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火油 ...

  •   蔚月白口中的老虎还在河道上被人拦路。

      血夜过后,杜毓特意去蔚月白的房间里查看一番,看到满床满地的血迹当下哭的是撕心裂肺,还派人在河面寻找尸体。可惜蔚月白为了防止婢女的尸体浮出河面被人发现端倪,特意在她身上绑了贵重的金属铜器和铁块秤砣,保证一时半会浮不上来。

      杜毓哭天喊地,在蔚月白的三楼的房间外拿个铜盆烧黄纸,一边烧一边嚎:“我可怜的女儿啊,你还没出嫁就没了,我怎么对得起你阿娘!”

      有那傻不愣登的下人还好心安慰:“阿郎,没准娘子只是受伤,我们到下游去找找。”

      “怎么可能,我看到她从楼上掉下来,满身血啊!”杜毓说着就觉得差点说漏嘴,这不是说明他眼睁睁看着女儿去死没出手相救吗?

      成功在望让他得意忘形,差点露馅了。

      杜毓继续捶胸顿足:“可怜阿郎无用,老迈无力没法救下你......那该死的贼人,我定要禀报官府,让他们捉拿贼人给我女报仇!”

      还在表演时,船身突然被狠狠一撞,摇晃的杜毓一个不提防,头撞到栏杆上。

      杜毓捂着额头站起来:“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

      “水匪!是水匪!”一楼的船工慌张大喊,“回阿郎话,前面的河面上有两支水匪打起来了,水面上全是血。”

      杜毓扶着栏杆,从三楼看下去,看到河面上果然多了许多快船,船上人都带着武器,邻近的两艘船上的人还在厮杀搏斗,不时就有人掉入河面,河水染上一片血色,看的心惊胆战。

      大白天的厮杀,这一定是水帮在争夺地盘。

      杜毓觉得头痛得更厉害了,河道就这一条,船上还有货,没法绕道。

      正在这时,他看到有条乌篷船上有人提了一个木桶,在往河面倒着泛黄的液体,那液体粘稠,倒在水面上没有化开,漂浮在水面上朝他们楼船的位置飘过来。

      那人丢下木桶,拿出火折子大火。

      “火油!”杜毓大惊失色,“快后退!水面上有火油!”

      “嘭!”

      火折子丢入水中,引燃河面上的火油,火势一眨眼的功夫就蔓延到了杜毓所在的楼船上。

      “船烧着了,快跳船!”杜毓顾不得其他,当先跳下,就在落水的一刹那,不知道谁那么缺德,在楼船上一桶油淋了杜毓满头满脸,随后而来的还有一根蜡烛。

      “啊!是谁!是谁背后阴我!”

      杜毓惨叫声中,只看到那个陌生的背影迅速跳河,几下就没了踪迹。

      火油只浮在表面,都是水乡长大的人,杜毓也擅长戏水,沉入河底总算把火势熄灭,然而头上脸上脖子上火辣辣的疼,一沾水更痛。

      灭火之后,杜毓在忠心的下人保护下,朝着河岸边游了过去,现在还要什么货物,保命要紧.......

      “果然是最毒妇人心,这蔚家大小姐可真是个狠人。”船老大站在船头,看着杜毓跳河的一瞬间被火势沾染上,惨叫声声,无比感慨。

      这个倒火油烧人的主意正是那蔚月白出的。

      “听说本就关系不睦,还不是亲生父女,现在那蔚家的女家主死后把大权交给女儿而不是夫君,不动手都奇怪。”旁边的健壮船夫嘿嘿笑道,“不过两个都是狠人,一个雇凶杀人,一个放火杀人,啧,以后有好戏看了。”

      “老大去了那边,也不知是不是看上那母老虎......”

      “啧,那老大以后就彻底没风流命了。”

      “老大有过吗?他不是一直打光棍?”

      “别这样说,给老大点面子,也许他有过,只是我们没看到......”

      “哈哈哈哈.......”

      杜毓一上岸就晕过去,被下人先抬去找大夫疗伤。他还昏迷的时候,始作俑者已经到了蔚家大宅门口。

      新宋王朝将帝国分为九道,九道下再划分为州郡县镇乡,蔚家所处的位置就是江南道的锦州江河郡。锦州以锦缎闻名,整个锦州都有众多的布商世家和布商商会,而蔚家正是江河郡布商中的佼佼者,与白家、兰家、罗家并称为“江河四姓”。

      能占据一郡之地的百年布商,财富从那占地面积颇广的宅子就可以看出来。蔚月白站在自家大宅门前,突然有种扬眉吐气的心情!

      她终于可以做土豪了!

      想想现代的房价,再看看这豪宅的面积,就算为了房子也不能放手让位!

