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之女匪何清》无声绽放

23、023

　　之前虽然也有些崇拜者找上门，但是，一般都是秦历处理，年龄心性合适的直接扔训练营，不合适的提溜回家，利索的很，可眼前这个小姑娘，年龄太小，真要拒绝...她真怕这双乌溜溜的眼睛看着她满是失望。招架不住啊！！！
　　何清这边还没纠结完，那边小姑娘已经把熬好的烫端了出来，细心吹了准备喂她了，何清赶忙伸手，却被眼快的麻花喝止了：“别动，顾先生说你伤得很严重很严重，一定得老老实实趟够两个星期，哪里都不能动，他还说，这次发烧过后你变得很虚弱，一定要精心养着，不然以后你都不能打鬼子了。”
　　看着麻花认真的表情，何清做不出违逆的事，只得压下心里的别扭感，乖乖的喝汤，边喝边心里哀嚎，姐这么被喂，还是30多年前呐！！！
　　之后的几天，麻花姑娘坚决贯彻了顾先生哪里都不能动得理论，全方位立体360度无死角照顾，连上厕所都坚决执行。好在一个星期后，顾烨看她恢复的不错，跟尽责的麻花姑娘求情，她才有一天下床半个小时的福利。
　　每次时间一到被勒令躺回床上，何清都把怨念转化到椿林璇子身上，可谓非常想念，椿林璇子也不遑多让，回城第三天，她的降职状再次下达，同时传来的，还有父亲被军部问责的消息，气得她恨不得生吞了霍阳寨，城里城外搜查自是从不松懈。第6日仍未有何清以及霍阳寨等人的消息，椿林璇子的注意力渐渐转移到自己周围，中国人有句话，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少佐”
　　“进”
　　“报告上佐，这是属下整理的，跟我们合作的商人这几天出入北平的记录。”
　　椿林璇子接过自己过滤，眼睛停在顾烨的名字上，出入时间并没有什么问题，可是她脑子里突然浮现之前救走何清那人的身影，初看并不相像，但仔细琢磨，这怀疑的念头怎么也压不下。
　　“最近我们有没有搜查过顾宅？” “搜过的，顾先生很配合。”
　　“很配合？？？？”不对劲...回想跟这个人接触以来，他一直都很懂皇军的心思，任何事情都相当配合，配合的有些...太过完美。中国人，中国商人，他什么都做得很好，帮日本人的理由很好，给日本人办事尽心，可是...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东谷，你说，顾烨这人，有什么缺点？”
　　“缺点？？？孬种呗，没骨气的中国人，像他这样的，到处都是。”
　　椿林璇子蹭一声站起来，豁然开朗。“传令下去，派两个小中队包围顾宅，给我仔细的搜，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书房，地窖，甚至密室。”
　　“嗨！”
　　不到几分钟，军队整装，椿林璇子坐上专车，脊背挺直，面容萧煞，她在反省自己，为什么一直忽略了这点，顾烨这个人，给他们办事的时候显得那么慷慨，那么没有血性，可看他的宅子和宅子里的森严管理，就能肯定，他绝不是一个软弱的人。
　　车队很快到达顾宅，顾家大门一开，椿林璇子立刻下令制服所有下人，直奔书房。砰一声，书房的门被踢开，椿林璇子进来时，正看到顾烨放下茶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管家站在他身边，可见他并非不知自己气势汹汹而来，依然能如此镇定，是真的心安理得，还是...城府至深？哼，今天总会有个答案的。
