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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无妄之灾 ...

  •   纸条上只有洋洋洒洒的几个字:戌时一刻,东侧门外等你。肖盛珏。

      当日,两个姑娘在屋中吃糕点吃得正开心的,忽然朱简说没有茶水要去添茶,欧阳森森这才想起来今晚还有约一事,来不及与谁打招呼,赶忙出去了。
      快到东侧门的时候遇见彦旭夫子身边的熙冉小哥,她没头没脑地丢下一句“我去河边赏灯”,便一溜烟没了人影。

      熙冉听的糊里糊涂的,看了跑出门的小姑娘一眼,摇着头往东院去。
      方才陪着陈枚给六王爷收书去,说是有两本在公子这,他便回来寻,也不知公子可否回院子里了。

      自真正的六王爷及冠后,他家公子便回到宁州城重新做起潇洒自在的彦旭公子,这么算来,两人在城中住了已将近四年。

      虽说公塾中日子乏味,不过好在皇上特意批准,让书院几人每逢过年时节便可一聚,因此好歹过年的这二十来天还是热热闹闹的。
      时间飞逝,今日已是元宵,六王爷顾诩言明日便要回京城了。

      熙冉入院,瞧见屋中亮着灯,心中了然:看来公子先想起那几本书的踪迹了。
      思及此,他的步子迈得越发大了,快走到屋前敲了几下,喊了一声“公子”,待有了应答,才推门进屋去。

      屋中,彦旭一身绛紫锦袍背对着熙冉,正在书架上找东西,不一会儿,他找齐三本书册转身递给熙冉,说道:“陈枚那里大约就缺了这三本,你给他送去吧!”

      熙冉接过书,笑道:“公子果真是明察秋毫,竟比我们这些守着书柜翻的还要快些!得嘞!我这就给他送去!”

      说罢,他正欲抬脚走开,脑中一闪,想起一个火急火燎的娇俏身影,便多说了一句。
      “哦,对了!方才我在院中碰见森森小姐了,没头没脑地跟我说了句她去赏灯就跑了,真是个急性子!公子,我先走了!”

      这会当真没什么事要说了,熙冉估摸着自家公子定是像往常那样只是“嗯”,不会有什么回应,便放心地打了声招呼,走出门去。

      可他还未走出院子,便感觉身边突然多了一个人。熙冉扭头一看,只见公子不知何时跟了上来,目光熠熠地看着他。
      被这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吓了一跳,他惊地停住脚步,结结巴巴地问道:“公、公子,你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谁知彦旭一点都不觉得自己的行为很是诡异,摇着头说:“无事,只是突然想走走,便随你出来去找找陈枚。”

      熙冉将信将疑地点头,“哦”了一声,便继续往前走去。

      两人但熙冉总感觉心中很是不安,按理说,身旁这人平日从不肯主动去找谁,今日这般,怕是想问什么话。
      可惜他琢磨了一路,彦旭也没再开口。两人就这么各怀心思地安静走着,正当走到拐角,彦旭好不容易起了个“你说森……”的话头,两人就看见院中石径处,抱着朱简一脸慌乱的陈枚。
      三个男子这样碰上,都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先前被丫头无意间碰了脖颈那一下,陈枚缓了好久才回过神来,只觉得心中有些酥麻的异样感,可还未待他细究,晕晕乎乎的朱简竟又开始使劲解她的扣子。
      但他两只手抱着不时往下沉的小丫头,哪里还有功夫去逮住她的手!

