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圣典》乐园计划》暴虎冯河

1、01-03小节

　　ACT0 “焦躁”

　　赫尔玛特最近十分焦躁。
　　虽然作为一头DEMON，赫尔玛特本能地排斥着“焦躁”这个人类社会才有的名词。然而，自从他找到忍那天起，“焦躁”这种情绪就无时无刻伴他左右。
　　身为圣典的忍，并不爱他。
　　圣典对DEMON来说，意味着通往极//乐的“死亡”。一头DEMON只能有一个圣典，如果DEMON得不到圣典的爱，那么它们不管死或生，都只能与屈辱为伍。所以每一头DEMON都竭尽全力去寻找圣典，并努力让圣典爱上自己。
　　但是，忍并不爱赫尔玛特。
　　赫尔玛特曾经以为只要他坚持下去，总有一天忍会爱上自己。然而，最近，赫尔玛特察觉到：已经，没有时间了。
　　——“野兽”出现了。
　　那头被古人尤伯宁命名为“启示录之兽”的DEMON……忍他们叫它K2，是出生在地球的异类。从诞生时起，它就是位于顶点的“野兽”。它仅仅才活五千年，却拥有只次于赫尔玛特的力量。
　　赫尔玛特亲眼目睹了“野兽”的出生，当时他还是赤龙的形态，记不清自己做了什么。不过，尤伯宁如此记载——“龙赐予他比自己更大的权威”。也许启示录之兽终将取代赤龙。
　　以前赫尔玛特并不在意自己的结局，不管是屈辱之死还是永远活在名为生存的地狱里。
　　现在不行。
　　他已经找到了忍。所有的DEMON都追求着圣典所能赐予的“恍惚之死”，赫尔玛特无法抗拒自己的本性。得知“野兽”竟和忍住在一起时，赫尔玛特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野兽”身上有太多怪异之处：“野兽”出生在地球、“野兽”生来就位于顶点……以及，“野兽”的发育速度比其他DEMON快千万倍。
　　如果“野兽”超越了赤龙，届时忍也可以成为对方的锁乃至圣典。这是任何DEMON都无法容忍的。DEMON对自己的锁有强烈的独占欲，宁死也不愿与其他DEMON共有锁。尤其是高傲的赫尔玛特，一想到有可能被一头五千岁的幼儿DEMON抢走忍，他的心有如撕裂般的疼痛。
　　电子播报忽然响起。
　　“兰迪路斯博士，小草井博士来了。”
　　赫尔玛特回到现实。他一爪子挠在墙上，他的指甲深深地陷进墙壁。
　　无数次的焦躁都是为了忍。当忍谎称自己是“野兽”的锁时，尽管明知他是为了保护姐妹，赫尔玛特还是抛开一切自尊，妒火中烧地，以赤龙之身去威胁“野兽”。
　　那么做其实毫无效果。“野兽”不会离开市岐姐妹，忍也不会离开市歧姐妹。“野兽”不会离开忍。赫尔玛特必须赶快采取对策。
　　已经，没有时间了。
　　必须赶快得到忍。

