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精的诞生》Rondo

50、第50集

　　这顿早茶邱乐天吃得食不知味，好在他来之前跟安烨桦一人吃了个煎饼果子，这会儿也不算太饿，勉强能打起精神来跟周孔仁签合同。
　　“《昼夜》预计今年第三季度开拍，拍摄周期108天，期间不允许演员请假，除非是必须出席的活动，不然一律不准，这点你们可以做到吗？”
　　拍戏期间不允许演员请假是周孔仁定下的死规定，不论你是金球奖影帝还是在国外三大电影节里拿了奖的天之骄子，只要进了他的剧组就得按他的规矩来，遵守不了你就走。
　　邱乐天没有嘴贱多问一句“什么是必须出席的活动”，必不必须、重不重要你说了不算，导演说了才算，人家这么说就是客气一下，告诉你我不是个独断专行的人，但你不能把客气当福气。
　　“没问题，安安会帮忙调整行程的。”
　　周孔仁说：“第二点，我希望观众们关注的是电影本身，而不是通过其他乱七八糟的途径来了解它，懂吗？”
　　“周导你放心，我出道五六七八年了，是个八卦绯闻绝缘体，”邱乐天举手发誓，“我保证不会借势炒作。”
　　周孔仁嘬了口茶，目光往他们这边扫了一眼，意味深长地说：“我怎么听说你和淮倾之前双双说对方是自己的第一个绯闻对象来着？”
　　“噗……咳咳咳！”邱乐天被刚喝进去的一口水给呛住了，还喷了一点出来，连忙去抽中间的纸巾擦嘴。
　　“周导，现在的综艺大多都有台本。”方淮倾拍着邱乐天的背给他顺气，出声替他解围，“你什么时候也开始看综艺了？”
　　“怎么着？我就不能看综艺了啊？谁规定文艺片导演不能看娱乐节目啊！”
　　陆扬说：“您能看，想看什么看什么！乐天和淮倾那是兄弟情，他俩感情大家都看在眼里呢！”
　　他这话一说完，桌子底下的脚就被人给用力踩住了，疼得他差点叫出来，咬牙切齿地盯着安烨桦看，用生动的表情无声地说：“你干嘛啊！吃错药了啊！”
　　安烨桦假装喝水，用茶杯挡着嘴说：“就你话多，安静点吃饭不好吗？”
　　周孔仁又说了几点要求，邱乐天这边是有求必应，配合得特别好，最后说到片酬时，周导喝了口茶，慢悠悠地说：“文艺片的片酬普遍不高，你对外报的是这个数，我能给你的是这个数，先付你百分之四十，余下的百分之六十等你杀青了再结，你看怎么样？”
　　周孔仁先比了个“2”，又比了个“1”，这个价格不算高但也不低，反正比起邱乐天最开始说的“零片酬”要好多了，至少他有钱赚了。
　　“行啊！”邱乐天答应得爽快，大手一挥说，“要演出来的效果您不满意，余下的六十我不要了。”
　　安烨桦听了这话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这小祖宗自己不管钱是不知道钱的重要性吗？说不要就不要，是打算以后去天桥底下给人贴膜嘛！
　　“本来按我的意思，40万最多了，多出来的60万是淮倾替你争取的，我想了想，反正他是制片人，钱都从他口袋里出，他想多给就多给点吧。”
　　圈里人都知道演周孔仁的电影片酬能拿到80万就已经算多的了，方淮倾到他这里也就一百来万，不是他抠，是他想把省下来的钱都花在电影制作上。
　　安烨桦偷偷地问了一下陆扬：“这部电影你家主子投了多少？”
　　陆扬在桌子底下给他比了个数，说：“工作室投了这么多，找的投资方比他少了一百来万。”
　　“这么多？都能去国外拍了吧！”安烨桦说，“你怎么不劝着点？文艺片一般都是小成本电影，投那么多钱赚不回来吧？”
　　“我劝过了，没用。”陆扬顶顶安烨桦，又朝邱乐天那里努了努嘴，“他说这是小朋友的电影，什么都要是最好的，得把文艺片当成科幻片来拍。”
　　安烨桦没吱声，他听见邱乐天问了句：“要是电影赔钱了怎么办？”
　　“跳进黄浦江喂鱼吧。”
　　……
　　喝了早茶，签了合同，周孔仁还有事情要回公司带着助理先走一步，剩下的四人坐电梯下到停车场，打算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邱乐天他们的车就停在通往商场的玻璃门那里，在车里等着他们的夏阳见他们正往这边走，主动下车去替他们开门。
　　“夏阳！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邱乐天看了安烨桦一眼，说：“就这几步路，有什么话不能过去说，还得把人叫过来？”
　　“你懂什么？”安烨桦一手在他身前拦了一下，一手勾着夏阳的肩膀，说，“把车留给小九，你和我去蹭方影帝的车。”
　　这回大家伙都看不懂了，陆扬问：“你有车还蹭我们的干嘛？一会儿被狗仔拍到又是一条新闻，忘了刚才答应周导的话了？”