      于是待彦旭熙冉二人上前来,眼中看到的便是这样的一副画面:

      脸红彤彤的朱简眼睛微闭,整个人懒懒地斜靠在陈枚怀中,大半的身子都贴了上去,很是暧昧。
      她的两只葱白小手顽强地想要解开衣领扣子,却总使不上劲,气得直哼哼。已经被解开两颗扣子的短领微微敞开,露出了葱白的脖颈。

      而另一边的人却未能像她那般舒坦闲适。只见陈枚急得满头大汗,咬着牙头往后仰,为了不让她整个人摔下去,一双手环了个圈,紧紧地将小丫头圈住,拼了命地不让她解扣子,看着很是滑稽。

      二人愣住,停在路中。
      彦旭皱着眉有些嫌弃地在一旁站着,脸色有些黑。熙冉一边憋笑,一边上前帮忙。他抓住手脚不安分的朱简,笑嘻嘻地看着一身冷汗的陈枚,问道:
      “哎哟喂,陈公子,这是怎么回事啊?小简简偷酒喝了吗这么吓人?可今晚家中没人拿酒出来啊?”

      陈枚瞥他一眼,并不回答,只是顺了顺气,然后看向彦旭正色道:“师父,今晚出事了!!”

      一刻钟后,顾诩言被吞吞吐吐的熙冉悄悄带到西院云阁,进门却看见站满半屋子的人,不解地问道:“大家为何都挤来这屋中了,可是简儿又搞什么花样了?”
      不怪他如此想,朱简那个丫头每年送他走之前都要给他些“惊喜”!不过瞧众人这心事重重的神色,他估摸着许是丫头又闯祸了……

      彦旭陈枚都沉着脸不出声,只是皱着眉头,紧盯着床幔之中。顾诩言走近了些,这才看到被平安如意按着手脚的小人儿。

      那二人不说话,熙冉委屈:这一师一徒都是冰碴子,每次都得靠他出这个头!想罢,他又立即收起不正经,低声解释道:
      “陈枚今晚在院子里碰见小简简一个人胡乱走着,神色举动很是骇人,我们几人实在不敢妄下结论,但……”

      说到此处,熙冉顿住,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心下实在是不忍说出那句话,也担心脏了屋中几人的耳朵。他抬眼瞧了一下目光渐深的顾诩言,咽了口水,狠下心还是将猜想说了出来。
      “但她这般情形,着实与那楼中女子吃了那种药后的模样极为相似!”

      顾诩言起初有些不明所以,可待他听完熙冉所说,又上前仔细看了满脸通红很是难受的朱简,脸色逐渐沉了下来。

      他在床边坐下,伸手探了朱简的脉,又贴近看了看朱简有些涣散的眼睛,捏紧拳头猛地站起身来,很是鲜见地,像是快要压抑不住浑身的怒意,竟暗暗地透出些皇家威严来。
      半晌,他蓦地松开捏得毫无血色的手,周身怒意重新归于平静,哑着声开口道:“……的确是被下药了。”

      陈枚往前踏出一步,急问:“可解否?”

      顾诩言沉吟一会儿,答道:“若是在服下的一个时辰之内,我可以解,过了一个时辰,便只能请许叔过来了。”

      闻言,彦旭眼底墨色暗涌,忽然转身往外走去,屋中人都有些发懵。
      陈枚回过神,向顾诩言行了个礼,说:“烦请师叔好生照料小简,小简说森森吃了一样的东西孤身出门去了,我随师父尽快把她找回来!”

      顾诩言闻言眉头依旧紧皱,视线落在床上之人身上一动不动,只说了句“尽快!”便赶忙吩咐平安准备清水药壶去了。

      陈枚垂眼转身,追着彦旭跑了出去。

      城南河堤上,诉完“衷肠”的肖盛珏正不怀好意地对欧阳森森上下其手!
      森森也不知是何种缘由,只觉脑中混沌,晕晕乎乎的,眼前人影重重,全身火烧火燎地发烫还伴着瘙痒,嗓子也干哑肿胀难以呼吸。

      而此时,平日里总对她礼遇有加的肖师兄竟还趁人之危,见她无力抵抗,放肆地摸着她的腰背!
      若是换作平日里,再喜欢的人敢这样对她也得被她剥下一层皮!可怜森森现下毫无还手之力,心中抗拒至极,身体却没用地发软。

      “若是换作彦旭,才不会对我这样无礼!”