　　ACT1 所谓爱

　　忍等待着赫尔玛特的“召见”。
　　会客室里鲜红的地毯唤起他一些深埋的回忆，令他发冷。他安静地坐着，会客室的墙上挂着赫尔玛特和各国政要的合照。忍害怕目光触及异母的兄长，只能目不斜视地，安静地坐着。
　　门开了，接待人员客气地说：“小井草博士，请随我来。”
　　忍站起来，随着接待人员走出去。长长的走廊连接着世界尽头。
　　要用日语来说，那一头就是……奈落吧。
　　忍心中暗想。他每向前一步，就如人鱼公主赤脚行走于刀刃上，是漫长的煎熬。
　　然后他看到了一抹金色，那是属于赫尔玛特的颜色，忍的身体颤抖起来。
　　“你来了，忍。”
　　忍慌乱地应答。赫尔玛特的声音很温柔。但对忍来说，赫尔玛特所在地方就是地狱。
　　此时忍连头都抬不起来——赫尔玛特正在慈爱地注视着自己吧？忍判断着，但目光很少与赫尔玛特接触。
　　他已经努力过很多次，为了礼奈姐妹，为了自己，他极力劝说自己接受这个哥哥。但他不管抱着什么的心情，一见到赫尔玛特，所有善意的情绪都烟消云散。只剩恐惧。
　　“近来‘计划’进展得很顺利，我想我们该庆祝一下。就我们兄弟两人，去你的国家玩乐一下如何？”
　　赫尔玛特说道，不管他的本意多么良善，语调中永远带点命令口吻。
　　忍本能地拒绝：“不……不行，我……”
　　“你还是怕我？”
　　“不是的……我已经很努力……”
　　“是吗？”
　　赫尔玛特苦笑。忍的确很努力，这一年多来，忍偶尔也能看着他的眼睛说话。但如果要抱住忍，他还是会害怕到昏倒。
　　一头DEMON，竟不能触摸自己的圣典，多么凄惨。
　　“要不要给你介绍心理医生，彻底治愈你的心理阴影？”
　　“赫尔玛特！”忍的音调提高了一点，他并不喜欢这种笑话。
　　“开个玩笑，抱歉。”DEMON不会为难自己的圣典，赫尔玛特放低了语调：“我们是亲兄弟呀，我希望你将我当成可以信任的大哥。”
　　忍犹豫着该不该答应。
　　赫尔玛特的眼神瞬间冰冷下来。
　　“不要拒绝我。否则……”
　　听出威胁的意味，忍的身体僵硬了。
　　“否则……你家那头DEMON的事，我也不知道能隐瞒多久。”
　　“你是说……K2……”
　　“到目前为止，我们只网罗到B级DEMON，我们还需要一头高位DEMON。据说，你家那头DEMON比超A级还要高位？可以说是难得的样本唷。”
　　“K2不行，利奈需要他……”
　　“所以，能不能保住那头DEMON，取决权在你。”
　　赫尔玛特的声音骤然甜蜜起来，宛如恶魔的呢喃。忍知道每当他想威胁自己时，就会用这种声音来诱惑。
　　“对忍来说，市歧姐妹是不可缺少的家人吧？我也是忍的亲人，所以我会尽力保护她们。只要我还是你大哥，你的家人所需要的一切，我都会用尽全力去保护。”
　　赫尔玛特的弦外之音是：他所做的一切，都要以忍承认“赫尔玛特是我的大哥”为前提。就忍看来，赫尔玛特想用“兄长”的名义完全地支配自己。不容许任何反抗。
　　“我明白了。”忍苦涩地说。
　　“乖孩子。”
　　赫尔玛特温柔地抚摩着忍的头发。
　　即使使用了威胁手段，即使DEMON的自尊一再被打碎，那又如何？
　　手段只是过程，重要的是结果。

　　AC2 “LOVELOVE”

