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携》漓漢

3、察檫

　　茶博士待众人离开后关上了茶楼的大门，他回到自己二楼的房间内，为自己一天收入归零而低声咒骂起来：“我的收入！我的钱！我的铜板啊！全都没了！该死的清家小少爷！别再让我遇见你！要是再让我遇见你，我就…”
　　“就怎么样？是要教训我一顿？还是杀了我？”突然插进来的清朗的声音，让茶博士把自己未说出口的话咽在了喉咙里，茶博士目瞪口呆地注视着躺在他床上的少年。
　　“别摆出那副白痴一样的表情，不然，我会认为你是不欢迎我，”那躺在茶博士床上的少年正是清河，清河见茶博士看见了他，他从茶博士的床上坐了起来，“察檫，你名字挺不错的嘛，察檫，叉叉…”
　　“你，你怎么会…”茶博士闻言更是惊诧不已，“怎么会怎样？怎么会出现在你房里？还是怎么会知道你的名字？”清河对察檫这副惊呆了的模样的感到好笑。
　　“…清小少爷您这样乱闯别人的房间不太好吧，虽然我这里不是什么豪门大院，但您这么做也太失礼数了。”察檫注视着清河，想到他刚刚的举动，就不由站得离他远了几步。
　　“有什么不好的？反正也没人会管我，至于礼数，那是什么东西？”清河看出察檫这个举动中表露出的意味，他故意沉下脸，冷冷说道，“怎么？害怕我？怕我这个天煞孤星会给你带来灾祸和不幸？”
　　“这，不是这样的，小老儿我从未见过清小少爷这样的贵人，怕冲撞到清小少爷，没有别的意思，您别多想了。”察檫擦了擦额头滑落的冷汗，被清河冷下来的气场震慑住，他颤颤巍巍地回应，这清小少爷简直是无法无天，做事肆无忌惮，毫无顾忌，只凭着他自己的性子来，丝毫不顾虑别人的看法和感受，真是难办，他怎样才能搞定这小少爷？！怎么才能把这小祖宗给送走啊？！
　　“什么‘清小少爷’，‘您’啊之类的敬词我不爱听，以后叫我‘清河’，直呼‘你’就好，”清河面上浮现出一抹微笑，清雅阳光的气息又回到了他的身上。
　　“这不合礼数啊…好，好的，清小…河。”察檫刚开口说了一句，就感到一阵巨大的冷压充斥在他的身周，像是有一座冰寒的雪山压在了他的背上，对此，他不得不改口。
　　“很好，虽然你很蠢很穷，没本事也没实力，长的不怎么样，还有点老，但胜在还算听话，我就喜欢你这一点，识时务，”清河见状，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他收回释放出的自身的气势，指着察檫夸赞道，“你现在展现的不是你的真容吧？”
　　“你，你怎么会…”察檫惊诧得快要跳起来。
　　“怎么会知道你是易容的对吧？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学易容术，你得教会我怎么易容，”清河从察檫绷紧的身体察觉到察檫对他的戒备，对此，他安抚性的又添了一句，“放心，我不会占你便宜的，这些铜板就当作学费。”
　　“你到底是怎么发现的？你到底是谁？”察檫没有接过清河递来的茶碗，他全身充斥着对清河的戒备，这个人，这个所谓的清家小少爷清河实在是太让人看不透了！他究竟是不是清家那位小少爷清河还难说。
　　“诶，被你看穿了，其实我不是清家小少爷清河，其实我的真实身份是河家的少爷河清，哈哈，这你也信啊，察檫，你真是太傻了。”清河见察檫听得一脸认真，他忍不住发笑。
　　“你！你究竟是谁？接近我有什么目的？”察檫险些被清河的反应激得出手，他回想了一下清河刚刚在茶楼大堂拔剑的速度，还是放下了袖中的暗器。
　　“我不是说了嘛，我是清家的少爷清河，我接近你是为了学习易容术，这下说的够清楚明白了吧？”清河笑得一脸无辜，他清澈的黑眸凝视着察檫，察檫被他盯得很不自在。
　　“你别装傻，你说的这些鬼才信！”察檫别过脸，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严肃正经。
　　“察檫你是在变相说你自己是鬼吗？”清河不知何时移到察檫的面前，青墨色的长剑已然搭在了察檫的脖子上，“是你自己让我说，我说了你又不信，真是让我为难呢，好吧，我告诉你，我的真实身份其实是鬼，我早就死了，留在这世间是因为我执念未了，我的执念就是报仇，向那些害死我爹娘和祖父祖母的清家人报仇…”
　　“开个玩笑，我哪有什么仇要报啊？我只要开开心心地渡过每一天就好了，每天都有花不完的银两，享不完的欢乐，赏不完的美景…我高兴还来不及，我又怎么会，又怎会想要报仇？！”清河清朗的声音徒然拔高一个音调，他说到最后语气中充满了深深的恨意。
　　“你爹娘和祖父母的事我也大都知晓，所以你来找我学易容术就是为了给你的亲人报仇？”察檫在清河的眼中看到了埋藏在心底的恨，那份刻骨的恨意令他也为之动容。
　　“我说了，开个玩笑而已，察檫你可别当真啊。”清河说着，眼里的那份恨意渐渐消散，他勾起嘴角，微微一笑，这一笑笑弯了眼角，连泪花都笑出来了，。
　　“别笑了，你若是想哭的话就哭出声来，那样会好受些，”察檫看着笑出眼泪的清河，一时间忘记了自己还被清河用剑架着的事实，心里泛起一丝对清河的心疼，从小就无父无母的他一定吃过很多苦，受过很多伤，经历了很多次磨难，他要不就答应教他易容术吧，反正师门秘技总要有人传承下去的，就当收了个小徒弟好了。
　　“我答应教你易容术，不过有个条件。”察檫下定决心开口道。
　　“什么条件？”清河一边擦拭着眼角的泪，一边快速收起了手中青墨色的长剑，打苦情牌果真很有用，他以后可以多试试这招，相信只要不是灭绝人性，绝情断爱，无情无义之辈，对其余的人应该都能奏效。
　　“你以后做事不能再像现在这般肆意妄为，我除了教你易容术，还会教你一些人世间的礼仪规矩，如若你答应的话，我就教你。”
　　“这…好吧，我答应你，以后做个知书达礼的公子。”才怪！清河做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犹豫了一会儿，才答应了察檫提出的条件，清河的犹豫疑迟都是装出来的，他最多表面上答应，回头该干嘛还是干嘛。
　　“很好，你三日后未时来找我吧，”察檫说完这句话就怔住了，好半响才回过神，因为就在他说完这句话的一瞬间，站在他面前的清河就不见了踪影，“他施展的是什么身法绝技？！速度竟然如此惊人！”
　　察檫回过神来，喃喃自语了好一会儿，才记起他应该去做他要收徒的准备工作了。
　　“等等，那小子好像还没给我拜师费呢！亏了啊！”又隔了好久，茶楼二楼某房间内传来了一阵哀嚎，那哀嚎声在茶楼内连绵不绝，经久不散，过了好久才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