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想吃了我》一条尾巴

41、第 41 章

　　“怎么还不醒啊，再不醒这里的秩序也维持不住啦。”
　　“这样躺在那边毫无防备的样子也太诱人了。”属于妲宁的声音响起，“我这清心咒念得次数比之前所有年里念得次数还要多。”
　　“好香啊……真的好香啊……”
　　“又偏离了！快来！”
　　路长安听着耳边嘈杂的声音中夹杂着熟悉的或者陌生的声音，迷迷糊糊醒来。他的记忆还停留在沈岱川消失在原地的影像，废弃的仓库，血腥的阵法以及拼凑而成的不男不女的“人”。
　　现在，路长安睁开的眼眸中出现的是一条流淌的银河，他身处银河，有数不清星子一般的光点在几道影子的驱赶下朝着一个方向而去。
　　银河坠落之处是一个没有尽头的漩涡，光点进去之后就再也看不清了。
　　而这个没有尽头的漩涡在一只乌龟一样的背上，看上去仿若与它的龟壳融为一体。
　　“这是赑屃。”沈岱川的声音响起，他先是为路长安解释了面前的情况：“这里是轮回海，所有生灵的魂魄一旦离体，只要不出意外都会随着指引来到这里，然后进入中心眼，再次进入轮回。”
　　也就是说，那些明亮的颜色有些许区别的光点都是生灵的魂魄。
　　路长安脑中闪过一道沉寂的河，河流的岸边是铺天盖地的红色彼岸花，其中一坐白玉般的小桥立在上面，莹莹发光。他想，不应该是眼前这样的，而是……
　　可能是他被各种灵异志怪的描写固定了思维，所以才会觉得轮回应当有彼岸花有奈何桥。
　　路长安定了定神不再顶着赑屃背上的中心眼看，而是有些好奇地问：“我怎么在这里？”
　　已经驱赶好了要偏离“航道”的星子的妲宁走了过来：“这里是一个独特的……嗯……空间。不会引起太多注意。”她看似解释了，话中留的余地却很大。
　　陆长安从几次遇到妲宁的情况来分析，她不解释清楚是因为这个尺度需要沈先生来恒定。
　　于是，陆长安又把眼神移动致沈岱川身上，像是一只好奇的幼犬。
　　沈岱川移开眼神，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做解释，只是询问陆长安：“还有没有觉得不舒服？”
　　陆长安摇摇头：“没有了。”
　　他身体上的不适完全消失，也没有生病之后的我沉重感，反而是满身活力，可以说状态极佳，可以直接上手写论文的程度。
　　陆长安心念一动，无邪从他的手掌出现，铃铛拖着长长的丝线尾巴在他掌心旋转成了一颗细节充足的小圣诞树。
　　“这果然……原本就是我的东西？怪不得你说只有我知道怎么操控它。”陆长安感受着天堑铃和饮川丝传来的暴戾又幼稚雀跃的信息，熟悉感和亲近感油然而生。
　　之前它们在身体里那么久陆长安都没这种感觉，现在这种过于紧密的联系让他心中千回百转。陆长安还发现，沈岱川本就严肃的脸上，在他醒来之后两条眉毛更是不明显地拧着，到现在都没松开。
　　或许连沈岱川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眉目中隐含着的焦虑和一种说不明的情绪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更加冷峻和难以接近。但沈岱川还是很尽心地为陆长安解答：“是的，这本来就属于你。不过因为你最近刚与它完全融合，最好不要出轮回海。”
　　“为什么？”陆长安看着凑过来的几个生物，发现他们都不由自主地不时吸鼻子或者做吞咽动作，有些荒诞地想到了鲲鹏当时所说的话，“因为我闻着很好闻？”
　　“不仅是好闻。”沈岱川认真道，“还很好吃。”
　　陆长安：“……感觉事件越来越超出想象了。要在这里久吗？”他掰着手指表示，“选秀那边我可以不去了，但是开学我还是希望能赶上。”
　　“什么时候开学？”
　　陆长安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如果手机时间显示没有问题的话，还有8天。”
　　“足够了。”沈岱川道，“我会在这里教你收敛气息的方式。”
　　“哦，好的。”陆长安摸了摸脑袋，“那就拜托请人帮我把练习生宿舍的东西拿出来了。”
　　“哈哈……小朋友很乖啊。”赑屃笑了，“和他好好学吧，本领也好好学，这次从轮回海出去你可就是一个香饽饽了。”
　　“很好吃那种吗？”陆长安接话，“听上去会有很多人会想来尝一尝。”
　　“那可不！你看到这些没有了控制力的灵魂如果不是我们一直在恐吓他们，现在早就围绕在你身边了。”赑屃身体庞大，看上去很稳重，话却很多。看上去也没有妲宁他们那么忌惮沈岱川，所以话中透露的信息很多。
　　陆长安听到这里只是笑了笑，然后重新向沈岱川问了问题：“过煞、改命的事情解决了吗？”
　　“嗯，解决了，孟家这次人赃并获，全都被控制起来。”沈岱川说道，“他们交代出了不少人。”
　　“那我师父和师母那边怎么样了？”陆长安最关心的还是自己认识的人。
　　“唐晓筱的魂魄只剩下了一缕，属于残魂无法复原。经过顾魂瓶蕴养，不久就可以投入轮回海。”沈岱川知道陆长安想问的是什么，说得很仔细，“有很多因为各种原因损失或者损伤魂魄的生灵，在轮回海中它们都会回归最初的模样，再次组合。”
　　陆长安有些惊讶：“我一直以为，每一个灵魂都是独立的，轮回的下一世依旧是那个灵魂。”
　　沈岱川不明显地：“只有特别强大的灵魂才会如此。”
　　“是啊，普通的最后都是重新开始。轮回就真的是完全重新来过，否则完全一样的魂魄终究会导致部分记忆回溯，这样不是乱套了嘛！”妲宁接话道，她又想留下来守着陆长安这个巨大的香喷喷的身体，又知道自己也只能光看着，越闻越馋，所以纠结了一会之后还是决定先走了：“我轮值也快结束了，老大既然你在这里我就先回去了？”
　　沈岱川点头同意，只是交代她陆长安的东西拿到了就再跑一趟。
　　赑屃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阖起眼睛，其他生物——陆长安仔细看能看到速度极快的影子中有一条鲸鱼，还有拖着长尾巴的鸟，各式各样，展现了生物的多样性。
　　陆长安终于问出了自己心中最大的疑惑：“沈先生……我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