      心中蓦地响起这么一个声音让她猛然一惊,旋即努力地摇了摇头,想要把这不像话的声音连带夫子那张如若高岭之花的脸从脑海中甩出去。

      欧阳森森借这么一个激灵,眼神清明了些许,手上推搡的力气也上来了,倒是那花花公子肖盛珏掉以轻心,险些被推进河里去。

      也不知是头晕产生了幻觉还是真的,欧阳森森刚甩掉这声音,便听见背后一句凭空炸起的话语,暗地松了口气。
      “登徒子!快把你的猪蹄拿开!”

      见欧阳森森受那药物影响,抗拒一两回之后终于失去了清醒的意识,肖盛珏一扫被推的不满,眼中泛起贼光邪笑着,正欲再次上前搞定这臭丫头,却听见临门一脚扫兴的声音,火气“轰”地一声窜的老高。

      他瞪着眼睛往身后看去,只见一个粗布衣服,小二打扮的臭小子有模有样地叉着腰,站在路边,煞有其事地指着他。

      肖盛珏本就不屑与这生来卑贱之人有所关联,此时这人竟不长眼地来扰他的好兴致,便更让人生厌了。只见他眼中淬着凶光,恶狠狠地瞪了那穷小子一眼,骂道:
      “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坏了本公子的好事!还不快些滚开!”

      肖盛珏原想着,对这些蝼蚁只要大声恐吓几句他们自然会怕事走开,结果谁知道这臭小子竟更加不客气地回嘴道:
      “呸!你趁着人少,对这姑娘动手动脚的,还好意思称自己公子少爷,你快些放开这姑娘,不然我就去喊人来了!”

      肖盛珏堂堂一州首富之子,平日里都是被人供着,哪挨过这等骂,只觉遭了侮辱心气不顺,起身一把松开欧阳森森大步上前,就欲给那臭小子一脚,却不想他刚抬起脚就被左边忽然飞身过来的何人踹到了河里去!

      只听肖大公子一声惨叫,便落入冰凉刺骨的河水中,扬起大片水花溅了一地,好不狼狈。

      肖盛珏今夜连遭打击,早已忘了正经事,只是一腔怒火不发泄出来难消心头之恨!
      他扑腾着扒住岸边瑟瑟发抖,目光所及离他最近的岸石却被一双银绒男式长靴占了位置,逼得他不得不泡在水里抬头看鞋的主人。

      约莫是来人比这冬夜河中之水还要冰冷可怕,只见肖盛珏抬头一看,竟就这样僵住,呆滞的神色中渐渐渗出些慌乱恐惧之意。
      他的目光穿过穿着银靴的陈枚,定在了面若沉墨,衣如月染的彦旭身上。

      他喃喃出声:“师父……”

      可彦旭连一眼都不愿与他,径直走到倒在地上、已昏睡过去的欧阳森森身旁,伸手一把将她抱起,转身大步往回走去。
      其间动作如行云流水,身影孤傲之至如月下谪仙,惹得那作小二打扮的小子看得呆了,一时竟忘了眨眼。

      肖盛珏见他走了这才忽的反应过来,忙往岸上爬,口中不住地嚷道:
      “先生!先生!这是误会!请先生听我解释!啊――!”

      只见他还未爬上一半便又被一只穿着银靴的脚踹了回去,他在水中扑腾了好几下终于又回到岸边,却呛了好几口水,咳嗽不止。

      头顶上那人凛然出声。
      “肖公子。”

      肖盛珏一边咳着,一边看着这个压他多年的人。

      陈枚缓缓蹲下身,面无表情地看着如水鬼一般狼狈至极的这人,心中出奇的平静,声音也毫无温度。
      “今日之事,我会全部算在你和你父亲头上。从月落日升之时起,我陈枚绝不会再让你肖盛珏有任何好日子过。”

  • 作者有话要说:  陈枚枚即将开始展现另外一面啦~
    ps.最近修文+期末考,更新不稳定,请各位小天使见谅呀??::>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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