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
离开京都那天，王杰希和曲悠悠坐上新干线，朝东京的方向开去。
一路上曲悠悠开开心心地扒着窗户，认真而专注地看着窗外的田野和天空。
王杰希坐在旁边，安静地看着曲悠悠。
他花了很长时间去想那天在稻荷山上发生的一切，想当时的心情，想那种心脏一瞬间停止跳动的感受。
他想了很久，去思考那代表什么。
王杰希是很清醒的人，哪怕因为不安、胆怯一时拒绝去了解内心的想法，给他足够的时间，他总会想通。
而现在他好像已经想通了，他意识到了他和曲悠悠之间氛围的变化。
不，或许只是他个人单方面的变化。曲悠悠还是那个曲悠悠，但他或许已经不再是作为邻居家大哥哥的王杰希。
他想提醒曲悠悠说，你不可以再那样无所顾忌地信任我了。
但他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到东京后，两个人意外知道这周六东京将有一场花火大会。
曲悠悠一听就说要去看。王杰希自然也不反对。
花火大会当天，两个人带着点心和饮料就出发了。
通常看花火大会的人一大早就会跑去占位置，但是王杰希和曲悠悠只有两个人，随便找个地方坐下就行。
当天他们到达现场时，通往观赏广场的路已经堵得水泄不通。
一路上有许多卖小吃的店铺，曲悠悠就一边跟着队伍缓步前行，一边在路边买东西吃吃喝喝。
等到了广场，天差不多黑了下来。
两个人找好地方坐好，一边聊天一边等待花火大会的开始。
聊天期间，曲悠悠突然问起王杰希想找个什么样的女朋友。
这一次王杰希罕见地陷入了沉默。
过了一会儿，他缓缓开口：“这个没想太多，可爱一点，和我相处起来轻松愉快的就行吧，皮一点也没关系。”
听了他这话，曲悠悠突然睁大眼睛，紧接着笑起来，望着他：“你这不是在说我吗？”
紧接着，她跟他讲起之前他们两个的父母串通在一起企图撮合他们的两个的事情。她把她妈妈当说客时的场景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遍，连她妈妈那时的表情都没有放过。
末了，她被自己笑得东倒西歪，只能靠扶着王杰希肩膀才不让自己摔跤。
她说：“你说他们这是在想什么啊？你都没有把我当过正常女生吧？我在你眼里大概就是隔壁家一熊孩子，一惹事就找你背锅的那种，怎么可能谈恋爱嘛！”
曲悠悠说完这话，以为王杰希会跟以前一样对她说：“你也知道你爱给我惹麻烦？”之类的，可是他没有。
他在曲悠悠话音落下的一瞬间，看着她的眼睛，对她说：“那你呢？你是怎么看待我的？你觉得我们有可能在一起吗？”
话一出口王杰希就后悔了。
这句话的意思太明显，曲悠悠要是再不懂就是装傻了。
他十分后悔自己的唐突和贸然，这种不经思考就做出的行为显然不是他的风格。他应该是一时脑子短路了才说出这样的话。此时此刻他十分想问问现实世界能不能像微信一样来个两分钟撤回，他看见曲悠悠一脸迷茫地看着自己，顿时悔意更深了。
“那个……”没办法，毕竟是自己唐突，王杰希立刻想着要怎么把场面圆回来，而曲悠悠却适时打断他。
“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她似乎还是有点不敢相信，整个人看上去也还是出于懵逼状态。
王杰希叹了口气：“抱歉，是我太唐突了。如果可以，你把我刚刚的话忘掉吧。真的很抱歉。”
而曲悠悠皱了皱眉头，摇摇头：“是……有点突然。”她慢吞吞地说，“我一下有点反应不过来，明明昨天晚上，你还是我邻居家的大哥哥，突然之间就……”