　　“赫尔玛特，我有话要说。”
　　苏菲的到来打断了赫尔玛特对“兄弟出游计划”的种种设计。他抬起头来，微笑着。
　　苏菲拥有一头火红的长发，据说红发人种大多精力过人。她很像典型的德意志美女，身材高挑、穿着时尚，不管精神力还是生命力指数都异常地高。
　　赫尔玛特很欣赏苏菲的行动力，每次见到她，赫尔玛特都惊叹人类中竟有如此强力的存在。
　　“你知道吗？‘组织’极东支部地底埋着DEMON的‘尸体’。”
　　“哦。”赫尔玛特淡声回答。
　　“‘组织’……不，你和艾特利到底想做什么？”
　　从K2那里得知亚洲分部地底的秘密后，苏菲特地飞到日本准备一睹DEMON真身，半途中却被艾特利阻拦。
　　艾特利说：“地底有‘计划’的关键物，只有得到赫尔玛特首肯的人才能进入。”
　　气死人了！红发少女不悦地挑眉。艾特利那家伙不但欺负可爱的忍，他那万年不变的发型和服装也让苏菲觉得差劲到极点！
　　“抱歉，秘密。”
　　赫尔玛特带有嘲讽意味的回答令苏菲暂时放弃了打击的艾特利的打算。不，比起确立自己的权威，先弄清关于那具“尸体”的来龙去脉更为重要。
　　“哼！”于是苏菲冷哼一声：“世人对DEMON的人知是‘存在于异次元的灵体’。所谓灵体不具有‘尸体’的概念。一旦死去就会烟消云散，连点渣都不剩——‘组织’是这么告诉世人的，对吧？”
　　“苏菲，”赫尔玛特打断了她：“竟然你很好奇，不如自己去调查，顺便打发你过剩的精力，如何？”
　　这个的回答等于默许。苏菲满意地笑了。
　　“我会的。”
　　以为苏菲会就此离开，赫尔玛特继续埋首于策划他的“兄弟出游”。但苏菲就近坐了下来，目不转睛地盯着赫尔玛特。
　　“苏菲，还有事吗？”
　　“我偶尔也会想和‘哥哥’独处呀。”
　　苏菲理直气壮地说。她特地强调了“哥哥”这个单词，果然成功地引起赫尔玛特的注意。赫尔玛特又是淡淡一笑，但没有停止在纸上写写划划：
　　“我记得你以前说过，兰迪路斯家不存在‘家人’的概念。”
　　“是这样没错。”苏菲略带痴迷地对上了赫尔玛特的眼睛。
　　忍向来不敢直视赫尔玛特，所以他不会知道，赫尔玛特的眼睛多么迷人——淡到近乎透明的睫毛，宛如爬虫类动物的冰冷眼神。每次注视，都能得到不寒而栗的快//感。
　　苏菲不止一次地怀疑：位于兰迪路斯家顶点的，奇迹般的男人，真的是她的兄长吗？她听仆人说过，少年时代的赫尔玛特很疼爱她，那是三岁前的事，她只剩下一点模糊的记忆。不过，与其将时间浪费在无聊的亲情游戏中，她更享受现状。
　　苏菲喜欢强者。赫尔玛特不需要平凡的家人，只有靠实力，才接站到他身边。其实苏菲并不愿意位居人下，但挑战赫尔玛特是个愉快的过程。每朝着赫尔玛特靠近一步，苏菲就感到自己变强了。
　　然后，总有一天，她会超越对方。
　　不……也许就某方面来说，苏菲已经超越了。在“可爱的忍”那里。
　　尽管赫尔玛特近乎完美，但他也有逆鳞——就是忍。
　　从忍身上，苏菲总算窥见了这个男人的另一面：那是笨拙单纯的一面。赫尔玛特想亲近忍，高傲的他不懂怎样放低姿态得到忍的信任。忍对他的恐惧与日俱深，终于在18岁时逃到市歧姐妹那里，去营造一个叫做“家人”的梦境。
　　赫尔玛特一方面放纵着忍的任性，另一方面又不愿离开忍。当他的郁闷累积到某个程度，他就会去找忍确认亲情。而忍面对赫尔玛特偶尔的情感爆发，只会被吓到动弹不得。如此往复，恶性循环。
　　其实……很好笑啊。
　　苏菲飞速地思考着，嘴角弯起一个浅浅的弧度。她说：“以前，我是觉得兰迪路斯家像精英集中营。可是，最近可爱的忍告诉我，在他心中我是女皇陛下，能够保持精神的平衡，令他放心。那时我忽然觉得有个‘哥哥’很不错。”
　　这倒是苏菲的真心话。比起赫尔玛特，苏菲更喜欢忍。忍不只一次地……认真地想用兄长对妹妹的态度对待她。虽然有违兰迪路斯家的行事准则，但忍努力而烦恼的样子让苏菲觉得很可爱。
　　“苏菲，不要戏弄忍呀。”
　　忽然，赫尔玛特停笔了。
　　“等等，忍如此看待你？”
　　苏菲脸上浮现出一丝得意。
　　“千真万确。”
　　“你的存在真的会让他感到安心？”
　　“是的。”
　　“那么。苏菲，请帮助我。”
　　赫尔玛特站起身，拿着那张纸，走到苏菲面前。
　　“你知道，我一直想和忍言和，但他不愿领情。”
　　“那是因为你以前很过分地欺负他。”
　　“我有在反省。”
　　赫尔玛特将纸张递给，苏菲迅速扫了一眼，猛然睁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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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忍，LOVELOVE温泉计划。
　　1、选择忍的国家，熟悉的环境令忍放松。
　　（细节）
　　2、实施澡堂外交。在清泉中放松身心，确认亲情。
　　（细节）
　　3、各种意外的可能性。
　　（细节）
　　——LOVELOVE达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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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菲屏住呼吸，将纸张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最后，她的目光定格在“LOVELOVE”上，她瞳孔中是满满的“LOVELOVE”。
　　赫尔玛特说：“苏菲，我们兄妹三人去泡温泉吧。”
　　“等等……给我三分钟……”
　　苏菲颤抖着，拼尽仅存的力气说完这句话。
　　然后，房间里爆发狂笑。
　　“LOVELOVE……哈哈哈哈哈哈！”
　　苏菲从没领会过这种感觉，她起初还在用从K2的卡通片那里学来的，女王式的声音大笑，后来她也不知道自己怎样地笑着。
　　她捂住了腹部，从沙发滑到地上。
　　胃部很痛，不，整个腹腔都在发痛。头发乱了，眼角溢出了泪水，现在的她毫无形象，可是她丝毫无法减轻爆笑的欲望。
　　也许，20年的积蓄都会在这次笑完吧。
　　苏菲一边按摩腹部以减轻笑的痛苦，一边想道。
　　赫尔玛特则静静地等待着苏菲恢复常态，他的眼神降温到冰点。
　　DEMON的快乐是和死亡联系在一起，它们的快乐只有一瞬。极//乐的瞬间就是死亡的瞬间。而人类，却可以反复品尝极至的快乐。甚至，赫尔玛特不知道苏菲的愉快感从何而来。
　　奇迹的地球，不可思议的人类。
　　“苏菲，你会帮我。”
　　这次赫尔玛特换成了命令口气，于是苏菲又一次笑倒了。她甚至忘了问赫尔玛特是从哪里学到“LOVELOVE”这个词。
　　“好吧……”苏菲擦去眼泪，正色道：“赫尔玛特，你真是个谜样的男人呢。”

