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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郑耀祖遇害(下) ...

  •   夜幕降临,郑耀祖的家人来接他的尸体回家。一群人都去看热闹了,包括张谊和王恩珠。

      金娇想着昨天晚上还扮鬼吓唬他呢,没想到这就死了,挺不吉利的,说起来还有一股冷气吹上脊椎骨呢。

      许是看到金娇面色不太好,璟玉便捏了捏她,“怎么?害怕了?”

      金娇梗着脖子,“谁!谁怕了!我那是……反正我没在怕的。”

      李璟玉看金娇像只炸了毛的小猫,没忍住勾起唇,“哼”地一声笑了出来。

      “笑什么笑!我回房了!”金娇仿佛被扎到般,从蒲团上跳了起来,匆匆回房准备睡觉。

      李璟玉注视着她的背影,露出了宠溺的微笑。

      躺在床上的金娇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什么时候她和李璟玉那么暧昧了。

      不过前几集她也没发现王恩珠和李璟玉的奸情,可能是她想多了吧。

      深深地吐出心中的烦闷,金娇闭紧了双眼开始强迫自己入眠。

      “一颗水饺、两颗水饺……”

      第二天一早,王恩珠就敲响了金娇的房门。

      迷迷糊糊的金娇直接拉开了门。

      “嚯!阿娇没想到你睡觉穿的那么少!”王恩珠站在门口瞪大了眼。

      金娇感觉自己凉飕飕的,低头一看,那是她专门找裁缝定制的睡衣。真丝抹胸吊带和超短裤。

      没办法,要她穿着亵衣睡,又闷热又不舒服,根本不能好好入眠。

      金娇忙让王恩珠进屋,然后倒在床上抱着被子,迷蒙着双眼问她来意。

      “今天张谊要带郑耀祖的父母去他屋子理东西,你要不要和我去男寝凑个热闹?”

      恐怕跟张谊和郑耀祖父母看遗物这事是假,去男寝凑热闹是真。

      金娇四仰八叉伸了个懒腰。

      “我还没去看过男寝是啥样的,我听说李璟玉身为南唐太子,生活自理都是问题。你说他寝室会不会又脏、又乱、又臭?”

      “你想多了,李璟玉最是爱面子,每件衣服都细细熏香。怎么可能房间会脏呢,讲好听点是考究,说白了就是洁癖一个。”金娇的瞌睡已经走了七七八八,无奈地坐起身,“更何况他就算不会洗衣服但是他有钱啊,随便雇几个缺钱的学子帮他洗衣服也行啊。”

      王恩珠了然地点点头,“那你去不去?”

      “去!你先回去我换好衣服找你。”金娇狠狠地瞪着王恩珠,咬牙切齿的说道。

      恩珠耸了耸肩,自觉的走出屋子,还体贴的将门关上。

      金娇认命地起床洗漱。

      穿戴整齐的金娇刚出房门,就被等在门外的王恩珠拽住飞奔。

      “诶!你慢点儿!你知道李璟玉他们寝室在哪吗?”

      “我昨天问了,我知道他们在哪。喏,这就是了。”

      说着王恩珠用力地拍响了门。

      门就在她们眼前打开了,然而并不是李璟玉,而是端木正。

      “……干嘛。”

      端木正没想到站在门口敲门的会是女同学,蒙了一瞬。

      “……我好像记错了,这不是李璟玉的房间吗?”

      王恩珠说着还踮起脚往里头瞄去。

      “诶,你们弄错了,李璟玉是在隔壁几间,我带你们过去。”

      端木正挡住了乱瞥的王恩珠,点了点边上的寝室。

      就在王恩珠准备再说点什么的时候,隔壁传来了李璟玉的尖叫声。

      “来人!救命啊!快来人啊!”

      端木反应最快,一个箭步冲到隔壁,正巧看到李璟玉和一条蛇遥遥相望。

      他的脚订在原地,挪不动半分。

      金娇意味深长地瞥了眼端木,没想到武艺高强的端木正居然怕蛇。

      这时王恩珠快速上前踩住它的七寸,直到它奄奄一息。

      李璟玉匆匆朝端木正跑过来寻求庇护,正好看到在一旁看好戏的金娇。

      然后他装作老神在在的样子,站在端木的背后。

      可是璟玉啊,你知不知道你几乎是贴在端木身上的,你那两股战战的样子也完全暴露了你的此时的心情。

      承认吧,胆小鬼。

      金娇在后头笑得花枝乱颤。

      “怎么了!”

