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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104 ...

  •   溯玉太子登基,成为新一任堇王,润玉晋为王后,罗玉公主得封贵妃。王位更迭,千头万绪,待朝政诸事趋于平稳,王上有感于王后治理后宫兼辅政有功,准其省亲五日,一应族人,亦皆有恩赐褒奖。转眼到了第五日,估摸着入夜之前,润玉就该回宫了。
      王上用完午膳,在垂拱殿批阅了一会奏折,想着近来政务缠身,已有数日不曾见过罗玉,便吩咐内侍起驾,到颐景宫去探望贵妃。
      牵着罗玉的手入得殿内,只见紫檀木的长案上,文房四宝俱备,墨香氤氲,王上走到案前一看,眉梢微动笑道:“本王倒是不知,爱妃竟还写的一手好字。行云流水中隐见峥嵘风骨,这字体似曾相识……仿佛是受过名家指点。”
      罗玉有些不好意思,将宣旨折叠盖上:“此乃行草魏碑,是王后娘娘教臣妾写的!臣妾尚在练习中,未得精髓,恐在王上面前贻笑大方。”
      “果然是王后所授。”溯玉调整了一下坐姿,将罗玉拉过来,抱坐在腿上。贵妃较王后要重一些,脸上肉肉的看起来年纪更小,王上捏着他的手,去蘸取墨汁,意态悠然道:“爱妃好学,理当褒奖,你要练行草魏碑,本王也可以教你。”
      权力是男人的椿要,这话不假,自从太子登基,身上那股子尊贵倜傥越发浓厚,名为练字,实则怀抱紧实,气息缭绕,分明和勾l引无异。
      罗玉勉力集中精神,几番僵持下来,好不容易临摹完一篇,字没有写多少个,薄汗倒是捂了一身。王上马上注意到了,剑眉之下修目深邃:“爱妃莫不是嫌热,让宫人准备沐浴更衣之物可好?”
      罗玉如蒙大赦,嗖的蹦起:“那王上稍后,用些点心,臣妾去去就来。”
      溯玉慢条斯理的跟着站起,眸若点星,意有所指道:“正好本王也不曾沐浴,不如我们一道?”
      二人虽早已圆房,鸳鸯浴这等劲爆之事,却还从未试过,罗玉自然明白王上言下之意,望了眼外间天色,咽了口口水道:“王上,这白日宣淫,有违圣人教诲啊!万一传出去,臣妾可是要受人指责的……”
      “有本王在,谁敢妄议?!”溯玉凑过去,在罗玉唇上轻轻一吻,压低声音道,“今日十五,按仪要宿在润玉那里,趁着王后未归,爱妃莫要辜负了本王一番情意才是。”
      堂堂一国之君,言语竟如此妖孽,这谁挡得住啊?
      罗玉被他勾的跃跃欲试,嘴角忍不住上翘:“那我先去准备。”
      就在罗贵妃走出去,命宫人预备洗澡水,并准备好大号浴桶的时候,内侍总管悄无声息的入内,朝王上一礼:“王上有何吩咐?”
      溯玉招了招手,在内侍总管耳边低语数句,那老宫人频频点头,马上退了下去。不过半柱香的时候,他就回转,手里多了一只锦盒,盒中盛有花朵形状的香料,小心翼翼掰下小小一撮,丢进寝殿的香炉内。
      溯玉瞧着他那磕碜样,眉宇微皱:“这么一点,能顶何用?”
      他将香料从内侍手中夺来,又掰下几块,尽数投入星火闪动的炉中。
      大内总管微微愣住,躬身说道:“王上,怡合香效力不俗,不可多用啊。”
      “本王自有分寸,你且退下便是。”王上扬袖挥道。自从娶了两位美人,溯玉自问,于床帏间不曾亏待过他们,可润玉始终不得其门,他也是能看出来的。即便是罗玉,亦总有无法投入之感。
      他们两个,居然还敢在背后妄议他身为夫君技艺不精,真真是岂有此理。
      溯玉不是没提议过让御医来为王后把脉,若有隐疾,研医治疗便是,可王后倔得很,坚称自己没病,罗玉也没病,言下之意,难道是他有病?!