　　“给我挖地三尺，仔仔细细的搜。” 屋外翻箱倒柜之声四起，很快，顾霄（顾烨兄长），顾展琦，顾展颜都被集中到书房，展颜年纪小，被这阵势给吓到了，一进门就缩进顾烨身后，顾展琦到底少年心性，热血冲动，也许参加学生运动多了，身后两杆枪指着，依然没什么惧色，骂骂咧咧的被推搡进来，见到顾烨也被枪指着，眼里闪过忧虑却又马上隐去，嘴上更是不客气的嘲讽：“哟，顾二爷也被枪指着呀，怎么，当汉奸把家里的老底给卖光了，现在被卸磨杀驴啦，滋味如何呀，卖国贼。”
　　顾烨纹丝不动，椿林璇子倒是对手下使了个眼色，枪背一砸，顾展琦险些趴下，没吃过苦的少年，只这一下，痛得恨不能死过去，只眼神依然犟着，死瞪着椿林璇子，像要瞪出个窟窿来。
　　顾烨脸上依然不变，只盯着椿林璇子的眼神，温度降了许多：“椿林小姐，您要搜查顾宅，是职责所在，顾某理应配合，可如此对待我的家人，却让顾某不好做了。”
　　“顾先生很镇定，只是皇军对敌人，从来都是伺候周到的。”伺候两个字，咬牙切齿，可见其狠戾。 “顾某不明白小姐的意思，我一直认为，贵军把顾某当朋友了。” “哼，你很狡猾，军部很多人都信任你，光我的判断无法给你定罪，但是，我会找出证据来的。”
　　“小姐认为顾某有何罪？”
　　“那日城外树林，是你救了何清吧，今日的北平不是刚攻破之时，她受伤如此之重却能凭空消失在我军的视野里，除了你顾烨有此能耐，这北平城里，找不出第二个。” “小姐断定不是地下党，不是霍阳匪众。”
　　“他们自身难保。”
　　“也是，以椿林小姐的能耐，抓不到□□和土匪，追得他们四处跑还是能做到的。”顾烨这话接的极快，明褒实贬，直戳椿林痛脚，可见这平日冰冷沉默的人也被激出了几分气性。
　　“现在跟我逞口舌之利，只希望一会你的脑袋跟你的嘴一样硬。”
　　顾烨嘴角轻牵，不置可否。不一会，一个士兵跑来报告发现一个密室。
　　椿林璇子闻言看向顾烨，嘴角牵起嘲讽的笑意，一脸志在必得的转身，叫士兵前面带路，她要亲自搜查。
　　密室在顾展琦的书房下面，他们到来之前，属下已经打开了密室，搜了几圈什么都没有找到，灰尘蛛网遍布，看着像年久不曾开启。
　　椿林璇子扫掉门口未清理完的蛛丝，脸色冰冷得可怕。转身狠狠的盯着顾烨，再从顾家每个人脸上扫过，声音带着地狱般的阴冷：“有一就有二，给我翘掉每个房间的地板。”
　　“椿林阁下，我希望你在搜查之前听我说几句话。”
　　椿林璇子停住脚步，但并未转身，顾烨也不介意，凉凉的开口：“当初贵军拜访顾某寻求合作时，你的父亲椿林大佐以及军部的布希剌衣大佐都承诺，自合作之日起，保证顾某及家人的安全，只要未曾确定顾某反叛，北平任何将领不得为难，恶意冲撞，正常的搜查我配合，但翘地板，是撼动我祖宗基业，恕顾某不能配合。”
　　“由不得你。”
　　“顾某当然不能阻挡阁下，只是顾某替贵军当初的诚意惋惜，也希望椿林阁下，能知道您现在的行为所代表的意义。”
　　“我非常清楚。如果今次没有在顾宅找到人，我会向军部请罪，也会向顾先生郑重道歉。”
　　“不，顾某强调当初的协定不是要椿林阁下道歉，而是表明顾某的态度，您是北平驻军现任最高长官，您的行为代表的是整个军令部对北平的态度，如果您继续您的命令，那么，顾某认为，贵军已经单方面摧毁协议，顾某的人身安全都不能得到保障，那我只能遗憾的表示，顾某没有心力再继续跟贵军合作了。”