      张谊匆匆赶过来,疑惑地问着淡定的端木。

      “那个……”端木用尽全身力气站在原地,防止自己被李璟玉推倒,“璟玉的屋子里有一条蛇,恩珠、恩珠可能、已经把它治住了。”

      此时两人看到王恩珠拎着那条毒蛇过来了,急速往后退了几步。

      “你们看!这可是泡酒的好材料!”

      王恩珠笑开了怀,在她眼里就只有——能吃、不能吃,这两个选项了。

      “呵,怕蛇啊?女孩都不怕。”张谊嗤笑着看了他们俩一眼,包含蔑视。

      端木正尴尬地捏紧了虎口的疤痕,他小时候被蛇咬过,所以对蛇真的没有法子。刚刚看到那条毒蛇,伤疤似乎还在隐隐作痛。

      “这个蛇我昨天在后山见过,在我们本地也不是很常见。”张谊沉思片刻说道,“好好检查一下房间吧,我觉得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

      说罢他便带头查看了起来。

      这时,李璟玉发现自己的茶叶罐好像被人挪过,味道也不太对。

      “我这茶叶罐好像被人动过。”

      端木正上前拿了一撮轻嗅,突然脸色立变迅速扔掉。

      “璟玉,你快扔了。这是马钱子,毒性很大。”

      “啊?!”

      李璟玉手忙脚乱地把茶叶罐搁在桌上,躲得远远的,然后抬头便看到张谊正准备打开他放在书案上的盒子。

      “诶!这是我私人的东西,你别碰!我自己检查!”

      他快步向前夺过张谊手中的红蔻牡丹纹的锦盒。

      “……”张谊看着自己空无一物的双手,有点蒙。

      只见李璟玉做贼似得瞧了他们几眼,然后背过身偷偷打开盒子。

      张谊的好奇心瞬间被勾了起来,他装作不在意地笑着说:“切,说的好像我想看似的。盒子那么精致,怎么,放着定情信物啊。”

      他发誓,他看到李璟玉的整个身子都僵了。看样子东西真的没有那么简单!

      张谊猫着身子轻手轻脚地靠过去,在李璟玉肩膀拍了一下。

      李璟玉条件反射往另一边躲去,正巧撞上在那等候的张谊。

      璟玉反应也是快,立马把盒子盖上了。

      可惜再快也快不过张谊的眼睛。

      “我当是什么呢,不就是个糖……”

      李璟玉死死地捂住张谊的嘴巴,非常紧张。

      “闭嘴,我给你十两银子。”

      张谊翻了个白眼,伸出两根手指。

      “行,二十两就二十两,你记得管好你的嘴!”

      张谊点了点头,李璟玉慢慢地松开了他的桎梏。

      “别闹了,我在窗户上发现有脚印。”金娇及时出声。

      张谊立马敛了笑意上前查看。

      李璟玉扭扭捏捏地将盒子锁在柜子里,频频向金娇看去。发现金娇的神态如常,悄悄松了口气。

      “你这隔壁住的谁啊?”

      张谊的问话令璟玉回神。

      “我也不大清楚。”

      “去看看。”

      张谊转身就朝隔壁走去。

      几人敲响了隔壁的房门,半天没人应声。

      “是不是人不在啊。”

      “不可能,大清早的不在屋里去哪啊。”

      张谊推翻了金娇的猜想,继续用力拍打着门。

      “诶?话说伽罗姐,你什么时候来的?”金娇问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崔伽罗。

      “呃……”崔伽罗吞吐着看了张谊一眼,“昨天恩珠跟我说要来凑热闹,我这不是起晚了吗,就来的晚了些。”

      “哦。”我信了你的邪。

      这时门被推开了,出来一个白白胖胖的男生。

      “你、你们干嘛呀。”他探头探脑地看了看杵在他门外的几人,“诶诶诶,你看什么呢。”

      “有人从窗户爬了进去想要害璟玉,然后在他房里放了……这个!”

