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似她多妩媚》流火余光

12、捉污

　　他眯起眼，识趣地脱得只剩亵裤后，便笑嘻嘻地伸手去拉背对着他的人儿：“七姑娘胆大火辣，本少爷喜欢！”

　　咦，美人怎得如此壮实？

　　“大胆！”阴翾飞转身怒斥来人，一掌挥去把满脸惊恐的崔潋英扫到了门上，撞晕了过去。

　　好一个林多娇！居然与人私会！他只觉胸中气恨难消，一想到刚刚女子娇嫩欲滴之色是要给此人看，就一股无名之火往外串，他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难怪此女一直说不愿意做自己的妾，原来早有了无媒苟合之辈！枉他高看了她！

　　“就是这里，林多娇就是在此处与人私会。”一阵急促的女声从外面传了进来。

　　林淑容小跑着在前面指路，生怕错过了林多娇偷情的好戏码。她一把推开紧闭的大门，脸上嘚瑟的笑容瞬间凝固！

　　“呀~！”一声尖叫，众女才看清地板上趴着一男子，全身只余一条亵裤躺倒在门旁，顿时各房姑娘纷纷以扇覆面，不敢直视。

　　老夫人眼里具是惊怒与羞愤，额上青筋暴起，重重地跺了跺手中的拐杖，颤声骂道：“不知廉耻的狗东西，坏我林府清誉！祖上是造了什么孽啊！”

　　“老夫人，赶紧把人绑了才是正经。”二夫人拈着帕子遮住唇角的笑意，心里乐开了花。

　　大夫人皱了眉，示意身边的崔妈妈上前把人摇醒。崔妈妈扒拉过男子露出面目来，周遭尽是一片吸气声。本还在偷笑的二夫人，僵在原地，脸上火辣辣的疼。

　　崔潋英醒了来，见众人耻笑，狼狈地抓起地上散落的衣物遮住身体。

　　一旁的四姑娘突然跪在老夫人面前，语调凄厉：“祖母，可得要为玉如做主哇…”

　　“四丫头是怎么回事？”老夫人不解。

　　“祖母，我虽是庶女，可平日守礼知理，对嫡母也是尊重爱戴。母亲想让我给崔少爷作妾，本是玉如几生修来的福分。可没想崔少爷是不知廉耻之辈，居然在此与人幽会辱没林府门楣，玉如万万是不能接受给此人作妾的。”林玉如泪如雨下，哭得一抽一抽的。

　　老夫人听闻老二媳妇居然要把林家姑娘拿去给她破落户的侄子做妾，就一阵怒火攻心。

　　“崔家是什么高门大户值当我林家的女儿给他作妾？呸，黑心肠的东西，玉如虽是庶女，却也轮不到给你侄儿作妾。若你侄儿考了高官，正经娶了，我或可考虑一二，就凭他此刻的肮脏形态，还想让玉如给她做妾？！做梦去吧”老妇重重地跺着拐杖，骂得唾沫星子乱飞。

　　二夫人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她咬着牙，恨铁不成钢地上前揪着崔潋英的耳朵：“你个恬不知耻的，枉我怜你父母早亡，把你带进林府悉心教导，你就学了与人私会的本事儿？”她听五姑娘说林多娇与人幽会，还打算来看好戏，却没想自己的亲侄子被抓了个现行！

　　“疼疼疼，姑姑消气，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那人打晕在这里了。”崔潋英用手一指，众人才看向榻上之人。

　　林淑容找了一圈没见着林多娇，不甘心地冲到榻边，质问榻上男子：“林多娇呢？你把她藏哪儿去了？！”

　　“放肆！”今天是阴翾飞第二次怒吼出声，他抬手一挥把林淑容挥退数步，抬头用鹰利的眼扫过众人，脸色阴沉得厉害。

　　众人没想到是阴郎将，赶紧朝他行礼，不敢多言。

　　老夫人上前一步与他说话：“郎将怎得在此处？”

