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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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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既然勒索刘芳华不成,恶女三人组索性将刘芳华让她们去苏家找茬的事情公之于众。
“娘亲,你为什么要让那些人去苏家找茬?”听闻是刘芳华让恶女三人组去苏家找茬,刘婉柔顶着青一块紫一块的脸问道。
“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为了我们这个家。我想着你既然对那苏家的小子念念不忘,那我就帮你让他们家不得不答应你们的亲事,只是没有想到,那个魏诤言怎么又回来了?!”刘芳华一脸晦气地说道。
“娘,我喜欢苏公子是不假,可是你也不能用这样的办法逼迫他们啊!”刘婉柔皱眉不赞同道。
“可我不是没有想到其他办法吗?”刘芳华心里也委屈。
刘芳华原本以为她做的事情天衣无缝,就算事后苏家知道了她的所作所为,到时候面对苏梁浅已经嫁给刘婉柔的事实,苏清越也会打落牙齿往肚里咽。可她千算万算,怎么算没有算到魏诤言她还会回来,而且回来的时机还那么好。如今她不但没有帮刘婉柔结成她和苏梁浅的亲事,还被恶女三人组在人前卖了个彻底。
在民风淳朴的桐溪镇,出了刘芳华这样蓄意陷害苏家的事情,一时之间刘家的生意便冷清了下来。虽然一直以来刘家的菜都是桐溪镇上最好、最全,价格最公道的,可在普罗大众的心底,做错了事情便要受到惩罚。
其实出了这样的事情,生意受到影响的不光是刘家,还有苏家。绝大多数人都是愚昧无知的,在这件事情里,虽然苏家也是受害者,但是人们总是在一方面同情弱者的情况下,一边又不想要沾染上不必要的麻烦。更何况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许多人心里都会忍不住想是不是苏梁浅本身也存在问题。
不得不说,在女尊男卑的环境下,就算民风再淳朴,但人们心底根深蒂固的传统思想观念,却是很难改变的。
面对这样的结局,好不容易身体状况有所好转的苏清越又病倒了。
病床上,苏清越看着抓着她的手腕为她号脉的魏诤言心情复杂。
“苏大娘,以您的身体状况应该戒焦,戒躁。”魏诤言替苏清越号完脉后说道。
“魏姑娘,我知道,可是出了这样的事情,你叫我怎么冷静下来?”苏清越苦笑道。
“算了,我再回去给您拿些药过来。”魏诤言想想说道。
魏诤言走后,苏清越看着替她整理被褥的苏梁浅,按住了对方的手背。
“梁浅,你对魏姑娘的心意有没有改变?”苏清越按住苏梁浅的手背问道。
“没有。”苏梁浅看着苏清越摇头。
“没有吗?”苏清越忍不住苦笑了一下。
“娘亲放心,虽然我对魏姑娘的心意不改,可是我会听娘亲的话,嫁给娘亲您选中的人。”苏梁浅一脸平静地说道。
苏清越看着自己面前一脸平静地苏梁浅,心被狠狠地揪了起来。她想她是不是错了,她口中所说的为了梁浅好,事实上根本就不是为了对方好吧?如果真的为了对方好,她怎么忍心逼迫对方至此?
“罢了,罢了,你若还是喜欢魏姑娘,娘亲也不拦你了。”苏清越突然松口道。
“娘亲,你反对我喜欢魏姑娘了?”苏梁浅惊喜道。
“娘亲突然想通了,我如今已经是半截身体入土的人了,与其担心你以后会因为没有长辈的照看生活得辛苦,倒不如担心你遇到再如刘家那般贪图我们家钱财,不能真心对待你的人家。”苏清越手掌放在苏梁浅的头发上笑着说道。
“娘亲。”苏梁浅眼眶红红地抓住苏清越的手叫道。
等魏诤言拿药回来,她看着眼睛红红的苏家母子,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却没有多问。
“魏姑娘,你的身体情况,你应该很了解,我不怕死,我怕的是我死后梁浅性格软,会被人欺负。”苏清越看着魏诤言说道。
“苏大娘您不是已经请齐媒公在帮苏公子留心合适的人了吗?”魏诤言不解道。
“出了刘家的事情以后,除了你,我还能放心谁?””苏清越苦笑。
“苏大娘太抬举我了,其实我也是个俗人。”魏诤言摇头。
“可是你和她们终究是有所不同的。”苏清越说道。
“我与他们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同,我之所以不将苏家的钱财看在眼里,那是因为我不需要。”魏诤言解释道。
“你看,这便是你与她们的不同之处,钱财哪里有嫌多的?”苏清越笑着说道。
“可在我眼中钱财生不带来死不带走,多了也没有用。”魏诤言想了想说道。
“话是这么说,可真正又有几个人能够将钱财看淡?”苏清越叹气。
