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派拆白》土豆子1990

5、第五章

　　今天，引起我注意的，自然不是《中庸》中的大道理。老杨好歹自幼都是混迹在市井中的人，初中开始就不好好学习，与狐朋狗友们游走校外的江湖了。老学究们天天掉书袋的之乎者也，骗骗“良民”的学问自然没办法引起我的兴趣。多年的江湖经验告诉我，最没有底线就是这些“学者”们了，“学者”中最甚的便是研究儒家的。日常“礼义廉耻”，私下里玩的最过火的也就是他们了。压抑最深的地方，反抗来的也最激烈。

　　当然，关于老妖怪这个人人性深处是否有压抑的一面，我也是道听途说。我的八卦来源就是校园里姑娘们，还有来来来往往的学员们。有些人，就是坐在那里，别人就会对你有倾述的欲望，比如我。我信息的一大部分来源是傻白甜李小萱。李小萱是老妖怪的忠实学员，每节课必来，而且因为年轻，总是对老妖怪“她嘴里敬爱的荃老师”保持着过分的好奇。

　　李小萱的信息也是从老妖怪课堂里以及私下的接触中，一点点拼凑起来的。这可能是她的职业病。据我所知，她们做审计这行的职业病，除了跟会计们长年累月的磨嘴皮子，最大的爱好就是从碎片化的信息中拼凑完整的剧本，并以此为骄傲，证明自己强大的逻辑和“职业素养”。以下信息，是李小萱在跟我喝茶时给我讲的她的剧本：

　　“杨哥，你知道不，我怀疑荃老师是个红三代。”

　　“何以见得？”

　　“荃老师上课透露的呀，小时候家里附近的胡同住的都是名人呢！王世襄你知道么？就是那个收藏的大家，就住他家隔壁，他说小时候经常去王老家吃饭呢，连炸酱面的手艺都是王老亲传的呢。”

　　“哦，这也不能说明什么，毕竟北京胡同里，邻居有几个名人很正常”。我回到。

　　“可是他说他家住在簋街附近呢，家里有三个门脸房呢。簋街呢，租金寸土寸金呢。”李小萱同学一脸认真。

　　“哦”我依旧不屑的回答。

　　“可是他的导师是北大的周其仁呢，我看他脑子也不是很灵光，数学英语也差了点，怎么能考上北大呢？不是还说他高中在新加坡读的，快高考才回过复习的，这都能考上北大，难道不是家里给力么？而且，他是学哲学的，说读经济学的学位就读经济学，听说导师总带他见王石这样的企业家，如果不是势均力敌，导师干嘛总带着他玩呢。”

　　“这也不能说明什么，何况你见过他说的这些人么？你去过他学校么？有在北大官网上看到他的信息么？”

　　“我还真去官网搜了，还真没有’荃琦’这个人。” 李小萱的好奇心，从来都不让我失望。

　　“哎，说你傻白甜真不冤枉你，百家姓有姓‘荃’的么？”实在难以掩饰我的鄙视之情。

　　李小萱一时语塞，脸上露出复杂的神情，有震惊，有失望，有一点点难过。这表情出卖了她心里对老妖怪的感情有点复杂，至少在好奇心之外，有别的感情驱动她去探寻老妖怪的秘密。

　　当然，老妖怪的信息不止李小萱一个人跟我说。比如小院来的早的姑娘，小彬彬也曾说过，老妖怪最早来面试的时候，跟大家介绍是90年的，当时院里姑娘都震惊于年纪轻轻的小伙子怎么当上北大的老师，讲起课来也是出口成章。当然没几天，老妖怪就开始模糊起自己的年龄，时不时透露自己已经年近不惑。

　　这些身份上的疑点，总让我对老妖怪多一份提防。但是身边的小姑娘们，反而一个个的对老妖怪更加好奇，越好奇越想了解，越想了解就越深陷其中。看看这些前仆后继的傻白甜们，真的印证了那句话“好奇害死猫”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