　　阴翾飞眉眼生得极其俊俏，他只轻轻瞥了过去，就让一众夫人姑娘呼吸不畅。

　　“今日小酌几杯，不胜酒力，误入此处醉卧而眠，有人靠近以为是贼人，遂出手。”他的声音如山泉击石，清朗浑厚。他说得简短，众人却明了缘由。

　　林汐本在神游，听得是阴郎将，不由眼神一亮，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她鄙夷地看了一眼崔潋英，心恨他侮辱了郎将的清誉，遂冷着声音说：“崔少爷不得体，胆敢对郎将有所图谋，真是寡廉鲜耻，林府再养不得如此下流无耻之徒！”

　　众人用莫测的眼光在两人间徘徊，纷纷点头。

　　二夫人听二姑娘的话语，像是要赶走崔潋英，心顿时揪了起来，她急急与老夫人解释：“潋英绝无此种龌龊想法，其中定有误会！”崔潋英再不好，也是大哥唯一的子嗣，她绝不会让他流落街头！

　　“不对，刚刚我明明看见是林多娇在与一男子缠绵。”林淑容毫不避讳，打量了阴翾飞几遍，尖叫着指着他：“是你！与林多娇私会的人定是你！”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林汐的脸色变得难看无比。

　　“姑娘，休得胡言乱语！”阴翾飞站了起来，傲人的身高让他鹤立鸡群，此刻横眉冷对，气势汹汹，仿若身后有千军万马。

　　林淑容非但不怕，还上前指着他的鼻子嚷着：“我没看错，就是你和林多娇厮混在此处！”

　　“闭嘴！”老夫人暴跳如雷，恨不得拿针缝了她的嘴。

　　阁楼中空气似乎已经凝固，郎将不怒自威，众人大气不敢出，只有脸色难看的老夫人恶狠狠地盯着林淑容，生怕她再说出不得体的话来。

　　此刻神情恍惚的崔潋英看见姑姑与他使眼色，突然醒悟过来，忙跪在老夫人面前，痛哭流涕：“老夫人，潋英冤枉啊，今日是七姑娘让人带口信与我，说有事相求。我看在是表妹的份上才来了这里，可刚到这儿，还没看清楚所以然就被打晕了，醒来时衣物已经…。”

　　“老夫人，定是七姑娘与郎将私会被人发现，想让潋英做替死鬼，你一定要给我做主啊。”崔潋英说得真切，还从怀中拿出一封信和香囊递给了陆妈妈。

　　陆妈妈转给老夫人及四位夫人辨看，四夫人作为嫡母是识得七姑娘的双面绣绝活的，她朝老夫人点了点头，几位夫人脸色各异。

　　林汐手里绞着帕子，上前怒斥：“你休要胡说，七妹今日才识得朗将，怎会私会？！而且她都不识文断字，怎会给你写信！定是你要拖郎将下水，才胡编乱造！”

　　阴翾飞心中一股气儿堵在胸口，他用了极大的毅力才能克制自己欲杀人的冲动。

　　“七妹妹并不会写字，怎会赠诗与他？”林汐向老夫人请准后，接过书信细细分辨，越看越疑惑：“看笔迹不是四妹的吗？”

　　本跪着的林玉如，又突然呜呜哭起来：“前日七妹妹让我帮忙写一首情诗，我就应了，还帮忙落了她的名字。哪知她尽然拿着情诗给了崔少爷，呜呜，我不活了…”她伤心的哭做一团，让其他人不好责备。

　　“是了，定是七姑娘水性杨花勾了郎将，又来勾我侄儿，使得郎将心怀憎恨，伤了我家潋英。我可怜的潋英，尽然是要成为替死鬼么？”二夫人搂着崔潋英，也哭做一团。

　　阁楼中乱哄哄一片，又不见七姑娘人影，每人都有自己的缘由，又涉及到阴郎将，老夫人不好断言，只能喊人去前院通知几位爷，顺便找七姑娘。

　　此时的林多娇刚沐浴完一身轻爽，还不知阁楼那边的情况，她拿了一壶水朝阁楼走去。

　　“多娇，多娇，有人害你！”山鬼气喘吁吁地飘到她面前。

　　林多娇莫名紧张起来，赶紧询问，山鬼不敢耽搁，把自己偷听的话说与她。

　　“啊！四姐姐居然害我！”林多娇惊得手中的水壶啪嗒一声落在了地上。

　　“老夫人派人来寻你要问话呢，你赶紧想想办法怎么应对，我看那架势是来者不善！”