　　ACT3 全员集合

　　第二日清晨，苏菲和赫尔玛特准时出发，目的地是日本。
　　在兰迪路斯家两兄妹眼中，日本是个黏糊糊的国家。时值盛夏，空气里凝结着水气。
　　“很潮湿啊……”
　　赫尔玛特第二次发出这种感叹。第一次则是初次去日本的时候，在WEATHER HEAD的办公室里，倾听对象是忍。
　　不过他确实喜欢这份潮湿，这个位于世界极东之地的海岛国家孕育出了他的圣典。举目望去，嵌着厚重云层的蔚蓝天空是亲切的，很容易让他回想起，初次从茫茫的宇宙中发现——地球——这颗蔚蓝色宝石时的喜悦。
　　赫尔玛特忽然眯起眼睛，他已经看到了，远远的一头，忍正在等待他们。他不自觉地加快脚步。不顾苏菲已被他甩在身后。
　　“忍，久等了。”
　　“赫尔玛特……”忍脸色铁青，眼角下方有淡淡的黑眼圈。大概是突然要面对“亲情”，害怕得失眠了吧。
　　“唷，忍。我们三兄妹难得聚齐，至少笑一个吧。”
　　苏菲踩着高跟鞋咯嚓咯嚓走过来。女王陛下绝不会为任何人改变自己的步调，但正如忍所言：这份毫无道理的极端狂妄，却营造了一种奇妙的安全氛围。
　　忍终于浅浅地笑了一下，是“拿你没办法”的苦笑。
　　“算了……你们准备去哪里？”
　　赫尔玛特则反问：“忍，你想去哪里？”
　　“悉听尊便。”
　　“哎呀，‘哥哥们’都没安排好吗？不如听我的如何？”
　　苏菲插话进来，兰迪路斯家的“兄长”们当然没有意见。
　　于是苏菲带着他们去了一家M记。
　　无视忍惊诧的眼神，苏菲径自要了一杯可乐。
　　“苏菲……”
　　“请坐啊，‘哥哥’们。”苏菲似乎对“哥哥”这词着迷了，愉快地品尝着自己的幽默：“为了让今天的节目更有趣，我可是花了不少心思呢。”
　　“哪里有趣了……”忍一下子头痛起来。
　　眼看赫尔玛特也坐下了，忍感受到周围的目光……很灼热。
　　店里的人都在往这边看……也许吧。苏菲个性古怪了些，却是不折不扣的美人。赫尔玛特也是美男子，虽然忍只从他身上感受到恐怖，但他自小就知道，女仆们以怎样的痴迷神情讨论着赫尔玛特的美貌。
　　甚至这一年，‘组织’的“计划”得以在民间顺利推行，也要部份归功于赫尔玛特的外表，因为电视机前的女性愿意相信这个俊美的白人。是的，就因为“俊美”，仅此而已。
　　两兄妹的美貌是具有侵略性的，小小的M记店里瞬间安静下来。处于事件核心的两个人却毫无自觉。他们微笑着，望着忍，期待忍坐下来。
　　好歹也是公众人物……至少带个墨镜吧……
　　忍慌乱地思考着，看着前方。快餐店里的桌子很小，强制一般，将同桌者之间的距离缩小为半米之内，那是忍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的范围。他正在犹豫该坐到哪里，苏菲忽然探头望向店门口，轻轻地说：
　　“她们来了。”
　　一对少女走进来，看起来像是姐妹。大的十五六岁，活泼又俏丽；小的十来岁，拥有一张小小的秀气的脸，流露出洋娃娃般乖巧的气质。
　　市歧家姐妹的到来使得店里的俊男美女指数又上涨了。
　　“看……苏菲小姐在那里……啊，阿忍也在！”说话的是梦奈。
　　“梦奈，利奈！”
　　看到两姐妹的一瞬间，忍的心跳简直快要停止。他甚至没发觉到自己的声音很可怕，因为两姐妹放慢了脚步，眼中露出疑惑。
　　“这边哦。”苏菲仰头示意两姐妹过来。
　　忍闻言愤愤地瞪着她，苏菲倒是很享受地笑出声来。于是忍的神经绷紧到极点，他顾不上害怕赫尔玛特了。他只想立刻将两姐妹藏进衣兜里，进而彻底在赫尔玛特眼前抹消她们的存在。
　　赫尔玛特则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
