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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无耻之徒 ...

  •   那人手中抱着一包书,径直走进来坐在下方,喊了陈枚一声“哥”,得了他一下点头算作回应,又转过头一边惊异地看着游浩,一边笑:
      “游表哥真是十年如一日的有趣,见我就跟见鬼似的,可是做什么亏心事了?”

      游浩手忙脚乱地拿了帕子擦干净脸上桌上的水,又重重地咽了口唾沫,这才心虚地说:
      “你是陈棋?笑话!我怎么会做亏心事!你们家俩双胞胎走了一个又来一个,不得把我吓一大跳嘛!”
      他嘴上打死不承认,脸上却不合时宜地飘过两朵红云,让人生疑。

      陈棋见他明显干了亏心事又不承认的样,摇了摇头无奈一笑。

      他一直听娘说,将军府出来的这一辈后代,两个小姐四个公子,一个二个都是正经得不能再正经的严肃之人,偏生这游浩是个异数,自小上窜下跳不受管束,把小姨小姨夫气得不行。
      不过这几年他大哥让他与游浩接触了几次,倒逐渐发现这皮猴游表哥实则也是个深藏不露的人,自然不会凭着他这嘻嘻哈哈的表面功夫就将人看轻了去。

      “书都买齐了吗?”

      陈棋思绪稍稍飘的远了,待听见自家大哥一声问,这才赶忙回过神,将身旁那包书往陈枚身旁移了移。
      “哦,买齐了,都在这包好了。”

      陈枚喝完最后一口茶,穿好靴子抱上书正要离开,却听见游浩连声发问:
      “诶诶诶!你这就走了?什么事这么重要,连跟我俩喝口茶都不愿意啊?”

      陈枚一边拉门,一边回答道:“小简在庄上无趣,等着看书!”

      说罢,他便大步跨了出去,只留下茶室中悠然品茶的陈棋和一脸震惊的游浩。

      茶室中一阵寂静,半晌,游浩才悠悠开口,言语中满是不相信。

      “诶!不会的不会的,陈枚这样的冰块儿怎么可能为了一个毛还没长齐的小丫头跑这跑那的,对!一定是我听错了!”

      他说罢,回头猛地喝了一口茶压惊,然后半闭着眼睛不停地碎碎念。

      游小爷自诩才识身份从未差过谁,这辈子在认识陈枚之前都一直过得顺风顺水的。结果自打将军大舅让他给这阎王表哥传信,他这才深刻体会到,什么叫被武力值远超自己的人压在棉花里往死里打。

      这么几年下来,游浩总算对这样痛并快乐着的生活稍稍适应了,偶尔也能戳着陈枚公子身边全是男人娶不上媳妇儿这一痛点皮上几下。
      结果,今日这王八蛋使唤他来当传话筒还不感谢他就算了,竟然跟他说他有姑娘了?!不可能不可能,游小爷都没有正经的姑娘呢,陈阎王怎么可能有!!这王八蛋一定是故意逗他的!

      一旁陈棋手肘杵在桌上托着腮,瞧见游浩气得冒烟,不怀好意地笑了两声,故意扶额说道:
      “哎哟!你看我哥这记性,游表哥还不知道吧,朱家简小姐与我哥自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感情甚好!”

      正沉浸在自我催眠中的游浩闻言,猛地睁眼怒瞪看好戏不嫌事大的陈棋,然后重重地“哼”了一声,也不说话,起身穿靴子去了。

      陈棋在一旁笑得打滚,上气不接下气地问:
      “表哥别生气啊!我哥虽说已有了简姑娘,不过若是你好生求一求,留你在身边做个书童也不是不成啊!”

      游浩此时正站在门前准备出去,被陈棋气得停住脚,转身作势要踹,恰好被陈棋躲了过去,他又哼了一声,恶狠狠地说了句:
      “让你陈家三个臭小子都来白喝我的茶,你给我把茶钱付了再走!”

      说罢,他一阵风似的,气冲冲下楼去了。

      话说陈枚出了茶楼,在店跟前上了候在门口的马车,一路不停歇地赶去桥山的庄上,直至将过午时,才在纷纷小雪中到达那处农家院子。
      他一只手抱着书跳下马车,往正屋后面走去。

      这庄子自然不比城中府宅大,不过有七八间屋子,陈设齐全,前后两个小院,往山上去是一片林子,倒跟曼城山子衿书院那院子有些相像。

      此次众人来庄子上,一是为了给两个丫头养身子,二则是为了躲一躲城中那许多繁杂之事,图个清净,因此算上原本便在庄子上的人,也不过十三四人,住这院子刚刚合适。

      陈枚径直绕到后院,往东边屋子去,行至跟前抬手敲了敲门,报了声名。
      不一会儿,房门便从里面打开,露出平安那张圆团子似的脸。她行了个礼,侧身让陈枚进了屋。

      屋中掌着灯,却不见其他人在。

      陈枚将手中书包放到桌上,侧目四望不见人影,这才皱眉问道:“你们小姐呢?”

      谁知平安不说话,只抿着嘴笑。

      陈枚只见突然眼前一黑,一双软软的小手遮住他的双眼,那人还装腔作势地说道:
      “大胆狂贼,来本大爷屋中做甚?!”

      陈枚原本还心下一沉,听见朱简的声音心中的石头才落了地。
      小丫头这两日在庄子上闲得慌,四处搜刮人家的趣玩意儿,却始终没能找到合她心意的,只好在这屋中学起话本子唱起戏来。

      他哭笑不得地把她的手扒下来,慢慢转过身,看着两眼笑意吟吟的小丫头,心中一暖,嘴上却一点都不客气。
      “狂贼?大爷?小简,你还敢再嚣张些吗?怕是话本子不想要了!”

