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余生，缘来是你》文二十三

21、二十一、有生之年，还会相逢

　　数着指尖上的账户余额，林小林浅浅一笑。
　　她马上就可以拥有属于自己的小屋了，听着小曲，面向窗外，涟漪泛起，心里仿佛有两个小人儿在对话：“你不觉得对不起一些人吗？”“也有人会对我很抱歉。”“从什么时候起，对感情伤透了心？”“王一涵打我的那刻起。”“想过做点什么吗？”“已经看到了，她家不是破产了嘛。”“不想结婚了吗？”“回到大学，时时刻刻想，初恋之后，不曾念想。”“那陆桥呢？”“做朋友，更好吧。”“他结婚了吗？”“总之，我没有亏欠，到此为止。”
　　从姨妈家搬出来，她也渐渐适应了寂静无声的环境，生活变得很有规律，泡一杯茶，放个CD，打开电脑，忙碌起来或有放松自得，挑上几本书，做做瑜伽，舒展身体，如此而已。除了公司的聚餐，再没有任何娱乐消遣的活动。
　　作为朋友，我们好奇这样的作息不会无聊透顶吗？
　　她说：“无聊但无妨，我很满足。”如是回答，不禁让问问题的我们自省：年纪轻、手脚灵活真得可以为所欲为、不知疲倦的吗？
　　写到这里，我想或许可以结束了。因为文字里面，人生是可以不用谈有始有终，故事写到一半，有时候是对角色最好的安排。但也会有朋友来相问：佳人结婚了没有？尽管我文笔不够精彩，故事描述地白开寡淡，但这个女子，她的未来让人记挂心头。瞧见其独来独往，形影单只时，我们真希望与张华东结婚的是她，纵然错过，但是爱过。
　　“找一个男人，再谈一次恋爱，努力生个娃，我们不希望你回到家中，只有你自己而已。”张淼一往而情深，汪惠子在旁，频频点头：“虽然我离婚了，但小宝在手，我仍然觉得沧天眷顾，幸福无比呢。”
　　好友们难得意见一致，对此，她一如既往地沉默不语，缘是也曾有经历、有渴望，如诗人所言：来人间一趟，要看看太阳，和心上人牵手走在街上。
　　“我们知道你这一路的不易，所以林小林你值得更好，不能总是为我们考虑和忙活啊。”
　　此时，屋外正绵雨潺潺，秋意浓浓，云烟氤氲，惹得屋里之人满心愁思得很。
　　“别说了，淼，我正好有件事要麻烦小林呢，晚上陪我去趟孩子他爸那里吧？”
　　“好，正好我都有空诶。”
　　三人互相看了看，转而岔开话题、谈笑风生起，原是我们喜欢的时间都如此，肆意乱窜，见好就收。
　　月光皎洁，繁星点点，坐在车里，唯有音乐入耳的感受真是美妙。
　　望着友人远离的背影，那座不远处灯火通明的房子，她瞥了一眼，不喜欢且十足讨厌，这光亮得还真是嚣张跋扈，话说惠子前任除了渣，再无别的字眼可以形容得了。
　　循环播放着同一首歌，从前只喜欢听些钢琴曲，如今她在意的还有歌词，一曲《流年》吟唱入心：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手心忽然长出纠缠的曲线，懂事之前情动以后，长不过一天，留不住、算不出流年。脑海中，回忆着学生时代的点点滴滴，不自觉地傻笑起。
　　电话声猝不及防地响起。
　　“你先走，我可能要再过会儿。”惠子说话的语调同往常太不一样，也许已经尽力克制。
　　“发生什么事了？”
　　“没有，只是聚会没有结束，要再等等。”好友未再说些什么，挂了电话。
　　不忍心朋友独自承受亦不愿袖手旁观，林小林穿上外套，拿上温热的水杯，冷风中，不断接近目的地，映入眼帘的是友人一个人坐在台阶上的身影，蓬松杂乱的头发下，黯然神伤的表情与断断续续的泪珠。
　　“我该怎么办，不让进去，叫等。”
　　一边安慰着友人，将稍许杂乱的头发从脸庞拨开，一边为其拭去眼角泪珠，手指划过一侧的长发：“走吧，我们进去看看，人家的房子是不错，可有你的孩子。”
　　林小林在前，无所顾虑，环顾四周，由于从未来过此地，有些跌跌撞撞，好在没有人上来阻拦，随着灯光耀眼度的提升，也越来越接近宴会的中心区域。
　　她看到小宝坐在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身旁，恰巧此时，小宝亦在到处张望着，一眼瞧见了她，便从座椅上跳下来，直奔而来。
　　短暂的拥抱后，小林指指身后不远处，小男孩儿心领神会，兴高采烈地冲到了妈妈怀里。
　　世间之事总如此刻，有人欢喜就有人愁思，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聚集到了一处。
　　“你谁啊？”一人高马大的男子小跑着而来。
　　“我呢，是小宝的阿姨，那位相信你也认识。”
　　“没有邀请，你们是不能进来的，麻烦出去！”说着说着，男子示意，并不费吹灰之力地将人往外推着走。
　　“你把手拿开，这里我也一刻都呆不了，只是小宝会跟我们一起走。”
　　“小少爷得等等，不好意思，你们自便。”
　　眼前这个又胖且壮的男人，再一次轻轻松松地将她推往门外，如此境地，仿佛昨日不堪的回忆，感同身受的是其最后一次冲动去找陆桥，被对方家人冷眼相待的情景，想想都不甘，所以又凭什么人为刀俎，我总为鱼肉？
　　伴随着一声尖叫，人头涌动、热闹非凡的宴会戛然而止，大家看到湿身一片的男子，无不张大了嘴，惊叹连连，等待着好戏上演。
　　这个壮硕男子一把抹掉脸上的水珠，怒不可遏，手臂自然而然上扬，林小林也不知哪来的勇气，毫不示弱地站在原地，一动未动，直视对方。实则，她也在思忖着从开始到现下的全过程，被对方拽着，到自己泼了壶温热的水，倘若受一巴掌，自己牙龈本就容易出血，受点外力，也就会流血不止了，如此来，弱势无理便也有理了。
　　力度够够的巴掌即刻挥来，她本能地眨了下眼，当是未发现自己身旁不知从何时起多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