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炮灰女配》轻非雾

4、第04章

　　这慕东辰一看就不是个热心的性子，叶梓一点不意外他不会帮忙。
　　叶梓刚想说，她也没指望别人帮忙，就听到慕奶奶笑眯眯问道，“可是奶奶下午帮你应承过，今后会照顾小梓，东子一定不会让奶奶言而无信的，对吧？”

　　看到慕奶奶脸上，那狐狸般的笑意，慕东辰一阵恍惚。
　　记忆中慕奶奶这样的表情，已经很久很久没出现过了。

　　自打特殊时期以来，他们家隔三差五就有人被抓去批/斗，家里一个个命丧在严酷的批/斗上，直到只剩下他们两祖孙，才稍稍停歇。
　　虽然批/斗停歇，但周边的人对他们家的排斥，并没结束。
　　过去许多年，他们的世界里，只有彼此。

　　有时哪怕有心，可心里始终不轻松，哪怕脸上挂着笑意，也叫人感觉不到开心。
　　可此刻，慕奶奶脸上的笑意，慕东辰可以肯定，那是由内而发的开心。

　　如果这新来的小丫头，能叫奶奶天天开心，帮忙做点事情，慕东辰倒也不排斥，“只要我每天的活干完，还有时间，帮点忙也没什么。”

　　至于活干完究竟还有没有时间，全看他乐不乐意帮忙咯。

　　明明文中没关于慕东辰的描述，两人还是第一次见面，叶梓却总是轻易就能明白他的未尽之意，“那就先谢了。”

　　孙子性子冷，甚至可以说孤僻，慕奶奶显然也很清楚，自然知道他这话的敷衍之意。
　　但再怎么这也是他的孙子，总得给他留点面子，“叶丫头是这么多年下来，唯一一个在知道咱们家的事情后，仍旧肯跟我们往来，且一点不嫌弃我一个糟老婆子的人，奶奶当真比过年还高兴，就拿了腊肉和鸡蛋做了一顿丰盛的，给叶丫头接风的时候，顺道给你补补身子。”

　　看到老太太这么高兴的份上，慕东辰没再说什么。
　　一顿饭下来吃得蛮愉快的。

　　早上起大早，摇摇晃晃坐了二十几公里的牛车，明天还要去知青点集合，听大队长的工作安排，叶梓吃过饭帮着洗好碗筷，就回房拿自己的桶，提了水到屋里，简单清洗过，就躺下来休息。

　　虽是夏天，但乡村的夜里，还是需要盖一床薄被的。
　　被子下午晒过太阳，沾着阳光的味道，闻得很是舒服。
　　叶梓没多大会儿，就沉沉睡去。

　　次日早，不到五点，叶梓就醒过来。
　　利落地翻身起床，收拾好自己到厨房，慕东辰已经开始做早餐。

　　关于伙食的问题，叶梓已经跟慕奶奶商量好，跟他们搭伙做。
　　午餐、晚餐估计不等他们回来，慕奶奶已经做好，叶梓就想着早餐由她动手，没想到慕东辰起得比她早，“往后早餐由我负责。”

　　“你有这个自觉最好。”
　　慕东辰并不赞同，叶梓跟他们搭伙，但慕奶奶决定的事，他从来不反驳。
　　“我奶奶身体不好，操劳不得，往常我都是早饭连午饭一起煮，奶奶就负责热午饭和准备晚饭。昨儿个她跟我说，让我只准备早饭就好，午饭她会准备，我没同意。你若不喜这样，尽管自己开火。”

　　叶梓仿若没听懂，慕东辰话里婉转的拒绝。
　　搭伙的事情，就这样定下来。

　　搭手一起将早饭做好，其实也就加了地瓜的米粥，配萝卜干。
　　两人吃过早餐，又把饭温在锅里，就先后脚出门。

　　叶梓到知青点的时候，程悠然也已经到。
　　还没到上工的时间，知青点住的老知青都在。

　　在连家同介绍下，叶梓和程悠然，彼此认识一番，老知青们才出门上工。
　　叶梓三人则等着方福生，过来给他们分工。

　　三人安排到的工作，跟文中写到的一般无二。
　　程悠然的工作最轻松，负责每个队员每天的出工情况，也即记工员。连家同跟老知青一样，被分去种田，不轻松也不是很累。叶梓则跟被分去当掏粪员，所谓掏粪员，就是掏粪便，各种牲畜包括人的粪，最脏最臭，一般人都不愿意干这活。

　　要说跟小说不一样的地方，便是小说里她是单独被分去掏大队养的牛的牛粪，如今却是被分到跟慕东辰一起，负责整个生产大队的猪圈、牛圈、以及知青点公众的粪坑（社员家的粪坑，大家都留着给自有土地施肥。）。