曲悠悠试图在脑海里搜索合适的词汇，却发现不知如何形容，一时之间两个人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沉默。
过了一会儿，曲悠悠抬起头：“哎，我不是不喜欢你。哎呀也不是，我也不知道喜不喜欢你，就……我也不知道吧。”
说了一大串，词不达意，句法不通。最后曲悠悠索性破罐子破摔了。
王杰希知道这一切是他那句话造成的，此时也是懊悔不已。
“其实，你也不用有压力。”他一边说着，一边在内心对自己翻了个白眼——这还叫人没压力呢？站着说话不腰疼，“我们还跟以前一样就可以了，你也不需要改变什么。”
“你特么这句话有说服力吗？”曲悠悠哀嚎了一声，“你要没跟我说还行，都这样了你还让我稳住心态，王杰希啊王杰希，你平常在队里就这么安抚气氛的啊？”
王杰希被她一下子堵得说不出话来。
的确，他要什么都没说是一点事儿也没有，但是话都说了，还让人跟以前一样就过分了。
曲悠悠也看出了王杰希内心的纠结，叹了口气，拍拍他肩膀：“好了好了，你别纠结了。我还能因为这点事儿不理你了不行？我只是觉得有一点点惊讶而已，你居然也会喜欢别人，好奇怪啊……”
“不然我是成佛了还是怎么？有点七情六欲都不行了。”听她这吐槽，王杰希一下也没忍住，跟着吐槽起来。
“行，怎么能不行呢。就是你以前的人设实在有点高冷，一下子让人反应不过来嘛。”曲悠悠又恢复了笑嘻嘻的表情。
“我对你从来没有高冷过吧，曲悠悠同学。你告诉我我什么时候给你摆过脸色凶过你或者骂过你？你找得出算我输。”
曲悠悠听了还真的认真在脑海里回忆了一圈，最后两手一摊：“你赢了。”
就在这时，第一朵花火在天空绽放。
曲悠悠抬头，看见头顶盛开的灿烂烟花，伸手指着天空，兴奋地拉王杰希看。
她侧过头，看见火光打在王杰希半边脸上，让他此刻看起来比往日的任何一个时刻都要温柔、好看。
“我回答你前面那个问题好不好？”曲悠悠突然说，“如果我觉得可能，那你会怎么说？”
这时，曲悠悠看见王杰希终于笑起来了。这个笑，应该是他这几天以来，露出的最放松最真实的笑容。
他说：“你说呢？”
曲悠悠伸出一根手指，严肃地摇摇头：“女孩子总是需要一点仪式感，我要你说。”说着，打下手指指向他。
都到这份上了，王杰希自然不会临阵脱逃。
他望着曲悠悠，感觉整个夏天的风都在此刻翻山越岭喧嚣着走来。
他说：“我们在一起吧。”
曲悠悠继续盯着他：“还有呢？”
“我喜欢你。”
“好。”
第二朵花火绽放的瞬间，曲悠悠闭上眼睛，手拉着王杰希晃了半天也没见王杰希反应过来。
曲悠悠气得快跳起来。
“女孩子闭上眼睛就是要你亲她啦！！！！！”她气鼓鼓地说，“重来！”
王杰希扑哧一声笑出来，看见她再一次闭上眼睛，拿手指着她自己。
于是他轻轻凑了上去，在一片绚烂的烟花之下，小心翼翼搂着她的肩膀，将一个安静而绵长的吻落在她光洁的额头上。
末了，他放开曲悠悠，看见对方睁开眼睛，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你真是没救了。”曲悠悠连叹几口气，“还是我来吧。”
第三朵花火升起，在王杰希猝不及防的瞬间。
曲悠悠抓着他的领口往前压了上去，借着惯性把他压在草地上，脸不由分说地贴了上去，靠近他的瞳孔、鼻尖、嘴唇……
认真而专注地吻住他。
直到后来王杰希一直记得那天浅草站旁的亲吻。虽然不讲道理且分外青涩，但始终能让他想起当天隅田川盛大的烟火，那天黑夜绽放的耀眼的光。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