　　林多娇惨白着脸，思考了好一会儿，才问：“山鬼，你可认识我们这里的字？”

　　“额，算是认识吧。”山鬼虽然不懂怎么写这里的字，但就是能莫名在脑里转化成她所识得的文字。

　　林多娇点头与她道：“你等会在玉镯中帮我辩字。”

　　说完就疾步赶去阁楼，到时已是围满了人，不仅有各家夫人姑娘，还有四位爷及堂兄等人。

　　她顶着众人的眼光，神色自然的走了进去。

　　林业平看着幺女款款行步而来，心里乐呵呵的，没想到庶女挺争气，居然和阴翾飞有了染，要是此刻让阴翾飞认了下来纳了她，他不就是朗将的丈人了吗？听说阴朗将很受公主喜爱，又是圣人的心腹，此后定是能平步青云，前途不可限量，他要真能成为阴翾飞的丈人，好处只怕比与陈员外做亲多得多！

　　屋中众人或蹙眉深思，或脸色鄙夷，唯他脸上带着笑。

　　“七姑娘，去了何处？”大爷林业成含着怒容问话。

　　林多娇与众人见了礼，神色坦然：“回大伯，刚才四姐姐说她的发簪不见了，央我帮她找寻。”

　　她看了一眼跪在一旁啜泣不已的林玉如，心里气愤，却还是平静的叙述：“我找了很多个地方，都寻不到，还在园中摔了一跤，便回了院里沐浴换衣了，锦绣阁所有奴仆可为我作证。”

　　林业成脸色稍缓，继续问：“你可认得阴朗将？”

　　“今日朗将来做大兄的赞者，自然识得。”林多娇看了一眼阴翾飞，见他拳头紧握，脸色铁青就知他现下心情定是不好。

　　二夫人接过话来质问：“我且问你，这可是你做的香囊？”她把手里的东西一把扔给林多娇，脸上愤愤不平。

　　林多娇翻看着香囊，点头应是。

　　“好你个林多娇，你与阴朗将有染也就罢了，作甚水性杨花还要来勾我侄儿？呸，下贱胚子如此恶毒会遭报应的！”二夫人唾了一口犹自气不过，上前就要挠她。

　　林多娇皱着眉连退了几步，大声反驳：“请二伯母慎言！多娇虽蝼蚁之姿，却谨守林家祖训，一直洁身自爱不敢有半点逾越。今日是我第一次见阴朗将，怎会与他有了苟且？”

　　她抬头对上阴翾飞的眼光，见他目似利剑，便移开了视线：“此虽是我绣的香囊，却早已赠与了四姐姐，不知何故到了崔少爷手中？况且我与崔少爷也不过数面之缘，怎会不知分寸，私相相授？”

　　“你还要狡辩！王婆，你说，是谁把香囊给你，又是让你给谁？”二夫人冷笑出声。

　　王婆佝偻着背，浑身颤抖，磕磕巴巴地回话：“前几日，七姑娘给了老奴一个香囊，说给崔少爷身边的小厮。”

　　“人赃并获，你如何狡辩？定是你勾了我家潋英，惹了朗将不快，才让他遭了朗将的毒手，设计要让林府赶他出去！”

　　一旁站着的林淑容内心激动，她想不出来林多娇还有何话好说。

　　阴翾飞脸上不快之色更重，他不耐烦地站了起来，冷笑数声：“我阴翾飞行事光明磊落，若果喜欢上了女子，定是珍而重之娶回家。二夫人未免太看得起林府的姑娘了，公主淑色，我怎会看上旁人？”他鄙夷地扫了几眼林多娇，不屑神情逸满眼角：“此女，庸俗不堪，恐污了我的眼！而二夫人你，出口诳语，处处臆想朝廷命官，是为不敬！”

　　他气势如虹，唬得二夫人诺诺不敢言。

　　他见影六来了，瞪了一眼，继续说：“至于崔少爷不过村夫俗子，阴某在榻上休息，他便自顾脱了衣袍，来推搡我，我疑是下作之流，便给了一掌，言尽于此，你们信也罢不信也罢。”他一甩袍袖，气冲冲的领了影六走了，全不顾身后众人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