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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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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
“不好意思，昨天那个被打的陪练今天又来俱乐部闹事，我早上走得急，你们...”下午韩文清匆忙回家，推开门便看到叶修和韩迎雪坐在地毯上拼乐高。叶修扭头，两个红色的乐高砖从头顶上掉了下来，那人却也没在意，而是冲他一笑。
“爸爸！你回来啦！你看我们做的这个大老虎！”韩迎雪拿着刚和叶修拼出的老虎扑向韩文清。
“你不是不喜欢玩这个吗？”韩文清皱眉，当时逛商场，韩迎雪看到商场里一个大型乐高走不动路，结果买了一大包回去却一次都没叠过，放在沙发下面吃灰。
“叶叔叔手可巧了，爸爸你和叶叔叔多学学，学好了给我做大老虎！”韩迎雪用头顶了顶韩文清，抬手掐住了他的脸。
“你回来了，我也可以走了。”叶修起身走到门口，手里还拿着一个小老虎的半成品，看着脸被女儿捏变形的韩文清忍俊不禁，把小老虎塞到了他的手中。
“留下一起吃个饭吧。”韩文清抬手抓住叶修的手臂。
“不了，队里有点事，最近要准备封闭训练了。”叶修推开了韩文清的手。
“哦...那我送你？”韩文清手在半空中尴尬地停了两秒。
“不用了，刚才你老婆打电话到家里，记得回电话。”叶修拉开了门，回头看怔住的韩文清接着道，“过两天我准备去S市，走之前我会来找你。”
...
夜晚，阳台前。
一串号码拨出，电话接通。
“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电话那头声音低沉，接着像是嘬了口热水，舒服地砸了咂嘴。
“你派人监视我？”电话这头的男人望着窗外，握紧了拳头，声音却保持着克制。
“你发现了？”那头轻轻叹了口气。
“他自己惹事。”男人目光落到阳台上乐高拼成的小老虎，目光又柔和了些许。
“唉，老咯，手下的人也不听用咯...”那人似乎也没在意被发现的事情，反而自嘲地感叹。
“你想干什么？”男人抬手抚上了小老虎的脊背。
“文清，你答应我的事情你可别忘了，不管过去多少年，只要我还没死，只要他...”那人声音突然又严厉起来，仿佛是砸在钢板上轰耳，却被韩文清直接打断：“我答应的事，我都记得，倒是您，一把岁数了，就别弄小孩子的把戏，免得被人发现又折损了面子。”韩文清的声音仍是波澜不惊，但依然有迫人的气势。
“面子？你还和我谈面子？”电话那头的人愈发恼怒，“大街上抱着一个男人，是谁不要面子？”
“...”韩文清将小老虎攥紧了手心，一个乐高砖块因手劲过大从指缝中弹了出去。
“算了，我现在年纪大了，不跟你上头，过两天把阿雪带过来，我想她了。”电话那头挂断，韩文清摊开手掌，望着叶修下午递到他手上的那个半成品。
那老虎没有眼睛，没有胡须，只有两个没有爪子的前蹄。
他没有可以流泪的眼睛，胡须和爪牙也早已拔去，他还能保护他想要保护的人么？
望着自己发红的手掌和那只老虎，韩文清不禁苦笑。
“叮”
手里的手机一阵，是叶修的短信。
“明天晚上去你家，我们聊聊。”
...
星期一晚，叶修如约而至。
韩文清刚哄了韩迎雪入睡，便感到手机振动，快步走进客厅开了门。
叶修穿着一件白色的毛衣套着件黑灰色的带帽衫，看到韩文清开门，笑着脱下了帽子伸手递出了一袋啤酒。
韩文清看到啤酒楞了一下，笑着握住叶修的手腕将他他拉了进来。
“怎么，鸿门宴？”韩文清弯腰找了双棉拖鞋放在叶修身前。
“酒后吐真言啊。”叶修在旁道。
“我有什么好吐的...”韩文清微微皱眉，提着啤酒走到客厅。
“我可谁都没说，你自己代入的。”叶修跟在身后，两人坐上了地毯，窗外有月高升，树影婆娑，韩文清看叶修搂了搂双臂，起身从窗帘后拉过来一个小的暖气片放在叶修身侧。
“孩子现在都是你一个人在带？”叶修拿起一瓶开门见山。
“也不算是，她妈妈是个画家，现在在国外开画室比较忙，但每个月至少会回来一次，我们偶尔也会一起回Q市看看父母。”韩文清已经拉开了第一瓶酒。
“阿雪是领养的吧？”叶修接着问，刚喝了第一口酒的韩文清差点喷了出来。
“嗯...瞒不住你。”韩文清擦了擦嘴角的啤酒沫，抬头冲着叶修笑了一下。
“那孩子性格像你。”叶修仰头喝了一口，苦得皱了皱眉，“家里连成人用的哮喘药都没有，下次做戏还是做全一些...”
“我其实也没想瞒着你。”
“那也没见你主动说。”叶修瞥了眼韩文清，才发现那人正定定地望着自己。
韩文清望着他沉默了会儿，又喝了两口酒才一字一顿道：“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这个病好治吗？我听说很难受...”叶修转移话题，也没再追问。
“医生说二十岁前好好治，以后就很少会犯...我会努力给她治好的。”韩文清道，转眼手里的酒已经喝空，又开一瓶。
...
从医学发展到社会进步，两人东聊西聊，不一会儿韩文清已是几瓶酒下肚。
“那个女人是谁，我想听听她的故事。”虽然自己第一瓶还没喝完，但看着韩文清已经三四瓶垫底，叶修轻咳两声，壮着胆指着窗边那副油画问道。
“...她姓童，是个设计师，三年前去世了。”韩文清抬眼，看着那副油画，仰头又喝了一口。
“她和你老婆是什么关系？”没有半点迂回，叶修直接问道。
韩文清回头，望着叶修怔了怔，随后喝了口啤酒道，“她是庆舒的学生，她姓童。”
“她的画像为什么在这里？”
“她三年前为了...救庆舒去世了，所以家里放着她的画像。”韩文清又转过头去望着那个画像慢慢道。
“怎么救的？”
“潜水，庆舒腿抽筋了...她把氧气瓶给了庆舒...”韩文清低头喝尽了剩余的啤酒，随后捏扁了手中的易拉罐，像是不愿意在继续这个话题。
“你爱她哪里？”叶修见韩文清似有抵触，话锋一转，仰头用下巴指了指结婚照上的女人又问。
“我爱她...”韩文清看了眼结婚照，目光在周围的几张家庭合影上停留片刻沉声道，“叶修，两个人结婚光是相爱是不够的。”
“也是，我也没结过婚，哪懂那么多。”叶修自嘲，扫了眼韩文清周身东倒西歪的五六个酒瓶，才发现自己带来的酒已经喝空。
“我出去再买点酒。”见韩文清已有些微醺，叶修放下手里的酒瓶起身。
“我陪你。”韩文清打了个酒嗝刚要起身，见叶修已经到了门口。
“不用了，就楼下便利店而已。”门已关上。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