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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追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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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听得“哐当”一声脆响,正在亲手洗着自己吃过的碗筷的窦雅猛地一惊,内院又传来村长老婆高分贝的喝斥声:“你个扫把星,你个赔钱货,自从你来了我们家,就没发生过什么好事儿,坏事却一件又一件地发生,假如我儿回不来,老娘肯定送你去跟他团聚!”
小女孩收拾好剩下的碗筷,一声不吭地返了回来,见窦雅亲自在洗碗,觉得这样未免对仙师太不敬了,就准备再次从窦雅手中接过来。
窦雅摆出一个拳击中防御的姿势,对小女孩说道:“嗨!小姑娘,姐姐知道你想帮忙洗碗,但姐姐自己吃的,自己洗也是应该的,你赶紧去做别的事情吧。”
小女孩疑惑地眨了眨大眼睛,原来自己的事情应该自己做么?那为什么村长和他老婆的饭菜每次都是自己做,他们的衣服还都要自己洗?还是这个仙女姐姐好,不欺负自己,自己的碗还自己洗。想到这里,懵懵懂懂的小女孩不禁朝着窦雅露出了一个可爱的微笑。
窦雅觉得眼前一亮,虽然小女孩一副营养不良的瘦弱样子,原来笑起来竟然这么好看,精致的五官像是发光体一样引人注意。
碗洗完了,天色也渐暗,窦雅跟小女孩愉快地道别准备回客房去了,小女孩看着窦雅,终于说了见面以来的头一句话:“姐姐,晚上千万不要出声,也不要出门。”
窦雅正准备问为什么,却见肥壮的村长老婆从内院走了出来,狠狠地剜了小女孩一眼道:“扫帚精,不要乱说话!”接着白了窦雅一眼,一句客气话都不说地,扭着腰走进了内院。
小女孩瞬间变得怯生生地欲言又止,窦雅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跟小女孩道了声回见便回到了客院的房间。
时间很快便到了戌时,窦雅和白安荷、陆朵儿相携来到了长潇他们的房间,敲门进入后,发现其他的师兄师弟们都在,唯独长潇却不见了踪影。
窦雅觉得这里最不需要担心的人就是长潇了,于是坦然地和众师兄妹们围桌而坐,静待深夜的降临。
前半夜,整个吴家村万籁俱寂,连鸡犬声都不曾耳闻。到了后半夜,各家养的看家狗相继狂吠了起来,鸡鸭等家禽也开始惨叫,像是被屠杀前的哀鸣。
听着这些怪异的声音,窦雅等人坐不住了,纷纷走出了村长家。向村中一路走去,发现家家关门闭户,村子里像被什么清过场似的空无一人。
但搭在村民们的土坯房外面的狗舍鸡棚里,忠犬和家禽们仿佛感受到了什么吓人的东西一样,在黑暗的笼罩下狂叫不止。
众人按房间分成三个小队四散开来查询异状,窦雅与白安荷和陆朵儿一起沿着村中的道路走着走着,到了一户人家的鸡棚边,见里面的鸡四散惊叫,而鸡棚里有一个黑色的身影,正在蹲着身子埋着头做着什么。窦雅正在寻思,难道是村民出来观察自己家的鸡么?心直口快的陆朵儿已经喊出了声:“喂,你在做什么?”
那个人影僵直片刻,缓缓地转过身来,窦雅倒吸了一口冷气,白安荷已经忍不住惊呼出声。在明亮的月色下,窦雅几人清楚地看到了一张咧开嘴诡异微笑的脸和血迹斑斑的嘴。这是个看起来十五六岁的农家少年,手中还紧紧地抓着一只早已死去,未曾拔毛却被咬得肠穿肚烂的鸡。
见到这可怖的一幕,胆大的陆朵儿嗖地一下拔出一柄剑,对着那少年厉声问道:“你是人是鬼?”笑容诡异的少年仿佛不感兴趣地回过头去,继续啃起了手中的死鸡,边啃边将鸡毛吐了一地。
窦雅看得脊背发凉,正常人谁会半夜起来啃生鸡啊,这个像吸血僵尸一般的少年到底是脑子有病,还是怎么回事?正在三人面面相觑的时候,那少年呸地一口吐掉嘴里的鸡毛,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似的朝她们扑来,正在戒备的陆朵儿一剑刺出,扎在那少年肩膀上,立马刺出了个洞,深红色的血流了出来,可他仿佛感受不到任何疼痛,继续呲牙咧嘴地朝着三人扑去,边扑边露出满口沾血的牙齿,仿佛要噬人而啖。