      说着王恩珠举起了手中那条死蛇。

      “啊!你怎么还拿着它呢。”李璟玉跳了起来,抱住身边的人。

      站在李璟玉边上的金娇被抱了个满怀,满脸都在怀疑人生。

      李璟玉,知道的当你怕蛇,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故意吃人豆腐呢。

      金娇抬起脚踹了李璟玉一下,示意他冷静。她也怕蛇,但那是条死了的,怕啥。

      李璟玉吃痛,反应过来刚刚抱住了谁,整张脸都红透了。

      胖子神色慌张,准备开溜,被正巧在一旁纵观全局的文素先生喊住了。

      “站住!你把事情说清楚,如若说不清楚,按照校规,严惩不贷!”文素先生对于这些事情特别严厉,原本温和带笑的脸庞也板了起来。

      “是、是……”胖子抖了抖他肥厚的下巴,“是郑耀祖,昨天下午,他借了我的房间,呆了一个下午。我不知道他在干嘛。”

      好了,这下原本伤心欲绝的郑耀祖父母不干了。

      声嘶力竭地喊着,说胖子毁了他儿子的声誉,死了也不放过他。

      胖子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他也是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

      张谊一把推开他,进屋去查看。

      金娇看了眼胖子委屈绝望的样子,心生恻隐,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放心,不是你做的就不用怕,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胖子感激地抬起头看她。

      “果然是从这间房进去的。”张谊站在窗前说道。

      “你们看!”王恩珠从床头搬出个筐子,“这个肯定是用来装蛇的。”

      胖子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最终胖子被文素先生压去了小黑屋,张谊带着大家去听墙角。

      “啊!我想到了,以胖子的身材,是不可能爬过窗户的。”

      王恩珠茅塞顿开,跳了起来。

      “你现在才知道啊,你是猪脑袋啊!”李璟玉没好气地斜了她一眼。

      “我觉得那胖子是冤枉的,他平时人挺好的啊。”

      金娇其实挺喜欢这胖子的,为人和善的很。

      “金娇,凡事不能看表面的。万一他表面上是个好人,骨子里是禽兽呢。斯文败类可不少啊。”

      李璟玉苦口婆心地跟金娇叨唠着,意图改变她以直觉判断的问题。

      之前对张谊也是这样,一句——我觉得他不是这样的人——就把张谊给摘出“坏人”这个定义。

      “啧。我跟你说,我的直觉很准的!”

      “……”

      “你们都在这干什么!”武陵先生这时走了出来,撞到正在外头偷听的众人,“张谊,你帮我松松他的口。”

      “我?”武陵先生对张谊点了点头,“……好。”

      说着他走了进去。

      武陵先生就在外头等着,金娇他们也不好意思再趴门上偷听。一个比一个乖,站得笔直。

      没过多久,张谊要求武陵先生缓刑,给他查案的时间。然后指挥其余人先去胖子的房间查看,他另外去打探一下。

      几人分道扬镳,金娇来到了胖子的房间。

      “我们到底要查什么?”

      “在张谊来之前,我们还是别乱动房子里的东西,尽量保证现场。”

      “金娇说的对。”张谊说着走了进来,“还是先不要乱动了,这个房间里有我们没有发现的阴谋。”

      “对,我觉得可能真的是郑耀祖做的。”金娇缓缓说道,“可是郑耀祖这样不是很容易被查到么?这是把自己的把柄直接交到了胖子的手里啊。”

      “对。郑耀祖这样做太过儿戏了。只有一种可能性,”璟玉缓缓道来,自信非常,“他接下来就是要封住胖子的口。”

      “封口?怎么封口?”王恩珠眨巴着眼睛。

      “当然是这样啊。”金娇双手掐住自己的脖子,眼睛上翻舌头外伸,模样甚是滑稽。

      李璟玉摸了一下鼻子,笑弯了眸。

      王恩珠目瞪口呆,说:“这么直接的嘛,你们是不是把别人想的太坏了。”

      “不是我们把人想的那么坏,而是郑耀祖这个人就是那么坏!”张谊气愤地说着,“你们来看。”

      “这腊肉上的结,全部是死结。试问胖子自己挂腊肉,为什么要打死结。这样几不方便挂,也不方便取。”

      “不止这样,郑耀祖还非常聪明地利用了窗口上的脚印,把所有的罪责全部推给了胖子。”张谊仔细地开始解说,“当胖子想要吃腊肉时,必定会去解这个死扣,死扣解不开,就会趴在窗框上继续够这个死扣。”

      “而这个时候,窗框已经不能承载他的重量。因为郑耀祖已经把所有固定窗框的榫,全部拔掉了。”张谊顿了一会儿,伸手一推,“就像这样。”