      朱简闻言眼睛忽的一亮,立马紧紧抓住陈狐狸的衣角不停求饶。
      “要的要的!我不敢了!狐狸你别拿走我的话本子!我娘不准我出去,我在这庄子上都要发霉了!”

      见状,陈枚眼中快速掠过一丝笑意,面上却还是冷冷的,问道:“你今日可按时喝药了?”

      打小就跟这陈狐狸一块儿长大的朱简一听这话白眼一翻,就知道他又要毫不留情地拷问自己了。

      朱简想起早上被自己偷摸着倒在屋后松树底下的那碗药,咽了咽口水,不自在地答道:“喝了!”

      也不知怎地,这人这几日对她竟越发严苛了,早起一碗药,午后一碗药,睡前一碗药,顿顿都得他亲自看着喝完才作罢。如今她娘都懒得管她了,只说什么事告知陈枚公子便是。
      今日听说狐狸有事一早便回城去了,她原本想着刚好能躲过一天,谁知他速度这么快,她才用过午饭这冰坨子就回来了!

      陈枚瞥见她闪闪躲躲,向四处看的眼珠子,一下就知道了这丫头趁着他这个监工不在,偷奸耍滑逃了喝药,危险地眯了眯眼睛。

      站在一旁等着被骂的朱简紧张了半天都没听见狐狸出声,心中疑惑,悄摸着抬眼看看一旁的陈枚。

      只听头顶上一声叹,陈枚顺势坐在桌旁独自扶额,也不看她,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
      半晌,他才忧伤地转头看向朱简,轻声问道:
      “小简,你是不是觉得我对你实在是太不近人情了些?如此冷的天,将你困在屋子里,逼着你喝那么苦的药?”

      还没搞清楚状况的朱简呆住,不自觉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不想陈枚见此更加伤心了,又长叹一口气,自责道:
      “唉!都是我的错,让你平白受了肖盛珏的怨气,让你一个人吃了对身体不好的东西,让你喝这样难喝的药……”

      他话音突然中断,眼圈一红,泫然若泣。

      朱简见状,心中生出浓浓的罪恶感:原本也是她自己贪吃才中了那小人下的毒,怎能怪罪于陈狐狸身上!

      这样想着,她一个没忍住,坚定地说出了那句话:
      “喝!我喝!不是你的错,你别哭!我喝就是!”

      听见她这话,陈枚可怜兮兮地抬眼,又问了一遍:“你真的觉得不是我的错吗?这么苦的药,你真的愿意一天三顿地喝?”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话已出口又怎么能收的回来,朱简咬咬牙,重重地点点头,应道:“愿意!我这就让平安给我端药来!”

      闻言,陈枚一下子收住那副让人心生不忍的表情,换回原先冷冰冰的脸起身,不冷不热地对平安说了句:
      “听见了吗?你家小姐让你给她端药去。”

      说罢,他回头翘起一边嘴角,浅笑着冲朱简挑了挑眉。

      这才反应过来遭到了天大的欺骗的朱简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最后也只能指着陈狐狸的鼻子,说了句:“你你你!你无耻!”

      达到目的的陈枚才不管他到底无不无耻,抱起桌上的书,丢下一句“喝完再来找我拿”出了屋子。
      他刚踏出房门,就听见屋中一声怒吼,嘴角笑意更盛,步伐轻快地回自己屋子去了。

      小丫头虽说早已想通了,但对于狐狸骗她这事心中始终存着气,便一直陪在卧床休息的欧阳森森身旁,忍着没去找狐狸拿书;而陈枚又时时在屋中与彦旭、顾诩言谈事,如此过了三四日,两人竟一句话也没说上。

      这日陈枚一早便又下山去了,匆匆赶回来后,率先去找了师父彦旭和小师叔顾诩言。

      两人正在屋中喝茶谈事,见他进来,彦旭也不多言,但是顾诩言笑着招呼。
      “你今日比前两回又快了些,可是有什么急事?”

      陈枚刚关好门,手还未撤回,闻言不自在地咳了一声,低声回了句,
      “并无急事,只是午后想上山去瞧瞧。”

      顾小师叔仿佛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浅啜一口茶汤,嘴角又扬起角,纤白的食指稍稍扬起一下一下地敲着碗沿,目不转睛地盯着面上一副正色的陈枚。

      彦旭倒是对自家小徒弟的秘密一点都不感兴趣,瞥了一眼饶有趣味的顾诩言,丝毫不留情面地说:
      “你又何必故意为难,我们早早说完事,他还急着去见简丫头呢!”

      说罢他饮完碗中茶,重新添了个青玉茶碗,唤陈枚过去煮茶,顺便问起今日的消息。

      被这两个老不正经的好生捉弄了一番,陈枚有苦难言,见终于想起正事了,这才松了口气。

      “今早顾渠莘师兄派人来递了信,他说此次去京城,将三月的大试准备得差不多了,就照师父说的,五个公塾各有十二个入试资格。不过……”
      说到这里,他突然顿住,瞧着顾诩言。

      那两人见状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危险的光芒,心中凛然,神色也严肃起来。

      屋中一片寂静,只有炉上茶壶传出阵阵煮水的声音。

      许久,陈枚终于接着说道。
      “不过他离京回尚州那日为了赶路抄了近道,然后在小路上见到了皇上身边的何甫大人。”

      陈枚在那屋中呆了好一会儿出来出来,又去后院跟赵玥问了安,这才回屋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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