　　……原来如此，确实是个好主意呢。他不由如此想道。
　　赫尔玛特不是没有想过靠接近市歧姐妹来取得忍的信任。但忍不希望他靠近两姐妹，身为DEMON，他无法违背圣典的愿望。苏菲却不受这个限制。苏菲只要觉得事情有趣就会去做，她甚至不怕忍因此而讨厌她。
　　苏菲对两姐妹说：“利奈、梦奈，他是‘组织’创始人赫尔玛特•兰迪路斯哦。”
　　苏菲使用了英文，从以前起，苏菲就是如此和两姐妹交流。但两姐妹并不觉得怪异。她们幼年时代生活在国外，英语是她们的第二母语。
　　而赫尔玛特站起来，拍拍利奈的肩膀，说：“小玛利亚，我们又见面了。还记得吗？我是忍的上司，赫尔玛特。”
　　他和利奈的初遇是在一年前，极东支部，因为侑，赫尔玛特给了利奈自由出入极东支部的ID卡。
　　梦奈看了下利奈，又看向赫尔玛特。他露出笑容，就梦奈看来那是很有魄力的美貌，因此梦奈不知道该怎样打招呼。
　　“如果觉得无法亲近，叫DR•兰迪路斯也可以哦。”苏菲补充道。
　　“可是……DR……不，赫尔玛特先生。”梦奈决定采取折中的称呼：“你们为什么……”
　　眼中的疑问一目了然。
　　苏菲回答：“赫尔玛特想和忍一起去玩。可是忍放心不下你们，所以一起去吧。”此时她的视线扫过各有心思的两位“兄长”：
　　“这样，关键人物就到齐了。”
　　梦奈迟疑了一下：说“对不起，我们今天和朋友有约定……”
　　她们并不是傻瓜，很清楚‘组织’是怎样机构，而且她们家里还藏着两头DEMON。何况忍的脸色很难看，她们也知道这多少和自己有关。
　　“机会难得，你们就向朋友说对不起嘛。”
　　“可是……”梦奈看向忍。
　　而忍的思绪混乱到极点。
　　如果可以，他恨不得就此带着两姐妹夺门而逃。然而，两姐妹确实已经暴露在赫尔玛特面前了。他不知道赫尔玛特想做什么，但赫尔玛特是不可忤逆的。如果赫尔玛特真的对两姐妹有所图谋，那么，把她们放在自己眼前反倒是最安全的做法。
　　“梦奈、利奈，我们一起去玩吧……和DR•兰迪路斯，还有苏菲一起。”
　　虽然还是很困惑，两姐妹一起也只好接受。“那么，去哪里呢？”
　　“既然来了日本，会去温泉吧？大概。”苏菲回答。
　　“大概？”
　　“因为这是你们的行程，你们先决定。”
　　“苏菲！”忍吃惊地叫起来。
　　苏菲无所谓地站起来，拿起手提包。“我先去极东支部，晚上再与你们会合。”
　　——做到这个地步已经足够，苏菲并不想插在两兄弟间充当爱心大使，再做下去就是货真价实的好人了，恰恰苏菲的辞典里没有“好人”一说。再者，尽管“兄弟情深”的场面一定要欣赏，但极东支部地底那具DEMON的“尸体”……以及艾特利吃鳖的表情——也是不容错过的。
　　于是，女王陛下又踩着高跟鞋咯嚓咯嚓如旋风般退场。只剩下两兄弟和两姐妹面面相觑。
　　利奈只好首先打破沉默，女王陛下不在，只有她能担当起外交官的任务。
　　“赫尔玛特先生想去温泉是吗？”
　　赫尔玛特半蹲下来，握住她的手，回答：“是的。你可以告诉我，哪里的温泉比较好玩吗？”
　　“温泉的话……深山秘汤可以吗？”
　　“听您的安排，小玛利亚。”
　　最后四人决定随着新干线南下，随意地寻找温泉旅馆。
　　迈出M记时，梦奈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对了，赫尔玛特先生，您好歹也是公众人物，至少戴个墨镜吧。”
　　忍闻言叹了口气，再没说什么。哪怕梦奈说出了他的心里话，他还是高兴不起来。
　　赫尔玛特则笑出声来。
　　“抱歉，我忘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