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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女主要自杀?美女需要帮忙么 ...

  •   施华站在麦城区十一月份周六早上的立交桥上,往下看着来来回回的车辆的时候就想:要不我跳下去吧,一了百了。

      世界上本无烦心事,都怪我蠢自扰之。

      施华这会儿正在自我审判,觉得自己从小到大越活越像笑话,担心这个关心那个,到头来离开的,背叛的,挖坑推她往下跳的一个都不见少。如今爹不疼妈不爱,众叛亲离。

      有的人活的自我,全世界谁爱死死,自己只要有钱就能活的开心潇洒,假装没心没肺,好像也不在乎形单影只。

      可是施华不行。

      当施华还是个童真的小女娃的时候,觉得自己不能没有姥姥,后来十三岁姥姥心脏病去世了。

      回到父母那里住,又觉得爸爸妈妈终于想起有我这么个闺女了,我不能没有爸妈,后来爸妈在她十八岁的时候离婚了。

      上了大学才开始爱情萌芽的施华发现原来自己也配拥有幸福,当然不能免俗的被所谓的闺蜜挖了墙角,于是她也失去了爱情和友情。

      像大多数喜欢逃避的人一样,她离开了家乡和上学时呆的这两个令人伤心的大城市,她选择了去富雅,一个没山没水,不富不雅的北方四线小城市。

      而她现在浑身冰冷正站在富雅麦城区的立交桥上,打算彻底的逃避下去和这个世界告别,原因很简单也很绝望,她成了上司亏空公款的替罪羊。

      人们喜欢歌颂正直的人,喜欢歌颂伟大而平凡的事迹,宣扬正义和光明,倡导关爱和平等。因为这些珍贵而不多见。

      施华也不是总逃避,她也曾努力。

      她的努力不能抢回败给时间和疾病的姥姥,她的努力不能挽回父母逐渐破碎的爱情,她的努力不能躲开前男友和闺蜜差劲的德行。

      所以她的努力同样也不能更改总经理默认舍弃一个小职员,而保全一个更有用的部门经理的决定。

      现实总是残酷的。

      往昔岁月点点滴滴像一把凌迟的刀子,一点点剐着施华的身心,让这个只有二十一岁的干瘦姑娘喘不过气。

      她不像那些莽撞的自杀者,他们大都停止思考,满心满眼的只有眼前这一件令人绝望的事并且再无其他顾及。

      施华不同,她有许多件大大小小的事情值得她苦恼。

      直到此刻,她还在想这个世界到底还有没有哪怕一件事是自己在乎的,是值得停留的。

      可悲的人之所以可悲,是他们从来都觉得生命的旅程就是一场又一场的折磨,从不曾感受快乐。

      施华就觉得自己很可悲,从小到大细细想来,真的无牵也无挂了。

      攥了攥又把手机放回了呢绒大衣的兜里,双手扶着立交桥栏杆,栏杆冰冷刺骨,衬的人生无望。

      施华身子开始向前倾,向外探,左腿上抬打算翻过栏杆,站在桥外,方便往下跳。

      右腿蹬劲左腿使劲往上抬,左脚整差一寸就能勾到到脖子的栏杆扶手。却无论怎样都够不到,哪怕右脚绷得笔直,都快赶上跳芭蕾的姑娘。

      然后她又跳起来,像一个真的芭蕾舞演员那样,可是左脚总是不能勾到立交桥的桥栏杆。努力了四五次,脸蛋发红,呼哧带喘。

      双手把着栏杆,施华这次又打算模仿体操运动员了,嘴巴禁闭着,憋着一口气,双腿微微弯曲,身子也跟着使劲,猛的往上一跳,终于……

      挂在了那里!

      这个倒霉到底的姑娘,左脚卡在了栏杆上层扶手的方格里。右脚尖勉强点着地面,整个人悬空粘在了立交桥栏杆上。

      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和芭蕾舞演员体操运动员根本不沾边的姑娘,她干瘦又矮小,一米五五,七十多斤的身材也丝毫不能令她轻盈起来。灵巧两个字也丝毫和她没有关系,哪怕她是一个左腿抬了又抬左脚勾了又勾的左撇子。

      于是她挂在那里,累的满身大汗,满目的绝望与不甘,努力活着不容易,努力想死都这么费劲?

      时间久了,手腕和左脚脖子开始抻的发疼,像古时候关到牢房里的犯人那样吊起来,脚尖点地,也不能真的使上力气。最关键的因为这个奇特的像三头叉子一样的姿势,迅速引来了好奇的小孩,有闲情逸致的老大妈们的围观。

      “妈妈你看这个阿姨像咱们上次去动物园看的树袋熊一样。”“看看看,有什么好看的,赶紧回家写作业。”施华想,我的背影看起来已经像一个阿姨了。

      “这个是行为艺术么?”“穿的也不少,不像行为艺术,会不会是网红啊?”“现在这网红为了红什么形象也不要了啊。”施华想,我马上要成网红了,脸也丢尽了。

      “年轻人干点什么不好,大白天不好好上班,跟立交桥扶手过不去。”“破坏公物,没有公德心,这些年轻人在公交车上坐都不知道让。”施华想,我脚卡在栏杆上,却能猜我不让座,为了省钱我都是骑电动自行车。
      “不会是想不开吧,指不定是小三,这么年轻不可能是原配。”“小三都不要脸,趁早死了的好,赖在这儿不跳下去等着来人救她呢准是。”施华想,我连个男朋友都没有,怎么上演这出戏呢?