从没见过这种血腥场面的白安荷完全忘记了自己是个筑基期的修士,吓得像凡人一样尖叫着东躲西藏,窦雅也才刚刚熟悉了一遍苏萦的功法,一时间根本想不起要用哪种术法来对敌,只有陆朵儿硬着头皮一剑一剑地刺了过去,却像是扎在败絮上一般,根本起不到半点阻止这少年的作用。
突然夜风中飘来一阵微弱不可闻的怪异嚎叫声,这如同狂躁野兽一般的少年,侧耳听了听,突地转身返回鸡棚,在陆朵儿她们来不及反应的时候抓起两只鸡就转身朝着嚎声的方向疾奔而去。
窦雅三人赶紧追了上去,追着追着就出了村口,这时看到好几个方向,都有失去理智般的人抓着家禽家牲兴奋地朝着同一个方向跑去,其他的师兄弟们也跟在后面追了上来。不一会儿,除了长潇不见踪影以外,这次太初门来的人,全部都汇聚到一处了。但因为形势不明,事情诡异,大家来不及沟通,就小心翼翼地跟在那些人后面往吴家村外追了过去。
追了大约五里地的样子进入了一座连绵的大山,失去神智的几十人跑到半山腰,就齐齐聚拢在一块巨大的山岩前静静伏地,头也不抬了,像是瞬间变成了雕像一般。
受到这诡异氛围影响的窦雅等人,也静静地躲在暗处,想看看接下来究竟会发生什么事情。
等了一盏茶的功夫,巨岩后面突然响起一声震耳欲聋的嘶吼,将伏在暗处的太初门人都震得耳膜生痛,而岩前伏地的人却不自禁地浑身颤抖,紧接着,一个巨大的黑色身影跳到了巨岩上面,在皎皎明月的照耀下,身上纹理纤毫毕现,嘴边獠牙闪闪生寒。
这是头从未有人见过的巨兽,浑身漆黑,身形约有一层楼那么高,脊背上的两排长刺如钢刀般一直延伸至长长的尾尖,头上生着山羊般的弯角,面如人形,血盆大嘴,满口利齿,嘴角伸出的两根獠牙如同猛犸巨象一般,恐怖的形象令人望而生畏。
胆子最小的白安荷小嘴一张,差点叫出声来,幸亏窦雅眼急手快地一把给捂住了。这巨兽一看就非同小可,凭他们几个不知道能不能力敌,只能找准弱点再行对付,现在还不易打草惊蛇。太初众人的心思皆是一般,于是大气也不敢出地看着那怪兽行动。
只见那黑色怪兽轻便如猫般地从巨岩上一跃而下,走到岩前跪伏的人身边,将他们抓来的家禽走兽们挑挑拣拣地吞吃入腹,期间遇到不满意的,立马怒吼一声,将长长的獠牙插入上供人的脖子中,只见月色下,白色的獠牙如同是空心的一般印出潺潺血水被吸入的景象。
太初门众人毕竟是正道门下,何曾见过如此残忍的景象,立马有人怒吼一声,御使法器攻了上去,一时之间众人向着怪兽群起而攻之,窦雅也顾不得自己还不熟悉苏萦的术法,随着他们一齐冲了上去。
那怪兽被突然冒出的太初门众人惊动,发出震天动地的一声怒吼,气势汹汹地扑了过来,边扑过来还一边发出一声刺耳的嚎声,那些跪伏在地疑似吴家村村民的失魂人也闻声而动,张牙舞爪地朝着太初门人发起了进攻。
怪兽身形巨大、牙尖嘴利、刀剑不入,村民们看似是被怪兽控制着又不能痛下杀手,太初门众人顿时左右支绌,陷入了困境之中。
窦雅一边祭起太初鼎催动灵气护住周身,一边驭起苏萦的法器宝剑向怪兽刺去,可回回都被反震回来,根本无法刺破一点油皮。她们现在都是筑基以上的修为,居然根本难以对怪兽造成半点伤害,估计这头怪兽至少到了六阶的妖丹境界,相当于人修的结丹期,大概用不了多久就能化形。幸亏怪兽好似对太初鼎有所畏惧,并不与窦雅多作纠缠,只以利爪攻击着其他太初门的人,并扬起生着长刺的尾巴左右扫动,将身周的太初门人拦腰撞飞。
大家在怪兽猛烈的攻击下,纷纷负伤,疑似村民的人立马围了上来,将几个受伤的人死死压住,不能动弹。只剩下窦雅、陆朵儿、公孙言、舒柏、洪飞白等五人还在勉力战斗,想要在怪兽的利爪之下救出被村民包围的几位同门。可这个想法显然是不切实际的,剩下的几人也接连被击成重伤,纷纷失去了战斗力,被村民们压制了起来。
唯有窦雅的太初鼎,像是怪兽和失智之人的克星一般,令他们极为顾忌地不敢靠近,可仅凭她一人又能做得了什么呢?附在储物戒指上的苏萦,本来在左右指挥着窦雅对敌,看到这种一面倒的战局,也觉得无能为力了,只好喊道:“住手,快别打了,赶紧走,去找人来救他们!”
窦雅正在犹豫着,到底要不要丢下这些受伤的同门一个人先离开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锐利的啸声,伴随着啸声而来的,是一个月白色驭着法器的身影,朝着众人所在疾驰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