　　整个生产大队养的猪、牛并不少，慕东辰一个人干这活并不轻松，但大队里除了他，其他人都不愿意干这份活。
　　如今来了个需要重点再教育的‘知青’，方福生自然不客气。

　　方福生原先以为，叶梓会反驳，打了很多草稿，准备反驳她。
　　结果叶梓却是爽快地答应，方福生心道，倒是个有自知之明的。

　　三个当事人既然对工作都没异议，那就开始上工。
　　叶梓问清楚猪圈的位置，拿着生产队分的铁锹，便往猪圈去。

　　猪圈里
　　慕东辰正拿着铁锹，一锹一锹把猪圈里的猪粪挖出来，放到边上的塑料桶里。才升起不久的太阳，照在他满头大汗上，仿佛给他镀了一层金光。
　　长得好看的人，哪怕干着再脏再臭的活儿，也影响不了他半分的形象。
　　长得好看的人，果然占便宜。

　　叶梓心里这般想的同时，扬唇对他笑道，“我被指派来跟你一起受‘熏陶’，今后多多指教。”
　　他们的工作，就离不开粪味，可不是承受‘熏陶’。

　　突然的声音，让慕东辰手上的动作一顿，抬头看向正盈盈看着他的姑娘，素来没太多表情的脸，微不可见地蹙了蹙，“这活儿不是姑娘家干的，你还是跟大队长推辞的好。”
　　这话不是好心才说的，而是慕东辰不想跟个活不会干，却一直嫌这个那个的人共事。

　　“大队长分配的工作要是能反驳，你愿意干这事儿？”
　　方福生是个聪明的，那些个有依靠，会来事的，他不会给安排这份工作。

　　“外界的脏臭，再如何都不及人心的脏臭。”叶梓说得嘲讽。
　　远的不说，就说那程悠然，昨天一路下来聊得还算不错，可今天早上却明显避着她。
　　想来肯定是方福生，跟她说了她的成分，程悠然担心受她牵连，刻意跟她保持距离呢。

　　果然女主跟炮灰女配之间，天生就是敌对的。
　　哪怕她不去招惹，甚至第一时间对她表示了友好，还是避免不了，两人之间的矛盾。
　　“比起跟那些人虚以委蛇，我更宁愿跟各种粪打交道。”

　　不得不说，叶梓那句‘外界的脏臭，再如何都不及人心的脏臭’说得相当的精辟。
　　慕东辰这些年下来，虽然干着全生产大队没人愿意干的脏活臭活，除了没人搭理他之外，却没跟人起过矛盾，也不会有人说他，确实比跟一堆人一起干活，被人指指点点强多了。

　　提前知道自己会被派来当掏粪员，叶梓出门就换了最旧的衣衫，脚连同整个小腿，过来的路上，她都用塑料捆得紧，不用担心猪粪溅到身上，“如果你没问题，就先教教我。”

　　作为炮灰女配，除了几场跟男主的对手戏外，作者并没放太多笔墨在她身上。
　　除了知道她被分去照看牛外，具体怎么做，并没详细写。
　　叶梓并不知道，工作该怎么做。

　　慕东辰一个人干掏粪工，的确有些吃力，如今有个人愿意分担，他自然求之不得。
　　当即先跟叶梓说起猪圈的一个过程：先把猪粪挖出来，运到猪圈外，堆成梯形方堆，农作物需要施肥的时候，再拉到地里头施。

　　叶梓领的铁锹是国家统一发的，尖圆头，锹把长而硬，用来起猪圈太沉，不衬手。慕东辰用的铁锹是平头的，锹把是白蜡竿儿，用起来轻便又有弹性。
　　想到叶梓才开始干这活儿，慕东辰还是跟她换铁锹，还把原因跟她解释了。

　　叶梓意外他的照顾，毕竟这人明显不是热心肠的人。
　　叶梓不是个逞强的人，有更好的工具，且人家自愿跟她换，不换是傻瓜。

　　换完铁锹，慕东辰又教她怎么挖猪粪。
　　叶梓的动手能力不错，慕东辰教一遍，就上手。

　　见她干活还算利索，也没城里姑娘家的娇气，慕东辰主动提出分工：他负责把猪粪挑到外面堆积，叶梓负责挖猪粪。
　　慕东辰这样分工，等于重活他都干了，叶梓只要动手就行。

　　虽脏，但不累。
　　叶梓自然乐意。

　　虽然第一次合作，两人配合却颇为默契，效率倒是不错。
　　原本一个早上忙不完的起猪圈，因着叶梓的加入，早上还没十点就完成。

　　两人商量着再去牛棚，把牛粪铲出来，再清洗牛粪。
　　牛棚距离田里不远，下工哨声响起时，牛棚这边两人也打扫干净。
　　两人收拾东西，准备回去吃午饭。

　　只是叶梓万万没想到，这还不到一天的时间。
　　她跟慕东辰的关系，就被传得不能入耳。

　　“听说这位叶知青的成分不好，难怪愿意跟慕家那对祖孙一起住。”
　　“慕家偏僻，慕老太太又上了年纪，谁知道这两小年轻，会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做什么。”
　　“这才第二天，就成双入对，怕是再不用了多久，那慕家就该有喜事传出来了。慕家这样的情况，要不是这叶知青成分不好，慕家那小子，怕是一辈子打光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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