“所以您的意思是?”魏诤言心中虽然多少可以猜到苏清越说这些话的有意,但还是不希望真的从苏清越口中听到,因为她知道如果苏清越真的说了,她一定拒绝不了。
“魏姑娘,虽然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家梁浅,但是可不可以请你在我离开之后,凭着往昔咱们一起相处的情份,照顾一下我家梁浅?”苏清越拉住魏诤言的衣袖看着魏诤言的眼睛祈求道。
“苏大娘,您知道我有多么不希望这样的话从您口中说出来吗?”魏诤言忍不住露出苦笑。
“我知道,可是我实在没有其他办法了。所以,魏姑娘,我求求你,求求你帮帮我,否则我走也走得不安心。”苏清越拉住魏诤言的衣袖哭着说道。
看到苏清越哭着求自己,饶是魏诤言铁石心肠也不得不动容了。
“好,我答应你。”魏诤言点头。
“魏姑娘,谢谢你,谢谢你!”苏清越心中很清楚自己这样“以死相逼”的做法太过无耻,可是为了苏梁浅的幸福,她没有其他办法。苏家没有任何的亲戚,她不将苏梁浅托付给魏诤言又能托付给谁?如今的她信任的人也只有魏诤言了。
将苏梁浅托付给魏诤言后,苏清越将站在门口的苏梁浅叫了进来。
“梁浅,我方才说的话,想必你也听到了。你喜欢魏姑娘,娘亲不阻止,可是魏姑娘的态度,你也知道。以后你们能不能成,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苏清越拉着苏梁浅的手说道。
“娘亲。”苏梁浅哭着叫道。
“你不必哭,娘亲如今也想开了,你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答应娘亲,如果最后你和魏姑娘成不了一家人,也别委屈自己。”苏清越抬手擦干苏梁浅脸上的泪水道。
“嗯,嗯!”苏梁浅连连点头。
似乎是因为苏梁浅有了托付,苏清越说着说着手就从苏梁浅的脸上无力地垂落了下来。
“娘亲,娘亲……你不要不要梁浅啊!”苏梁浅看着苏清越闭上的双眼哭着喊道。
可惜闭上双眼的苏清越再也没有因为苏梁浅的叫喊睁开双眼。
听到屋内苏梁浅撕心裂肺的哭声,为了避嫌站在屋外的魏诤言心里也有些难受。
人都是感情动物,相处久了,都会有感情,所以魏诤言心中并不责怪苏清越在临终前将苏梁浅托付给她。只是她也有她自己的顾虑,她担心她终究会辜负苏清越的托付。因为她实在不认为自己会是苏梁浅的良人,成为一个好妻主。
苏清越死后,她的葬礼都是魏诤言帮着一手料理的,因为苏梁浅在苏清越死后一直都过得浑浑噩噩的,根本没用办法料理苏清越的后事。
“魏姑娘,还好有你帮梁浅,否则苏姐姐走也走得不安稳。”齐媒公看着苏清越棺材旁跪得一动也不动的苏梁浅叹气。
“毕竟相处一场。”魏诤言看着苏梁浅苍白的脸说道。
“那倒也是,不过苏姐姐死了,梁浅的亲事恐怕要耽搁了。”齐媒公叹气。
“嗯。”魏诤言点头。
苏清越走后,苏梁浅特别的怕黑,怕一个人待在一个屋子里。
这天魏诤言刚好回家拿点东西过来,因为花费不了多长时间,她就没有告诉跪在地上低着脑袋的苏梁浅。于是当她拿完东西再次回到苏家,一推开门,在漆黑的房间里,她听见了苏梁浅压制不住的哭声,那哭声哭得魏诤言都有些心疼了。
“没事,只是风将蜡烛吹灭了而已。”魏诤言将蜡烛重新点燃走到苏梁浅的身边说道。
“魏姐姐,我……我以为你也不要我了。”苏梁浅哽咽地抱紧魏诤言的脖子说道。
“我不会丢下你的,我答应过苏大娘会照顾你的。”魏诤言轻拍苏梁浅的后背安慰道。
“魏姐姐,你会不会觉得我是累赘?”苏梁浅抱着魏诤言的脖子泪眼婆娑地问道。
“不会。”魏诤言摇头。
“真的吗?”苏梁浅又问。
“真的。”魏诤言说道。
“可是为什么?”苏梁浅怀疑地问道。
“我也曾失去过非常在乎的人。”魏诤言望着明灭的烛火说道。
“可以告诉我,那个人是谁吗?”苏梁浅放开魏诤言的脖子问道。
“是我的师傅。”魏诤言沉默片刻后说道。
“师傅?”苏梁浅重复道。
“我是一个孤儿,从小跟着我的师傅长大,几年前她去世了。”魏诤言言简意赅地说道。
魏诤言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告诉苏梁浅这件事情,或许是不忍对方独自被失去亲人的痛苦折磨吧?!
苏清越的头七过后,魏诤言问了苏梁浅以后有什么打算。
“魏姐姐你以后有什么打算?”苏梁浅反问魏诤言。
“我可能不会在这里久留。”魏诤言说道。
“那我跟着魏姐姐你,你去哪里,我便去哪里。”苏梁浅看着魏诤言说道。
顿时魏诤言皱了皱眉,然后又舒展了。不是魏诤言不愿意带着苏梁浅,而是她不觉得苏梁浅能够适应风餐露宿的生活。
“也许,我应该改变一下生活方式,找个地方过一段安稳的生活。”魏诤言看着一脸期待望着她的苏梁浅心想。
魏诤言是一个非常信守承诺的人,她既然答应死去的苏清越会照顾苏梁浅,那就一定会为对方多考虑一些,最起码在苏梁浅没有找到好的归宿之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