      这怡合香专为犃子研制,闻之便可动情,先拿罗玉练练手。若得欢好之味,自然皆大欢喜,若罗玉对此无甚感觉,就证明润玉的论断不攻自破,问题确实是出在两位爱妃身上。待其归来,看他如何让润玉哑口无言。

      润玉回大将军府省亲归宁,已有五日,收到封赏的亲族,以及王上派来护卫他的随驾御林军,早被王后娘娘打发出府。一堆人喧喧扰扰,反倒打搅他和爹娘共聚天伦。
      自溯玉登基,润玉从太子妃摇身变为王后,出入宫门,就不似之前在东宫方便。再者君臣有别,当着宫人与族人的面,各种繁文缛节,真正能留给家人团聚的时刻,少之又少。
      府中总算清净下来,可转眼今夜,王后就要回宫,爹爹乐钧将军亲至后厨,吩咐家仆们精心备好家宴,特别要多加几道润玉最爱吃的菜。润玉跟着祁汜,来到后苑的酒窖中,和娘亲一道,把珍藏了二十载的女儿红启出。
      许是蹲的太久的缘故,润玉注意到,祁汜起身时,几不可查的微一踉跄,紧接着眉头微皱,似有不适。近来阴雨连绵,今日方才见些阳光,祁汜早年曾在冰天雪地的漠北做官,落下的病根,天色不好时,关节更易酸疼。
      “娘,莫不是膝头又疼了?”润玉从祁汜怀里接过酒坛放在一边,关切问道。
      祁汜摆手道:“无碍,老毛病了,歇歇便好。”
      “上回御医给您调配的药油,可还有剩?”润玉赶紧扶着祁汜坐下,转身到木橱中翻找一会,很快寻得那青花瓷的小瓶,再将冒着药香的搽油倒入浅碟中。
      此药含松节油,涂擦患处,可增进局部血流,缓解关节的肿胀和疼痛,从前润玉还没嫁人的时候,就经常像这样,帮娘亲按揉,效果不错。
      润玉眉清目朗,气韵出尘,垂首专注做事的模样,令祁汜当真是百般滋味在心头。当年他把润玉从山里捡回来的时候,还不过是个可怜巴巴的小团子,转眼间出落的玉骨剔透,更得太子青睐,得封王后,光耀门楣,仿佛是做梦一般。
      王后娘娘今日穿了件月白色的常服,织锦腰带上,宫绦垂落,有美玉莹莹生光。因着润玉自小无玉,祁汜也不曾见过他佩玉,甚觉新奇,下意识伸手去触:“我儿的这块玉,倒是别致……”
      恰在此时,润玉丢开擦布,想要直起身来,两厢一撞,浅碟打翻,药油不偏不倚,正洒在他衣裙之上。
      祁汜焦急道:“哎呀,可把娘娘的衣裳弄脏了……”
      “不要紧,孩儿待会去换一身就是。”润玉低头看着下裳,解下玉穗,药油溅了些到玉佩上,他道,“此乃王上的贴身之物,孩儿好不容易从他那儿讨来的。”
      “御用之物,更当谨慎。”祁汜掏出手绢递给润玉,要他擦拭干净。
      润玉笑了笑,提及夫君,自然而然流露出几分恩爱欢喜,轻轻一哼道:“孩儿人都嫁给他了,讨他一块玉,也不算罪过呀。”
      “你啊……”祁汜微微笑着数落道,“王上毕竟是王上,都怪我和你爹,把你给宠坏了。”
      润玉很快将玉佩擦干,正打算挂回腰际时,忽的疑惑出声。丝绢底白,药油是很淡的褐黄,可是上面却沾染了熟道青色痕迹。他细瞧半响,才发现,那青色正是从玉佩上脱落下来的,斑驳痕迹,好似生铁锈蚀。
      他拿指腹抹了抹,果然染到手上。王后娘娘奇道:“这玉为何会褪色?”
      “只听说玉越戴越润,怎会褪色?”祁汜不太相信,取来一观,却是真的,当下也陷入沉默,说不出个所以然。
      润玉心里闪过诸般念头,莫非王上骗他,随便找了块玉佩搪塞他?难道,他把真玉给罗贵妃了?溯玉经常当着他的面,暗搓搓调/戏罗玉,背着他,自然是明晃晃调/戏,要不是润玉自己,也有暗搓搓调/戏罗玉的需求,他哪能这般宽宏大量?
      不对,那夜向王上讨玉,他是心血来潮,直接从王上脖子上解下来的。除非王上能掐会算,否则,不可能提前准备好假的赐给他。
      青皮之下,隐隐透白,看来要查明真相,只有回宫后,亲口去问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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