      窗框瞬间脱离,跌落下去。下面是山崖,如果人摔下去必死无疑。

      金娇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电视里看是一回事,真实发生又是另一回。

      21世纪和平年代没亲眼见过杀人,穿到古代跟金丝雀一般被金老爹保护至今,也没见过世界的阴暗面。一时难以接受。

      她安静地抿着嘴,眼里有光在闪烁。

      “到时候,胖子就会变成一个死无对证的杀手。”

      “这……这个郑耀祖和李璟玉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杀他呢。”王恩珠都吓得结巴了。

      “我可能知道。”金娇沉重地吐出一口气。

      屋内所有人将目光搁置在金娇的身上。

      “据我所知,郑耀祖家世贫寒,但是张谊说他屋子里都是些稀罕玩意儿。”

      张谊点了点头。

      “外头人都在传,郑耀祖是个天才,做出来的诗都脍炙人口,名扬远播。”

      “……郑耀祖还会作诗呢?!”张谊不可置信,他还以为郑耀祖就是一个顶着天才名头的草包。

      “是。”金娇点了点头,“但是我们都没见过他作诗,璟玉你是不是去过郑耀祖的诗会?”

      “去过。说起来有主题的诗会我就去过这一次。”李璟玉皱了皱眉,“后来的咏春咏雪我都没去。”

      “你还记得当时的词是什么吗。”张谊沉死了一会儿。

      璟玉点头提笔写到:

      手卷真珠上玉岗,依前春恨锁重楼,风里落花谁是主,思悠悠。

      青鸟不传云外信,丁香空结雨中愁,回首绿波三楚暮,接天流。

      “真是好词。”金娇喃喃道,“可惜被人剽窃了。”

      “什么意思?”璟玉皱着眉,目露疑惑。

      金娇缓缓坐下,“前一阵,茶馆的说书人说,小有名气的方才子,用一首词惊艳四座——青鸟不传云外信,丁香空结雨中愁。正是这首浣溪沙。”

      “难道他偷了你的词?”王恩珠反应还是很快。

      “是的,郑耀祖入奢易入俭难。他享受了奢侈的生活,没钱了就会想方设法去卖词换钱。可是专门为换钱而作词,灵感总会有枯竭的时候,于是他便开始偷取别人的。”

      金娇继续分析,“但是,偷的多了,总有些人怕事迹败露出丑,你们说会不会是买词的那些人出钱让郑耀祖杀了璟玉灭口?”

      “金娇你分析的八九不离十。”张谊肯定地点了点头,“看样子我们要去查查买词的人。”

      “等一下。”金娇喊住了正准备出发的张谊,“我觉得你们应该先去拦住郑耀祖的尸体。”

      “你说得对!”张谊恍然,拉上张樱往书院门口疾步而去。

      查证郑耀祖的确是他杀之后,张谊拉上李璟玉、端木正就出发去寻找下一步证据。

      “我!我也去!”金娇急急地举起手。

      “你去干什么呀,这么危险,你一个女孩子。”李璟玉也急了。

      “干什么呀,女孩子怎么了!我武功可比你们好!”金娇指了指李璟玉和张谊。

      两人尴尬地摸摸鼻子。

      “不是,金娇,我们这次是偷偷去调查,人越少越好。”张谊试图说服金娇,“你看李璟玉是要去找他的词,我呢脑子比较好使,端木正武艺高强。咱们各取所需缺一不可,带上你呢,我怕人太多了打草惊蛇。”

      金娇委屈地撅了噘嘴,瞧了李璟玉几眼。

      她走到璟玉跟前,“那,你要注意安全。打不过就跑,让端木挡着。”

      “……”端木正觉得很委屈。

      “嗯,我会的。”

      璟玉不知道该笑还是该气了,虽然心里暖暖的,但是这小丫头居然瞧不起他。

      几人就在她的视线中乘坐马车远去……

      金娇悠悠地叹了口气,她当然知道这件事。为词杀李璟玉是假,夺皇位才是真的。

      希望事情没有因为她的多嘴,有所变动,不然她会愧疚一辈子。

      在金娇的担忧中,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出去探案的几人终于回来了。除了端木受了伤,其余人都安然无恙。

      金娇松了一口气,看样子事情没有发生什么改变。

      “……最后怎么样了?”金娇和恩珠托着下巴听张谊说书一般将事情娓娓道来。

      胖子也沉冤得雪,被放了出来。

      事情告一段落,真相大白。金娇看着毫发无损的李璟玉,笑得没心没肺。

      李璟玉原本心绪不宁,眉头紧锁,结果眼角余光瞄到金娇乐呵呵跟个傻子一样,他也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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