　　“小九有话要单独和淮倾说，人家兄弟俩说悄悄话我待着干嘛？”安烨桦把邱乐天往旁边一扯，左拥右抱地往前走，“走走走，我们自己潇洒去，别在这里碍手碍脚的。”
　　邱乐天一脸莫名，在背后大喊：“我什么时候跟你说有悄悄话要说了？”
　　“梦里！”
　　安烨桦拖走了他认为是电灯泡的两位闲杂人员，留下了另外两位当事人面面相觑。
　　“先……上车？”邱乐天率先迈步朝着自己那辆黑色玛莎拉蒂走过去，一直杵在这儿也不是个办法，总是要把话说开的。
　　前一秒还好言好语的人，一进到车里立马变了张脸，邱乐天说：“方老师，你是不是觉得耍我好玩呢？”
　　邱乐天肚子里憋了一包火，他感觉自己跟个二百五似得被人耍得转成了个陀螺，幸好他理智尚存，分得清事情的轻重缓急，不然刚才在包厢里就直接开炮了。
　　“小九，我生来就喜欢男人，但你不是。”方淮倾从副驾驶倾过半个身子，替他把车子发动机给关了，反正一时半会儿也走不了。
　　方淮倾这话挺好理解，他觉得邱乐天的感情可能是一时冲动，把友情和爱情给混淆了，所以才撒了个谎，好让他有时间能理清思路。
　　“你觉得我不是认真的对不对？”
　　当时的那个情境下是挺容易说出些冲动的话来，按照偶像剧里的情节，主角亲完后就该表白了，说些掏心窝子的话，然后含着感动的热泪互相拥抱。
　　邱乐天承认那会儿他确实有点冲动，可他说了也不觉得后悔，反而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通体舒畅，好像早就该这么说了。
　　“方老师，我的确是个挺没心没肺的人，喜欢插科打诨，平时老没个正形儿，说的话可能不怎么有公信力，你不信也正常。”邱乐天顿了顿，转头抬眸看着方淮倾，难得没有面容带笑，细看还有点严肃，“我呢，以前没谈过恋爱，也别跟谁表白过，不知道喜欢一个人该怎么表达才能看起来不像在开玩笑，你要是有经验的话，还请教教我？”
　　方淮倾过去谈过几次恋爱，恋爱对象有圈内的也有圈外的，他们这个圈子说实话还挺小的，只要你有心总能摸清对方的底，也就是多问几个人的事，所以他才知道邱乐天跟他不是一类人。
　　他对这个小孩儿挺有好感，乐观、豁达、洒脱，在这滩浑水里泡了这么久还没有被污染着实不易，他打心里喜欢邱乐天，想要靠近他，却不想把他掰弯，因为这条路不好走。
　　方淮倾说：“小九，我怕你将来会后悔，更怕我保护不了你。”
　　“我不需要你保护啊！”邱乐天说，“我之前送过你一对星星袖口，星星是用来仰望的，挂在天上发光发亮给人们指路，但我希望你只为我一个人发光，站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与我并肩同行，可以吗？”
　　不惧流言也不畏蜚语，哪怕受万人唾骂，遭千夫所指，只要你在就都没有关系。
　　“小九，我们交往吧。”
　　这边两位主角互通了心意，可以手拉手去买鞭炮回家庆祝，另一边的三位闲杂人员找了家麦当劳，坐在里面边吃薯片边天马行空地给他们加戏。
　　“乐天喜欢淮倾？什么时候的事儿？一见钟情还是日久生情？他之前没听你说他是弯的啊。”
　　“他之前也没告诉我他是弯的啊！母胎solo二十二年，我上哪儿去知道他的性取向啊！”
　　陆扬跟了方淮倾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听他用“我是直男”这个理由把人给拒了，觉得特别新奇，“我觉得乐天有戏，等着听好消息吧！”
　　“那是，我们家小九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方影帝肯定一头栽进去！”
　　夏阳听了半天，从震惊到平静只花了短短五分钟，他搜肠刮肚，问了句：“他俩谁上谁下？”
　　三人顿时相对无言。
　　“不是，你不惊讶吗？”安烨桦说，“不觉得特恶心或是无法接受？”
　　夏阳翻了个巨大的白眼，从包里翻出自己的身份证往桌上一拍，说：“陆哥，我是个90后，思想还是很开放的！同性恋又不犯法，有什么接受不了的？”
　　“小夏说得对，咱们俩个快奔四的中年大叔都能接受，他们小年轻肯定能理解，所以问题来了，”陆扬把头往前凑了凑，抬手挥了挥让他们都围过来，轻轻问了句，“他俩到底谁上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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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感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