      大宅还在戴孝,门口挂着白绸子和白灯笼,这些都不意外,意外的是门房一看到蔚月白就吓得一声尖叫:“啊,娘子大白天回魂啦!”

      蔚月白一听就明白了:“嗯,不错,我是回来向害死我的人索命的。”

      门房眼白一翻,当场吓得晕死过去。

      进门后蔚月白恰好撞见一个老仇人,黄安,想对她下毒手的婢女锦儿的家人。

      黄安看到蔚月白的表情已经不是惊恐,而是拔腿就跑,席墨长腿一扫,把对方绊了个狗啃泥。

      “这人叫黄安,是家生子,锦儿的弟弟,管厨房采买。”蔚月白冷冷地看着地上狼狈不堪的黄安。蔚家经营百年,到她已经是第三代,蔚家家风厚道,对老仆和老织工、老桑农向来厚待,不然以黄安的年纪和能力,也轮不到他当个油水最足的厨房的采买。

      想不到,蔚家人的厚道却是养出了一批贪婪的狼,只等着主家体衰病弱时一哄而上分而食之。

      黄安被蔚月白看的心虚:“娘子,你这是做什么?”

      席墨狠狠把黄安面朝下踩在脚底,冷酷的态度让黄安心里忍不住有了不好的预感。

      蔚月白冷冷地笑了:“见到我你跑什么?做贼心虚吗?”

      “不是,我是急着想见我姐姐......”

      “哦,你想去见她,很好,我很快就会送你去见她。”

      黄安惊惧不定:“我姐她怎么了?”

      蔚月白:“你猜。”

      “娘子你回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带笑的声音由远及近,“我就听早上喜鹊在叫,就知道娘子快要回家了。”

      听着熟悉的声音,蔚月白一个眼色,席墨会意的一手刀就把黄安给劈晕。

      蔚月白在回来的路上就给席墨简单介绍了一番未来的敌人,其中就有现在这个不见其人先闻其声的杜乐清,她那便宜父亲杜毓的侄子,因为做事勤快嘴巴甜,在府上做了一个管杂务的小管事。

      “娘子,您回来了?”杜乐清看到蔚月白带了一个陌生的男人回来,还在朝她身后张望,“那个,我伯伯他们.......”

      “在后面。”蔚月白意味深长打量着杜乐清,杜毓的本家亲戚,知道杜毓要对她下手的可能性极大。

      被蔚月白看的头皮有点发麻,杜乐清虽然狡猾,到底没有老狐狸那般演技,笑得有点僵硬:“娘子舟车劳顿,我去安排人给您送水和食物。”

      蔚月白淡淡道:“告诉文管家,黄安胆小如鼠,贪婪无度,不堪重任,让他立刻把厨房仓库的钥匙交出来。”
      席墨弯腰,直接从晕倒的黄安身上把钥匙摸出来,光明正大揣到自己怀里。

      蔚月白:“嗯,不错,虽然胆小了点,但是还有自知之明,知道主动交出钥匙。”

      杜乐清:........

      都晕倒的人事不知了,怎么主动交出钥匙?

      杜乐清面上不动声色,心里想了许多。

      这莫非是示威?

      行动失败了,蔚月白来示威复仇了?

      蔚月白说完却没有再打理他,直接带着席墨去了灵堂。到灵堂时,蔚月白眼角余光看到一个仆人匆匆一闪而过,她注意的不是仆人本人,是他鼓鼓囊囊的胸怀。

      没等她看清楚,杜乐清突然一错脚,就那么巧的挡在了她追过去的路线上,等到蔚月白再看时,仆人走到转角处已经不见了踪影。

      “娘子在看什么?”

      蔚月白看了席墨一眼,然后意味深长看向杜乐清:“杜乐清,你跟你叔叔长得有点像啊。”

      这话杜乐清听过很多次,也不以为意:“大概是,我父亲和叔叔长得的确很相似,我像叔叔也不奇怪,不过相熟的人都说我眉眼更像母亲。”

      蔚月白没再说话,进灵堂上香时,发现放灵牌的桌案上落了一层细细的灰,而灰面上恰好有一个干净的痕迹,那大小和形状,正好也是一个灵牌。

      她心里对那个仆人怀里的东西有了猜想。

      蔚月白不动声色上完香,就平淡如常地回房休息,后院是女眷所在地,杜乐清自然不能跟随,席墨也被他带去了客房安顿。

      按着脑子里的记忆,蔚月白特意找了自己厢房绕道走过去,她想着或许有意外收获,没有从门口进入,而是推开了自己寝房的窗户。

      木窗轻轻吱嘎一声,窗户里面传来一声娇喝:“什么人!”

