍华德，为内战……你有权利不原谅我们，但是，别那么痛苦。”
　　托尼嘶吼一声，用力的捂住脸，沙哑着嗓子说：“这样不好吗？罗杰斯？为什么要把一切戳穿，就这样装着我不在乎，我可以原谅一切的样子不好吗？你非要，非要把什么都说出口，我可以装作已经不在乎了，把我撕裂成两半都无所谓了，为了大局，我可以去做我最讨厌的人，但是你能不能，能不能……”他捂着脸，近乎抽泣着说，“……能不能别这么对我？”
　　他用力抓住史蒂夫的衣服角，整个人像是被搜成一团一样的说道：“巴恩斯是我的灵魂伴侣你知道吗？我的灵魂伴侣……我的灵魂伴侣杀了我最亲的人，哈哈哈，他杀了我最亲的人却是我的灵魂伴侣？”
　　史蒂夫握住了他的手，然后藏住了他的痛苦：“是的，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