      “姑娘,没什么事情是过不去的,快下来吧!”一个老大妈说。“管这闲事干嘛,回家了。”另一个老大爷微怒的声音传过来。施华想,我确实想下来,可是我卡住了左脚。而且越来越疼,隐约要脱臼。

      施华开始有点后悔了,后悔打算从立交桥上结束自己的生命。

      如今是疼痛又尴尬,胳膊腿酸疼无比,还要听着围观的路人猜测诋毁。虽然她习惯了她的生命周围从来都满含恶意。

      她不想引来围观,不想影响别人,因为她不是那种需要要挟某个人,以求达到某种目的制造噱头和热点的极端人士。

      想要静悄悄的离开这个绝望的世界,就应该在出租屋的卧室里把门窗关好,点燃一个满是煤块的炭盆,然后接一盆温水,剌了手腕子放进去,闭着眼等着就可以了。

      现在的这种局面令施华羞臊无比,可是一个准备自杀的人怎么能开口说:“劳驾您帮忙,把我的脚拽出来,我觉得有点丢脸,现在不死了,换个地方去死。”

      施华被困在这里感觉时间慢慢凝结,黏稠的就像是把施华当小昆虫一样,粘在立交桥上的松脂。一秒钟可以延长成一个小时那么久。

      随着被吊在这里的时间慢慢延长,仿佛周围逐渐没有了空气。像琥珀放在博物馆一样供人流动参观,边议论边想象这个小虫子到底是什么原因被粘在了这里。

      天气由早上的阴冷逐渐转晴,温度也在缓慢攀升。施华的左脚卡在栏杆上已经失去了知觉,从小腿到大胯整条左腿麻痒刺痛。双手也逐渐没有力气,手指扣着栏杆也隐约发白。

      周围来往的行人不少,围观的路人也越来越多,嘈杂的就像在看一场杂技表演。就等演员完成最后一个惊险动作,仿佛空气都上升了一个温度。

      然而没有一个人上前问她一句,或者拉她一把,更不用说帮她把脚拽出来,打破现在的僵局…

      大部分人都面无表情,仔细认真的隔着自己的手机屏幕。像专业的摄影遇到珍贵的小动物那样,保持一定距离,又热切的希望能拍下更多宝贵的画面。

      “让一下,各位麻烦让一下,借过借过。”
      从立交桥东传来了客气柔和又洪亮的声音,其中还隐约参杂着轮子在地面滚动的咕噜声。

      “怎么没人动啊,天桥搞活动,免费贴膜呢这是?都让让。”
      和先前那个客气的声音相似的一个嗓音说话了,口气里到没有不耐烦,只是嗓门更大,多是玩味和俏皮。

      人们把焦点从施华身上分离了一部分,纷纷往东看。

      施华向左偏头,人群上方看到了两颗年轻的头颅。二十岁左右的脸庞,快两米的个头,蛇一样缓慢的往前滑行,倒都是一头黑亮蓬松的旺盛发型。

      一个长眉细眼睛的嬉皮笑脸,挺直的鼻子,薄嘴唇兜着点吃的边嚼边说话:“都看啥呢这是?快堵的走不动了”
      另一个浓眉圆眼的带着眼镜,突然矮了一截,只留下眼镜脑门的半个头在人群上层晃悠,并开始往人山聚集的这边走来:“没关系,看看就知道了。”

      就是矮了这一截,在人群里也是大个子,这个身高一米八以上的年轻人,正从外围往里边一点点的挤。周围低低的开始有埋怨的声音“挤什么,没见过跳桥的啊!”“大高个后边看去!”“挡着我了,光看你腰了。”

      外围那个长眉毛细眼睛的一听这些杂七杂八,探头往桥边一看,看不分明,影绰绰是一个身穿咖色呢绒大衣的娇小披肩发女生,趴在立交桥栏杆上,不知道在做什么。

      眼睛一眯更细了,薄嘴唇嘴角上挑,站在人群上方拿手一指浓眉圆眼的眼镜男生:“快让让,快让让,往里边挤的这男的是她对象。”

      人群好像被逗猫棒吸引的幼年小猫一样,从施华身上离开的目光瞬间集中在了浓眉圆眼眼镜男身上,拥挤的看客们好似被鲨鱼闯入的沙丁鱼群,纷纷往两边散去。他的身边不仅没人挤了,前边甚至都散出来一条路。

      骆不跌眼镜下的脸蛋爬上一丝红晕,用手攥住了夹在胳膊下边的滑板。牛仔裤也遮不住的两条修长细腿也暴露在人群中,就是带不动脚再往前一步了。他扭头看着人群外假装左顾右盼的骆是奇,眉毛微皱,脑袋隐隐作痛。

      “年轻人怎么都把自己当玩笑一样,说分就分,说死就死的。”
      “感情不是小三啊!”
      “谁知道是不是小三,别瞎猜,一会儿说不定人家原配就打来了。”
      “怎么不去了,去啊,你对象都不打算活了,快去。”突然人声鼎沸。

      骆不跌大概思考了一秒,转了个身,却并不是要逃离人群,而是倒退着往桥边走,伸出手横出滑板,拦住想要再次围观过来的众人。边说:“我不是她的男朋友,大家都散了去忙自己的事情吧,我只是看看她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施华整个人面向街道,后背对着骆不跌,脸色通红一层薄汗,心跳迅速。

      不是因为骆是奇越过人群阳光一样明媚的声音。也不是因为骆不跌劝退人群,投来的关心的背影。

      此刻她真的坚持不住了。挂在栏杆上两个多小时,左脚卡在栏杆上是个奇怪的角度,已经是脱臼了。为了不松手导致摔倒了全身的力量都挂在左腿上,她也把两条胳膊伸进了桥栏杆的方格子里。

      在两个男生的不懈努力下,围观的人渐渐散去。中午快到了,路人也明显变少。

      “美女需要帮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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