      蔚月白握紧袖中的匕首,撑着窗台翻身而入,恰好与一个正在对镜梳妆的粉衫女子撞见。

      “啊——”粉衫女子看到蔚月白大惊失色,突然抬起袖子捂住脸,匆忙就冲了出去,速度快的蔚月白甚至还没看清楚对方的长相。

      蔚月白有意追查,拔出匕首投掷过去,“砰”的一声就穿透了女子的发髻扎在对面的墙上,粉衫女子叫的更惨了,还惹来了另外两个婢女。

      绢儿看到这一幕脸都白了:“来人啊,家里进贼了!”

      绫儿提了个花瓶作势要打人,一砸过来绢儿吓得后退就跌坐在地,花瓶瓷片碎了一地,还溅到绢儿脸上破皮流血了,惹来阵阵尖叫。

      这一个兵荒马乱,两个婢女还恰好站在内室通往外室的屏风处,反而挡住了蔚月白追击的路线,再次失去对方的踪影。

      而外面再次传来杜乐清的声音:“娘子你没事吧?我听说这边进贼了!”

      蔚月白走出门,果然,已经完全看不到那粉衫女子的踪迹。

      “刚才那人你认识吗?”

      杜乐清立刻摇头否认:“我什么都没看清楚!”

      “哦。”蔚月白一点也不意外,“我听声音,似乎是个女子,看那身形,似乎与我年岁相近。”

      杜乐清道:“定是那贪婪的婢子贼心不死,想趁娘子不在偷些金银首饰!我定要让管家好好管管那些下人!”

      “嗯,那就交给你了,我累了,先去休息。”

      “是,娘子好好休息。”

      看到蔚月白没有追究的意思,杜乐清才把心放回肚子里,吩咐下人去捉拿贼人。蔚月白没兴趣看他装腔作势,回房看了看两个婢女,淡淡道:“绢儿受伤了,绫儿带她去上药。地上的花瓶收拾一下,弄破的损失费从绫儿月钱里面扣。”

      绫儿的表情肉眼可见的抽了一下啊,这花瓶可不便宜啊......

      打发了不可靠的婢女,蔚月白回到内室,看到床上的一个来不及带走的包袱。包袱里装着她的金银首饰,甚至还有几身做工精美的衣服。

      蔚月白看向旁边的衣箱,地面散落一地,那粉衫女子眼光不错,还特意挑选的最值钱最费工夫的衣物。对她的衣物似乎格外熟悉。

      想来也是因为贪婪才拖了这么久,被她逮了个正着。

      蔚月白勾唇一笑,来的正好,她还正愁抓不到d杜毓和杜乐清的把柄.......

      等着厨房那边送来洗漱的热水和食物,蔚月白换洗一番后,依然是穿的工工整整,坐在床边看书等人。

      果然,席墨来了。

      跟她一样不走寻常路,翻窗户进来,还是同一个窗户。

      蔚月白看了看那轻易被征服的窗户,认真地思考着种仙人掌的可能性,就是不知道这里买不买得到盆栽的仙人掌。

      若是窗台上放一溜的仙人掌,再有人翻窗,啧,大大的惊喜。

      蔚月白合上书站起身来,走到桌边给席墨倒了一杯热茶,席墨大大方方坐下,对她殷勤的态度颇为满意。

      一手喝茶,一手从怀中掏出一个黑黝黝的灵牌。

      “你要的东西。”

      这是从灵堂跑走的那个仆人那里找来的。不出所料,上面的名字正是写着蔚月白。

      蔚月白接过来看了看,心里有些感慨。

      其实这个灵牌也算应景,毕竟真正的蔚月白的确已经死了。

      看着蔚月白把灵牌收起来,席墨有些奇怪:“不嫌晦气?”

      “留着做罪证。”

      席墨也没再追究,又道:“我来的时候你这里似乎格外热闹,听说进贼了?”

      蔚月白冷笑一声:“是啊,一个女贼,恐怕还是内贼。”

      “要我帮忙不?把那女人抓回来。”

      “帮忙是需要,不过抓人先不急。”

      蔚月白看向自己的绣榻,绣榻上的床帐挂着的香囊不是原主喜爱的,非常陌生,大概是那个粉衫女子喜欢的。即使人走了,香囊没换,房间里依然残留着陌生的香味。

      仿佛在提醒着她,有人曾经把她的房间当作自己的房间使用,还是光明正大的睡在她的床上,即使正主回来了额,也想卷走宝贝跑路。

      杜乐清那般护着那位姑娘,就是不知那女子跟杜乐清什么关系,又或者,跟杜毓是什么关系。

      蔚月白眼神深沉:“我另有事情需要你帮忙,你帮我去管家文景诚那里走一趟,这样........”

  • 本文当前霸王票全站排行,还差 颗地雷就可以前进一名。[我要投霸王票]
  • [灌溉营养液]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