　　“在即将到来的结果面前，你的威胁不具任何意义。不要拖延时间，或者试图激将，我搜查的决心绝不改变”。说完不待顾烨回答便脚步坚定的向前走去，只有她自己知道，其实迈开这一步，很大程度上也是一场豪赌了。日军现在战况可喜，可损耗也大，尤其药品，国内供应根本不可能跟上需求，这也不是普通物资能够随抢随用，万一出点纰漏，很容易造成大片伤残，只能在中国寻找可靠的供应商，建立供应渠道，而顾烨就是军部千挑万选出来的，对于他们自己的判断，他们很自信，所以，对顾烨的信任也不弱，没有十足的证据，她的确落不了好，但是，她抓何清耗了多大精力付出了多大代价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不想放过这次机会。赌输了大不了再降级，而赢了，她解决了生平最恨，也给军部揪出了大隐患，为何不赌！ “给我挖地三尺，搜！”一字一顿，坚决非常。
　　紧接着又搜出两个地下室，皆是废弃已久，椿林璇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但她撑着没喊停，顾家的人看到自己院子被毁得惨不忍睹，脸色也越来越差，只是看着日本人荷枪实弹的架势，而作为家主的顾烨又始终沉默，只能强自忍着。
　　“报告少佐，顾烨书房底下发现地下室，不是废弃的。”
　　这话打破了沉闷的僵局，椿林璇子心底狠狠舒了一口气，脸上却一派我早知如此的笃定，率先向顾烨书房走去。
　　顾家众人都看着顾烨，顾霄眼里闪过焦急与不认同，顾展琦满心复杂，只有展颜一脸好奇，似乎有些欣喜，她虽然小小年纪，但对何清的大名也是耳熟能详的，如今她的偶像能藏在自己家中，想来跟叔叔关系是不错的，这能不让她高兴么，当然，她是不会考虑到人在她家找到会有什么后果的，在她小小的心里，就没有她叔叔摆不平的事，这些日本人看起来虽然凶神恶煞的，但是，他叔叔发起怒来，肯定能把他们全赶跑。只可惜，她的兴奋没有延续多久，书房的地下室很快就到了，的确不是废弃已久，而是藏了一些药品，本来是分门别类放在木架上的，现在架子东倒西歪，药瓶四散，凌乱非常，但一眼就可以看出，这里藏不住人，她的偶像不在这里，好失落。心里这么想着，脸上也就带了出来，小姑娘湿漉漉的眼睛看着顾烨，满是为什么不把人藏这里的谴责。顾烨也绝，无视椿林璇子大受打击的脸色，破天荒的跟展颜做起鬼脸来，逗得展颜一个没绷住，笑了出来，极大的破坏气氛。
　　这对椿林璇子是极大的讽刺，如果是平时，她绝对不允许有人这么挑战她的威严，但此刻她没有这样的心力，她脑子里想的，是怎么跟军部那些老家伙解释。虽然她依旧想不通为什么没有搜出人，但事实就是事实，就算真是顾烨救的，她搜到这种程度都没有找到，也只能到此为止了，不然，连父亲都会被牵连，那是她绝不允许的。深吸口气，椿林璇子转向顾烨，行了一个标准的致歉礼：“顾先生，我为我的鲁莽向您道歉。”
　　顾烨环顾了看了一下狼藉的地下室，嘴里说着少佐客气了，可眼风都没有扫到对方就提脚踢开脚边的药瓶率先走出去，顾霄看着满地的药品，眉头深深皱起，沉着脸吩咐管家整理下，带着仍在不断甩白眼的展琦展颜走了出去，留下仍保持致歉姿势的椿林璇子，脸色阴寒。
　　椿林璇子的部队走了，顾家这次算是占了理，可对象是日本人，谁也没想着能跟他们讲什么道理，不过，顾烨眼中寒光闪过，总得为这百年老宅收点利息。
　　隔日，照着顾家惨象的照片就摆在了日本军部的案几上，几个军需部的军官轮流，几乎把顾烨的电话打爆，可从来没人接，不得以，只能亲自去北平，郑重拜访顾烨，而顾烨此时，就像他电报上拍的几个字一样，正忙着修复祖宅，他是真忙，整个顾宅，地板被掘过，墙被凿过，想要修葺回原样，当然忙得脚不沾地。对于前线的药品筹备，抱歉，真的无能为力。
　　几个军需官跟着顾烨在工人砖泥之间穿梭了半天，甚至还帮助递了几回树苗，愣是没有撼动他丁点，只能憋着一肚子火，回去找椿林璇子算账。
　　不是军需官真的对顾烨如此忍让，而是合作时相互的，他们在跟顾烨合作的过程中，除了军部得利，他们本身的家族也是获利丰厚，他们不是正规军人出身，来自不同的势力家族，他们没有正规军人开疆扩土的野心，他们只是代表他们的家族，来确保他们在军队应有的势力，这块叫做中国的土地上，能给他们的家族带来巨大的利益，没有人能够不心动，没有人可以不争夺，贪婪是人的本性，而这几年，顾烨看着军部派系倾轧，看着他们贪，看着他们抢，看着他们相互利用，相互出卖，没有一个人是干净的，因此，也没有一个人希望顾烨会跟他们真的剥离开来。
　　军需官没有直接罢免椿林璇子的权利，但是，他们扣着手上的军需，一样能把椿林璇子掐死，因此这帮人一到来，椿林璇子的军队，乱得一沓糊涂，如果不是顾忌父亲会被影响，她想拔枪都好几回了，当然，最后也还是没忍住，在一个军需官把她的一个分队派去给顾烨修房子后，她直接拔枪指向了顾烨。 “顾烨，不要给脸不要脸，崩了你，别说这个宅子，整个顾氏药业都是皇军的...”
　　椿林璇子还没说完，顾烨就打断椿林璇子，“你可以试试。”眼神竟然比她还凌厉几分。
　　“椿林，你在干什么？”军需部的几人迅速上前，椿林璇子赌咒几声该死，知道今天威逼是行不通了，可她不愿意就此放弃，“阁下，顾烨对皇军没有应有的恭敬，我们该让他清楚，皇军是不允许拿乔的。” “你懂什么，给我把枪放下，顾桑，椿林璇子对你的胁迫属于个人行为，皇军绝对没有轻视你的意思，军部的行文今天晚上就会到达，一起来的，还有北平新任指挥官，麻季中佐，他久闻顾桑的大名，对你颇为赞赏，相信你们，一定能相处愉快的。”一个军需官道。
　　“麻季要来北平？你不会告诉我，这个靠祖辈余荫，毫无军事素养的废物，会成为北平最高军事长官吧？”椿林璇子咬牙切齿的问。
　　另一军需官斜了椿林一眼：“由于你的屡次判断失误，北平治安混乱不堪，重要军事物资被毁，给大日本皇军带来了不可估量的损失，若不是现在高级将领稀缺，你父亲又一再强调你曾经的功勋，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好好的站在这里？我若是你，就会好好反省自己，然后仔细协助新任长官，争取再为大日本帝国立功。”
　　“麻季？这是你们运作的结果是吧，我再是战果不丰，也比那个废物强了不止百倍，军部不可能不知道，只有你们这帮整天吃干饭还唧唧歪歪吵嚷着捞好处的人才会把北平的军事守备当儿戏。”
　　“椿林璇子，你现在是公然对长官不敬，给我下了她的枪，我要拘禁她。” 一个副官上前，还未靠近椿林璇子，就被她扭了手放倒在地，手腕一转，枪已经对准刚刚发话的军需官：“就凭你们？也想碰我的枪，你大概忘了我姓什么。”眼神阴翳，语气冰凉，军需官心底不自主的泛起寒意，这个女人前几年，是何等嚣张，他居然差点忘了！ “哼！”看到军需官害怕的眼神，椿林璇子到底没在公众场合闹开来，不过这些蛀虫...她迟早要收拾。
　　日本军部的新任命果然当天半夜就到了，新来的军事长官一来就收了她的指挥权，她带来的嫡系在跟霍阳寨的较量中损耗殆尽，麻季一来，她的处境极为艰难。
　　而顾烨，在军需官的多次劝说下，终于缓和了态度，同意下个月提供日军新一批的疗伤药物，运往南方。
　　椿林璇子的失势，意味着霍阳寨的人可以更嚣张的在北平以及周围城市活动，不过情况也不是完全的一面倒，佐野藤一在前次丛林战中，被后来的秦历废了一条腿，再次出现在人前的他，更加爆戾阴狠，何清说，这叫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